所以她才那麼着急的要將種子分發出去,也許老天爺會看在她又作了好事的情況下,能多給她些異能呢?
但她現在已經失去了對異能的感覺,是增加也好,是消退也罷,她通通都感覺不到。
蕭臨淵的情緒日漸急躁。
越是逆天的存在考驗越兇險,他的寧寧,能挺的過去嗎?
這一日,天一直陰沉沉的,極其悶熱,呆着不動也能流出許多汗來,似乎醞釀着一場猛烈的雷雨。
林寧昏沉沉的睡着,一整天沒有動靜。蕭臨淵就那坐在牀邊,握着她的手,呆呆的看了她一天。
若不是細心去看,幾乎察覺不到她的呼吸。
他幾乎要忍不住,給林寧補充靈力。但每次手到了她的嘴邊,又都縮了回來。
林寧不會願意的。
對於肚子裡的寶寶,她看得比她自己還重。
他現在每時每刻都在對自己的決定而猶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對的,又或者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主子。”
宋儉在門邊低聲道。
蕭臨淵的背影僵直而孤獨,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心裡也難受的很。
“說。”蕭臨淵未動,聲音冷冽的刺骨。
宋儉的頭垂得更低了,“爺,從昨日起園子外面有人窺探。”
“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不用管他。”
蕭臨淵看着林寧,只覺自己快要抓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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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
“這還用我教你嗎?”
“是。”
宋儉心頭跳了一跳,行了禮,退下了。
轉頭便吩咐下去,若有人敢擅闖寧園,殺無赦。
沉沉的天邊終於響起了悶雷,轟隆隆的,像是響在人的心上。
蕭臨淵終於動了,輕輕將林寧的手放在牀上,從開着的窗子看着遙遠的天際,一道道銀蛇在陰雲中飛舞,閃着刺啦刺啦的電光。
終於來了。
蕭臨淵的臉色越發凝重。
魏府。
魏應合翻看着手裡一摞整理的整整齊齊的消息,臉色沉重。
旁邊跪着的兩個嚇人大氣也不敢出。
居然是個女子。
在不知不覺間這個叫林寧的女子居然收購了青州城六分之一的商鋪,周邊的田地也被大面積買去了。
這是個什麼人呢?
還有城東那座宅院,那可是本朝前內閣首輔齊晗齊大人的宅子。怎的突然就賣了呢?還賣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這女人的夫君又是什麼人呢?
魏應合一瞬間思緒萬千。
“這叫林寧的女人你們查到多少?”
下跪的爲首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稍稍直了直身子,也不敢看魏應合的臉色,低聲道:“回老爺,小的們查到那林寧祖籍盛德,原是西山村的一個農家女子,後來嫁入張家村,去年秋天被張家以無子爲由給休了的。只是……”
“只是什麼?”
“那時她還不叫林寧。她原是叫沈春杏,被張家休了以後族裡又將她出了族,她自己自立了一戶,改做林寧。對了,她戶籍上還有一個丈夫,叫蕭臨淵。”
蕭臨淵……等等,蕭?
怎麼會是姓蕭呢?
蕭可是大顯皇姓,這蕭臨淵不會是……不能不能。
魏應合心裡剛死了這個念頭就被自己給掐斷了。
試想,一個皇族怎麼可能在這窮鄉僻壤娶一個被休的農女做妻子呢?
這可是有正經戶籍的。
皇室的女眷可是要上宗牃的。
“可曾進了園子查看?”
下人搖頭,“怕打草驚蛇,小的們沒敢進去。”
魏應合點頭,“先不要輕舉妄動,給我盯緊了他們,有什麼消息即時回報。”
那兩名下人忙應是。
“下去吧。”
魏應合揮揮手,那兩人起身又行了一禮,快速的退了出去。
悶雷聲不絕於耳,一聲一聲由遠及近,震得人心頭作響。
外面漸漸起了風,呼啦啦打的窗戶噼啪亂響。
魏應合坐在椅子上,凝神想着事情,沒注意狂風已將桌上的紙筆吹起,掉落的書房滿地都是。
林寧,這是個什麼人呢?
今日收到的消息倒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本是要給那人些好看的,可現在卻有些猶疑。這人貌似沒背景沒後臺,可一個被休棄的小小農女在短短時間置辦下這大半的家業,誰又能說她是簡單的呢?
他掌家已有二十多年,當年他爹還在時最讚賞他的,就是他的沉穩、謹慎,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他寧可忍耐。正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置對方於死地。這才讓魏家這諾大家業能穩穩當當屹立於青州幾十年。
而這林寧,他看不透。
豆大的雨點終於打了下來,腳在地上帶起一溜煙兒的塵土。
天氣頓時涼快了起來。
“主子,您一天沒吃東西了,吃點兒飯吧。”宋儉端了一個托盤進來。托盤兒上是一碗熬的濃濃的小米粥還有兩碟鹹菜,他知道蕭臨淵估計也吃不下什麼山珍海味。
蕭臨淵仍坐在牀前,揮揮手,沒有動地方。
宋儉待要再勸,樊氏拽了拽他衣袖,示意他不要再提。
主子的心思壓根沒在這上面,他若是再勸也只是招了主子的惱怒,這飯卻是不會吃的。
別說主子沒心思吃飯,便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天天提了心,爲夫人而擔憂。
林寧一直躺在牀上昏睡着,絲毫不知大家因她而終日惴惴。
“咔吧!”
一道閃電劃過,赤紅赤紅的,讓人心頭不安。緊接着便是一道響雷,震的房子嗡嗡響,好似地動一般。
林寧也好似被這雷聲喚醒了,眼簾動了動,沉重的睜開了雙眼,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臨淵……”細小的聲音從嗓子裡逸出,虛弱的幾近無聲。
蕭臨淵握緊了她的手,心頭一痛,“寧寧,你還好嗎?”
林寧想要笑着應他一句還好,可是腹中突然一陣劇痛,疼的她原本就慘白的臉,更加淡無血色。
“疼,疼……”
林寧只顧說着這兩個字,豆大的汗珠自她臉頰滑落,她已是疼的說不出話來,只閉着眼睛,扶着肚子,神色扭曲。
“寧寧,你,你怎麼了?”蕭臨淵色變,抓着林寧的手大喊,“來人,來人,快去叫齊青林!”
侯在外面的宋儉神色一變,下意識的就往外跑。
樊氏也衝了進來,“主子!”
蕭臨淵正坐在牀頭抱着林寧,額頭貼着她的臉,不斷低喃着,“寧寧,別怕,我在這裡。”
狂風呼地一下子將窗戶吹開,帶着雨點打進屋子裡,樊氏忙去將窗戶關上,回身卻見自家夫君正夾抱着齊先生到了屋子裡。
兩個人身上都溼漉漉的。
雨勢太大了。
齊先生接過樊氏遞過來的布巾,草草地抹了把臉又擦了擦手,蕭臨淵已在林寧的手腕上搭了一條絲帕,齊青林緩了緩呼吸,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搭在林寧的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