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復還是就那麼扔着。
直到現在,那羣人還好端端的活在紫衣衛的大牢裡。
只是這兩個多月,摻了毒的飯菜查出來沒十頓也有九頓,闖進去的刺客,沒十撥也有八撥,那些人販子每日裡都在提心掉膽,暗自猜測自己將會是個什麼死法兒。
看來是等不到朝廷的鬼頭刀了。
林復人卻出現在大顯北地的雲州。
“大人怎的不提審那些人?”林寧也好奇。
她並不認爲林復與此案有關,或是想要枉法徇私。
林復一笑,“若是不問,那事實的真相就永遠是個謎,有些人就永遠不知道我手裡面有什麼,更不知道事情會朝着哪個方向發展。”
自然也無法事先籌謀。
他們只會越來越着急,越來越亂了陣腳。
未知,纔是最可怕的。
而且,此事的背後主使之人一定正在心急火燎的找一個人——金老五。
一個大活人憑空不見,知道他去向的,現下看只有和金老五呆在一起的這些人販子。
一旦提審,勢必會牽出金老五,牽出林寧,牽出他。
儘管他們都易了容蒙了面,但很容易會將事情的焦點轉移到他們的身上,這就偏離了此事原本的重心。
金老五所說的,纔是事件事情的重中之重。
“夫人對金老五這個人想必是知道的吧?”林復雖用的是問句,但神情卻是十分肯定。
林寧點頭。
這也沒什麼可瞞的,這事兒都是她捅出來的,說不知道有人信嗎?
“那金老五身上的秘密呢?”林復追問。
林寧皺眉,“你想說什麼?”
林復躬身行禮,“還請夫人助小臣一臂之力。”
助他一臂之力?
林寧不解,有些疑惑的看向蕭臨淵。
蕭臨淵只給了她一個隨她作主的表示。
“大人這話是何意?”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夫人既已知曉金老五之秘密,想必知道此事關係大顯數百年基業,只是要查清此事,還需伺機行事,順勢而爲,在下身在朝堂,又處在漩渦中心,卻是不好做什麼,因此,有個不情之請……”
“你想讓我替你查清此事?”
林寧的聲音已是有些冷了。
這事兒與她有什麼關係?
這查案不是朝廷官員的職責嗎?她若有心要管,爲何當初要給他們消息?
林復聽出林寧不滿,下意識去看蕭臨淵。
林寧也去看蕭臨淵。
蕭臨淵苦笑,“寧寧,你不用看我,你做什麼我都支持,只是世間之事皆逃不脫因果,你既沾染了因果,還得圓了它纔是。”
因果,又是因果。
所有的一切都在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推着走,那便是因果。
林復看了看林寧,又道:“在下也實在是沒法子了,干係太大,不敢輕易交由屬下去辦,還請夫人看在那些被拐騙的女人和孩子份上,看在大顯千千萬百姓免受戰火荼毒之苦的份兒上,幫幫在下!”
說着,又是一嘆,“夫人可曾想過,如果此事不能得到圓滿解決,夫人莊子上那二十多名女子,可還能好端端的活在那裡?”
紫衣衛已經截獲了不知多少撥兒的暗殺了!
林寧心裡打了一個突,神色複雜的看向林復。
他說的不錯,她還是將事情想簡單了,以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自她將這些女子救出來那一刻,所有與此事相關之人的命運便揹負到她身上了。
林復能查得出那些女子的下落,別人自然也能。
說不定現在那些女子正在危險之中。
不由看向林復。
“夫人放心,那些女子也是本案證人,護衛她們安全,紫衣衛責無旁貸!”
林寧點頭。
“好,我答應你。”
林復深深的俯下了身。
“臨淵,我怎麼覺得好像掉坑裡了呢?”林復走後,林甯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味兒,這林復怎麼看都像是有備而來啊!
蕭臨淵笑,“掉坑也是你自己挖的!”
話音剛落,便覺腰腹上疼痛,“寧寧,你撒手,快撒手!”
“呵呵呵呵……”小包子在一旁笑的歡快。
林復的意思,是全權將此事委託給林寧。
上京的事林寧不用管,自有林復擔待,林寧這邊什麼時候出了結果,上京什麼時候再有動作。
林復還給了林寧一塊木牌,上面寫着紫衣衛副指揮使字樣,可以調動北地紫衣衛所有勢力。
林寧一陣牙酸,紫衣衛有這麼個官職嗎?
林復的答案更絕:“現在就有了。”
林復還給了林寧一套戶籍,上邊是一個女戶,戶主林寧,江南大戶林老爺的獨生女,三年前不顧父母反對和一個書生私奔到北地,還生下一個孩子,書生叫蕭二,孩子叫熙熙。
書生每日裡足不出戶,在家悶頭讀書,說是要給妻子考個狀元郎,讓她當狀元夫人,每日裡都靠林寧進山打獵爲生,那位林老爺是做鏢行起家,女兒自然也有些功夫。
一家三口打獵攢了些錢,幾天前才搬到這柳子河鎮,想討個好生活。
林寧甩甩裡這份厚厚的文書,嗤笑着看向蕭臨淵,“敢情你又是個吃白食的!”
蕭臨淵抱着小包子捏着他臉不住揉搓,看着他哀怨的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就覺得心情舒暢,“錯,是我們爺兒倆,你少算了一個人。”
林寧一把將就快被蕭臨淵折磨的掉淚的小包子撈了出來,瞪他一眼,你這麼大個人也好意思和一個一歲多點兒的孩子比!
蕭臨淵無辜,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小子別看小,精着呢!
“臨淵,你說我應該怎麼辦纔好?”林寧問蕭臨淵。
蕭臨淵攏了攏她的頭髮,“我的寧寧,怎麼做都是好的。”
林寧點點頭,這話說的不錯。
蕭臨淵新買的院子是個兩進院兒,一溜兒的青磚大瓦房,地方極大,也許是雲州地多人少,這裡的地很便宜,房子普遍建的高大、寬敞,當然,這是對有錢的人家兒來說的,對於窮人,沒錢啥也沒有。
第二日大清早,陽光晴好,也沒有風,院子裡兩棵大楊樹紋絲不動。
林寧和蕭臨淵抱着小包子出了門。
兩個一個清秀,一個俊逸,也只是普通的好看一些,但小包子卻是脣紅齒白,粉妝玉砌,嫩嫩的皮膚牛奶一般,極爲可愛,一路上不知招了多少人去看,有的還想着,這不是親爹親孃吧?這孩子可一點兒不隨大人。
更有的大姑娘小媳婦不斷的偷偷向蕭臨淵看上兩眼,對林寧是各種羨慕嫉妒恨,沒別的,即便蕭臨淵下調了顏值,可是風骨在那兒,一個清俊小書生,在到處都是粗獷漢子的北地,還是很招人眼的。
更別提小包子居然是蕭臨淵在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