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孃親很快就會回來了……”蕭臨淵又給閨女餵了一勺果泥,心情極好的樣子。
一旁累死累活制陣的小包子:爹,我是你兒子不?是不?
林寧踉蹌着起身,只見仙氣之間現出一條小路,正通向黑龍嶺上方。
毫不猶豫的踏了上去,將要離去之時,卻聽見耳旁傳來剛剛那男子的聲音:“不知你爲何會來此,由此路而上應能抵達你之目的地,但福禍難料,你且自去!”
林寧頓了頓,回身行了一禮,腳步堅定的邁了開來。
某處如瑤池仙境之地,男子輕拈了杯酒,看着不知明的遠處,心下暗歎,這女子來歷古怪,看似實力微小,但身上好東西卻不少,尤其是她那丈夫,僅是仿了一仿便讓他周身靈力去了七、八成,實不是他好心,只是那男人着實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想來,若是他真對這女子下了狠手,現在的他只怕也是一株死物了。
再者,女子所尋應該便是他幾次探究也未能成功的,也許便應該着落在她身上了。
順着小路向上行去半日,便沒了前路,向後看去,竟是一片雲海,小路也消失無蹤。
陽光灑落在身上,暖暖的,擡頭一看,那太陽竟似就在頭頂,離得如此之進,腳下是一片荒土,竟無任何植被生長,林寧心下一凜,手腳並用的向上爬去。
此時山勢已接近七十度角,林寧每走一步都要用利器在山體上鑿個洞,似攀巖一般,只是沒有保護繩,一旦失手,便是屍骨無存。
日月星辰不停輪換,林寧也不知自己爬了多少天,實在累極,便在山體上插入一根粗鐵棍,將露在外面的一頭兒弄彎,用結實的繩子將自己拴在鐵棍上,防止一個錯手掉落下去,而那山頭彷彿就在不遠處,卻永遠也到不了。
但林寧依然在堅持。
得虧她的混沌可放萬物,否則,便是渴、餓都能要了她的命。
林寧清楚的記得日月輪換了足有千餘次,已是近三年了,她在這山路上已爬了三年。
但她從未有過回頭的念頭,這日,她正機械的在山體上挖洞,向上爬,卻一探手,鑿了個空,若不是後來她學聰明瞭,每走一步都要同時在旁邊釘上那枚鐵棍,給自己設了個臨時保護繩,她真差點兒掉下去,便是這樣,也將她驚出一身冷汗。
定了定神,林寧向上看去,居然已經到了山頂!
林寧忙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噗通一下坐在地上,一千多天啊,這還是第一次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只是一瞬,林寧便站了起來,現在還遠不到鬆懈的時候,如果她沒有料錯,這黑龍嶺的異常,就在這山巔之間。
四目一望,這山頂不過百米方圓,山風凜冽間,一株小樹傲然而立,碧生生、翠汪汪的,明明不過一尺來高,卻生生的讓人生出頂天立地傲視蒼穹之感。
再看去,便有如空間折射般,讓人看不清楚那小樹樣貌了。
而小樹旁邊,參娃跌坐在地,似是被人縛住了手腳,見林寧望來,苦着臉喊道:“林寧,救我!”
“參娃?你怎麼會在這裡?”林寧震驚,以參娃的實力,打不過,跑總跑的過吧?尤其是在這木系靈力充裕的黑龍嶺,簡直就是參娃的主場,還有什麼存在能抓到他?
參娃張口,卻是一陣吱吱唔唔的聲音,顯然被什麼人給制住了。
“你來了。”一道蒼桑的聲音響起,無法用語言形容,只是讓人一聽便覺有滄海桑田之感。
“你是?”林寧遲疑,最終的大BOSS出來了嗎?
“我就在你眼前。”那聲音道。
眼前?林寧向前看去,只是前面除了一株小樹苗和參娃外沒有別人啊!
參娃的眼睛不斷向旁邊那小樹看去,林寧終於明悟,眉目一凝:“你是這株小樹?”
那聲音低笑兩聲,“原來我也不過是一株小樹。”
林寧卻沒有放鬆任何警惕,混沌之力緩緩運轉,這樹雖小,卻是不凡,若是有什麼惡念,必是一場生死之戰。
“那野獸是怎麼回事?”林寧問,她到此間來,也不過求一個原因。
“野獸啊……呵呵,沒有那些野獸,你又怎麼會來到這裡呢?”
林寧驚訝,那些野獸是用來吸引自己注意的?
小樹似乎很好說話,將所有的一切說了出來。
原來黑龍嶺山腳野獸傷人事件也是小樹搞出來的,用意是想引林寧過來。可不料想,僅是死傷了兩、三個人並未引起人們的注意,小樹沒有等到它想要等的人,才又役使了大量的野獸到柳子河去搞了一次突然襲擊,這次終於讓它等到了。
“你爲何要找我?”
“爲何……因爲你身上的混沌之氣啊!”蒼桑的聲音笑,彷彿極爲興奮。
林寧一怔,混沌之氣?
“你是如何知道我有混沌之氣?”之前她遠在上京,這小樹便是神通再大,也無法知道幾千裡外的事吧?再者,若它真有這等神通,直接去找她便好了,用得着這樣迂迴嗎?
“說來還要感謝你。”那聲音越發滄桑。
原來去年林寧在柳子河抗擊北蠻,用丹藥改造了許多人的身體,那丹藥是用混沌之炎所煉,這些人身上自然有些極細微的混沌之氣。原本這也沒什麼,可恰恰林寧爲了將與北蠻的通道阻死,將黑龍嶺南北隧道炸燬,引發山體震盪,使原本一處被封印的龍骨顯露出來,其身上所攜帶的巨大靈力喚醒了小樹,並不斷恢復,後來在進山的獵人身上感知到了混沌之氣,才設了局,引林寧入甕。
“你到底想做什麼?”林寧皺眉。
“做什麼?”小樹呵呵低笑,“自然是拿你來補我的混沌之氣了!”
話音剛落,小樹身形突然暴漲,一枝通體碧綠如玉的枝椏伸了出來,直接捲住林寧,將她拽到樹前。
那枝椏扎入林寧頸後,林寧身上的混沌之氣以江河之勢突然急速向外泄出。
林寧大驚,欲要使力,卻一動不能動,一眼看見參娃在旁邊急得額上冒汗,卻是毫無辦法。
不過幾息,林寧身上的混沌之力已去了十之一、二。
“小丫頭的混沌之氣居然這般精純……真真是便宜了我!”那蒼老的聲音得意大笑。
林寧強忍着身上不斷上涌的虛弱感,問道:“你到底是誰?”
心頭卻是念頭微動,混沌之氣中已然摻雜了一絲黑色,在浩瀚的如江河般的混沌洪流中絲毫不顯。
那小樹極爲得意,見林寧一副毫無還手之力的模樣,壓根沒有注意到吸入自身的混沌之中還有一絲黑色。
許是見林寧人之將死,小樹好心情的答道:“你既有混沌之氣,可知萬物之始爲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