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幾乎紅了雙眸，語氣激動到最後竟然咳了起來。
林無煙目光怔怔看着她。
初陽的種種表現告訴她，她的故事沒有那麼簡單。
林無煙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她試探性問出聲。
“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孩子吧……”
這話一出來，整間墓室的空氣彷彿頓時停滯在此刻，空氣中的氣息像是瞬間被冰凍住，瀰漫着一股森冷的氣息。
林無煙沒有放過初陽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她知道這樣很殘忍，但這個大膽的猜測，好像是正確的！
“不是！”初陽的否定異常的堅決，語氣更是帶着從未有過的森冷，這讓林無煙更加確認了她的想法。
她選擇閉口不言。
初陽既是那個孩子，那那個被灌溉鮮血成爲血陽之體的女子，便是她的生母，而那男子，則是當今皇帝。
這麼一來，所有事情便解釋得通了。
初陽幼年時親眼目睹母親所受的摧殘，而她則很可能要被提取骨髓造成長生不老的丹藥。
這樣的殘忍血腥的過去，讓她怎能不恨。
林無煙突然很是心疼初陽。
她的過去，有多麼的不堪，多麼的醜陋。
這個世界待她何其殘忍，她的出生只是爲了滿足一個人利益之心，她的存在照她自己的話來說本身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存在。
她一定是很怕再有像她這樣可憐的人出現，纔會拼了命救下林無煙，纔會不惜經脈全斷也要打敗懸心道人，也不惜……甚至可能會失去自己的生命……
林無煙眼眶有些溼潤。
可是真該慶幸，兒時的血腥並沒有造成初陽人格的扭曲，她對這個世界還是綻放着笑臉。
“我……”
“閉嘴！”
林無煙還想說什麼，初陽目光卻狠狠瞪着她。
林無煙老實閉上了嘴，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這一切的悲慘，都是源於一個人的利益之心，她根本無力改變這事實，再者，這
真相被她知道了又怎樣。
初陽面對的，是血淋淋的過去，而她自己，更是在這場可怕的利益薰心之中受到無邊的傷害。
“我從來都不需要憐憫，別用你那憐憫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稀罕！”初陽語氣有些重，臉上表現的，就像是被人剝去了原本掛在臉上的面具，露出原本千瘡百孔的面容，還依舊倔強的不認輸。
林無煙不說話，說她不心疼不憐憫初陽是假的。
她沒有那麼硬心腸，相反的，從家破人亡那刻起，她對於身周在意的人的情更深，對這些的觸動也比生前更深了幾分。
“所以你便下定決心不讓當年那個悲劇再發生，所以才拼了命救我？”
初陽沉默。
這一切就是這樣。
空氣不知道停滯了多久。
緩緩流動着一股異樣的氣息，林無煙默然，初陽更是坐在地上，雙眼緊閉，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讓人看不清她的思緒。
突然，她的聲音出現在這片空曠之地，森然冷冽的聲音恍惚在這個密室之內。
“我在救贖。”
林無煙沉默，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面這個話題了。
她在救贖，救贖的是那受傷害的女子，還是皇帝……她的父親。
那個一心想着長生不老的男人。
所以，傷害她母親的人是皇帝，想用她骨髓成就她長生不老事業的人也是皇帝。
林無煙第一次覺得這個皇帝那麼可怕。
身爲一國之主，卻想逆改天命，犧牲了無數鮮血，這樣的人，太可怕，太陰狠。
林無煙從第一眼便不喜這個皇帝，而她自己，也成爲了皇帝所看重的目標。
只要服下血陽花，她便成了血陽之體，所以，只要她有了皇家的子嗣，取之骨髓，便能成了他的事業。
林無煙越想越心驚。
但，初陽她母親不是已經成了血陽之體的人了麼？那她不就是那個可以取之骨髓的孩子，爲何皇帝他們還能讓初陽明目張膽走在眼皮底下，而不是想着取她的性命？
林無煙的話還沒說出來，初
陽便先開口了。
“因爲我師傅。”
“什麼？”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明明就是當年那個女人產下的孩子，爲什麼狗皇帝他們還不取我性命？”
林無煙如實點頭，目光正好對上初陽的。
裡面寫滿了太多她所看不懂的，只是隨即像是消散一般，消散於這世界，彷彿剛纔她所看到的種種複雜，都不復存在。
“因爲懷亦真人。”初陽像是要將一切都跟林無煙說一般，“我在進宮之前，將我回來的事蹟鬧得滿城風雨，當年我夭折的原因，說是爲懷亦真人所救，成爲他的弟子，練就一身好本事，榮耀歸來，有了人民的眼睛，皇帝他們明面上動不了我，而我是我師傅唯一的弟子，他們更是不敢奈我何。”
林無煙覺得懷亦真人這個名字很熟，腦海中像是曾經有過這個名字的存在，卻愣是想不起來。
初陽見她一臉迷茫，脣角不由得擒起一抹諷刺的笑。
“懷亦真人你都找不到。”
“懷亦真人可以算是天羅國最強大的存在，但這位存在，卻不願參與到俗世的事物中來，一心靜修，歸隱山間。他雖不參與俗世，但卻沒人敢惹他，他的實力，足以撼動整個天羅國。”
聽初陽這麼說，林無煙倒是很好奇她口中這位懷亦真人，他的實力居然可以撼動整個天羅國，那該是有多強的存在。
懸心道人在說到懷亦真人的時候也略顯忌憚，也就是說他的實力還在懸心道人之上。
難不成是魂聖？甚至是比魂聖更強大的存在？
“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我的骨髓已經沒用了，這麼多年，師傅幫我發現了自己的屬性，更是爲我調理身子，相信懸心道人也是看出來我已經沒用了，纔沒有對我動手，而是將目標放在你身上。”
“可我不明白，天羅國比我更強大的女子大把，爲什麼就看上我？”
林無煙這問題一出，初陽便嗤笑出聲。
“這應該問你吧，你體質特殊，丹田更是萬年難得一見，懸心道人那個陰人又怎會放過你，這樣一石二鳥，不是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