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越想越有不安，越想越噁心，隱隱生出消極逃避的心思時，突然——
一陣劇痛泛起，迅速滾過全身！
“……你做了什麼！”
只能勉強擡起頭的他看到龍澤站在他的腳板處，手中捏着兩根沾血的針，每根針都有髮簪一般粗細！
“給你種紫靈引氣草！”龍澤好聲沒好氣地說道，“我要在你的腳心埋入紫靈引氣草，讓你新生的經絡更加堅實而且寬廣。”
當然，過程會比較痛。
龍澤在心中補充道。
他答應過蘇芸，會還給她一個全須全尾且比過去更勝一籌的蘇震，但沒承諾過治療的過程毫無痛苦！
蘇震也知道世間有很多詭異的手段能讓人續脈重生，所以紫靈引氣草這個名字雖然是第一次聽說，卻也毫無障礙地接受了！
“麻煩……麻煩先生了，”他咬着牙道，“這點痛，我捱得住！”
“你若想完好，今天的痛是挨不住也得挨！”龍澤冷血道，指尖有淡色流出。
紫靈引氣草很快就在蘇震的體內紮了根，並將在血肉的催化下茁壯成長！
“你體內曾經種過金線蟲，紫靈引氣草喜歡金線蟲的味道，會追着它們生長，倒是不需要多擔心生長過程出差錯！”
……
種完紫靈引氣草後，饒得蘇震一向錚錚鐵骨，也露出了虛弱得好像白紙一樣的表情。
龍澤看他神色尷尬得好像被人剝皮抽筋了一般，心情竟非常愉快。
“三天以後我再來看你，”他笑意盈盈地說道，“另外，你該慶幸你的神經還沒長好，對痛覺不敏感，否則這整個過程可是會讓你痛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想現在這個……也……也……”
全身好像浸在螞蟻窩一樣，又痛又麻又癢，偏偏手腳還不能動。
龍澤笑道：“沒事，等經絡都長好以後，紫靈引氣草會自然溶解，很快就會感覺輕鬆了。”
病人不能和醫生爭辯的道理，蘇震是知道的，加上龍澤雖然時不時地陰陽怪氣倒也沒有做過害他性命的事情，所以目送他離開房間以後，蘇震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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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澤才走出房間，就遇上了一直偷聽的蘇芸。
“你不會是故意整他吧！”蘇芸道，“紫靈引氣草種入體內可是很痛苦的！”
“這是最有效率的治療方法，絕對沒有公報私仇的意思。”龍澤一邊擦針上的血，一邊解釋道，“金線蟲雖然因爲虛無之力的原因燃燒殆盡，但在他體內還有部分的殘餘。想用正常的手段清除是幾乎不可能。用上紫靈引氣草，可以免除後患，同時也能兌現給你的承諾。”
蘇芸沒有反駁，龍澤的話自有他的道理。
天外世界不比中央大陸，以蘇震的資質若是連這點苦也挨不住，又怎麼能在舉世皆敵的道路走下去！
“……別太過分，”她提醒道，“其實想不起自己作爲蘇震的那些過往也不要緊，大哥以夢無漪的身份活下去也蠻好的。”
“你真不是一點點地好說話，”龍澤揶揄道，“放心吧，他畢竟是你的大哥，我會留着分寸的。”
“麻煩了。”蘇芸道。
龍澤點了點頭，正要回房間調配新的丹藥，作爲扇墜的水琉璃突然大亮！
“什麼情況！”
水琉璃乃是星月閣地靈物，尋常時節都只是普通的裝飾品，唯有遇上生死時刻才能閃光發亮。
“難道是相柳那邊出意外了？”蘇芸問道，她對水琉璃的瞭解非常有限。
龍澤搖扇道：“不會，相柳與我之間有特別感應，若是他有生死危機，我必定能在水琉璃之前感應到。”
“那是爲什麼？”蘇芸指着水琉璃道，“光越閃越厲害，都變成紫紅色了！”
龍澤沒有說話，他將少數力量注入水琉璃中，感受到的卻是一片不正常的虛無。
“奇怪！”他喃喃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水琉璃完全失控了？”
好奇的時候，屋外傳來一陣地動山搖！
蘇芸和龍澤顧不得驚訝，急忙跑到走廊盡頭，推開窗戶，正要看清情況，卻見一玄一藍兩條人影已經戰成了一團！
“什麼人，如此放肆！”
蘇芸怒道，她想要上前幫夜君燃，卻被龍澤一把抓住！
後者慢悠悠地搖着扇子道：“閣下莫非就是夢無漪的恩師？”
聽到恩師兩個字，本還在糾纏打鬥的兩人都各退了半步，那藍衣女子神定氣閒地挑了下頭髮，道：“算你有幾分見識！”
蘇芸不解。
依着夢無漪的口述，他的恩師可是個和水神的關係曖昧不清的女人，龍澤究竟是什麼意思，竟然和敵人客套？
龍澤聽到對方承認了身份，手中的羽扇搖得更加淡定了。
“難怪我的水琉璃一直閃光，原來是尊者到了，”男人慢悠悠地說道，“敢問尊者，此來爲何？”
“你說我來這裡做什麼！當然是接我徒弟回去了！”女人好聲沒好氣地說道，“看在你們救了我徒弟性命的份上，冒犯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
“……確實是個很好的條件，”龍澤慢條斯理的說道，“可是尊者，夢無漪的身體還處於非常不穩定的狀態，就算你要帶他走，也請再等兩天，讓她的身體徹底穩定下來。”
女人聞言，低吟了一下，道：“情況很嚴重？”
龍澤道：“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
“能具體介紹一下目前的狀況嗎？”藍衣女人問道。
龍澤揮了下扇子，道：“情況有些複雜，煩請尊者隨我進房間，慢慢說。”
女人沒有拒絕龍澤的邀請，她瞪了眼夜君燃，後者見她看向自己，頓時扭過臉，不想與她有目光接觸。
……
龍澤擁有三寸不爛之舌，加上蘇震的身體狀態不穩定也是事實，一番口沫橫飛的介紹，很快就把女人的殺氣徹底打消。
她坐在大廳裡，被龍澤的描述驚得面色蒼白。
“想不到凌霄子這個老東西居然……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
“也虧得夜先生當時就在現場，否則夢無漪這條命是百分百不能回來了。”龍澤誇張地說道，將蘇芸和夜君燃的用處好一通誇獎。
女人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對夜君燃也多了幾分好感，道：“方纔是我太霸道了，你沒有傷着吧！”
“尊者下手很有分寸，我沒有受傷！”夜君燃道，“何況關心弟子是師父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