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腰的真身是超過一米粗的大蛇,單單蛇尾巴就有三米長,斷口處直徑超五十釐米!
能切一水桶的刺身!
夜君燃聽蘇芸這麼說,也不再勉強,笑道:“好吧,娘子心腸慈悲,我就姑且放你一條生路!”
可惜柳腰纔不接受他們的好,他狠狠地看了眼夜君燃,又看了看被他斬下的大段蛇尾以及數以百計的琉璃色鱗片,心中的痛恨可想而知。
“不要以爲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我就會善罷甘休!今日的恥辱,必定要用——”
“要用什麼?用性命償還嗎?”龍澤含笑說着,抱着七絃琴從帳篷裡走出。
說來也怪,方纔還口氣霸道的柳腰,看到龍澤的時候,居然徹底蔫了!
“……龍……龍澤殿下……你怎麼……難道說那個傳言是真的?”
“什麼傳言不傳言,我族與人類一向關係密切,和人類簽訂契約也沒什麼可奇怪的。”龍澤笑容可掬地說道,“倒是你們吞天琉璃蟒一族,自以爲迷霧森林的秩序維護者,正經的事情不去做,每天都想些沒必要的東西,真是可笑!”
“……我們只是遵從老祖宗的規矩,我們……”柳腰犟嘴說道,他本能地害怕着龍澤,卻又不甘心被龍澤低看了。
“老祖宗?可惜在我眼裡,相柳也只是個後起小輩!”龍澤虛張聲勢地看了眼周圍,大聲道,“無垠、無異,剛纔的戰鬥你們都看到了!回去告訴相柳,如果不怕兩敗俱傷、整個迷霧森林乃至人類世界都落進第三方的手中,那就繼續耍這趟渾水吧!我倒要看看,等到整個世界都陷入混亂的時候,他這個位面守護者還有什麼臉面高高在上!”
“當然,更可能的情況是,還沒到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死了。”龍澤補充道,“被自己的愚蠢坑死了!”
話音剛落,草叢中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淡淡的腥氣捲過,將躺在沙地上奄奄一息的柳腰捲走。
龍澤沒有阻止他們,甚至還示意夜君燃的屬下不要攔他們。
“吞天琉璃蟒是羣居生物,非常在乎同族。我們已經傷了他們的同類,如果連收屍也不許,反而會惹來嚴苛的報復。”
“可是你昨天還說蛇性血冷,尤其是相柳,他心裡只有他自己,連至親都信不過。”蘇芸提醒道。
龍澤笑道:“相柳是相柳,吞天琉璃蟒是吞天琉璃蟒,不能混爲一談。”
“怎麼不能混爲一談?難道說相柳從來不把自己當成吞天琉璃蟒的一員?”蘇芸有些不懂了。
“你說中了。”龍澤含笑道,“相柳的孤高和冷漠,源自他的強大,以及他的自我隔離。吞天琉璃蟒族對他而言就像個可有可無的裝飾品,他不在意任何一個族員的生死,卻不介意和它們生活在一起,必要的時候將它們當炮灰使用。”
“你說得好複雜,我完全都聽不懂呢。”白夜抓抓頭髮,嘟囔道。
豆豆卻聽得兩眼放光:“這就是說我們馬上就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龍澤笑着,放下七絃琴,十指虛懸,勾出優雅的旋律。
“是的,”彈奏的同時,他柔聲道,“相柳,你既然已經來了,爲什麼不和我們見個面。”
十指輪撥下,一根又一根的白色藤蔓飛出,優雅卻又犀利得砍向密林。
在聲波和藤蔓的攻擊下,無數參天巨木應聲倒下了!
轟轟轟!
狼藉一片的森林,塵土亂飛,樹葉漫天,無數小魔獸倉皇逃竄,唯獨一抹黑色屹立不倒。
相柳。
他微笑着立在廢墟之中,全身都裹着黑色,眼睛和頭髮也用黑紗矇住,只露出額頭的一抹白皙。
清風吹過,黑髮混着裹身的黑袍一起飛揚,優雅中透着寒冷。
“老師,好久不見。”他溫柔地說着,“想不到一見面就送給我這麼份大禮。”
說話的同時,相柳伸出細嫩白皙好似玉雕的一雙手,解下矇眼的黑紗,放下蒙面遮發的紗巾,將長可及地的黑髮全都露了出來。
龍澤的眼睛驟然收緊。
“看來你這次是認真的!”他低聲說道,眼睛爆出精光!
相柳微笑道:“老師,我的一切都源自你,和你對戰的時候,若是不全力以赴,豈不是對不起你的苦心栽培?!”
逆光而立的他,每一根頭髮都在發光,容貌熠熠生輝之餘,更透出詭秘的魅惑。
“蛇與人的混血兒,可不是一般手段能夠收拾的!”他笑盈盈地說着,“我的眼睛受不得強光,但是你們的實力更是不值得一提。爲了讓戰鬥更顯公平,我特別選了太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和你們對戰,希望你們不要辜負了我的期待!”
一番話,看似謙卑其實高傲,不僅龍澤的臉色難看,夜君燃的臉上更捲起慍怒。
“不愧是位面守護者,好大的霸氣!”他嘲諷地說道,“但我卻有一事不明,想請你爲我解答。”
“有什麼想問的,就只管問吧!”相柳傲慢地說道,“儘量不讓你們帶着疑惑去死,是我給予的最後的仁慈!”
“我想知道你如此強大,爲何卻壓不住身體裡的另一重意識!”夜君燃含笑說道,客氣中透着貼骨的刻薄。
蘇芸聞言,不由大急,下意識地上前一步,與男人並肩站立,準備一起扛下相柳的暴怒!
意外的是,相柳不但沒生氣,反而還笑出了聲。
“不愧是實力強盛到讓虛氏本族感到害怕、不惜編織罪名驅逐的夜家後代!你的眼光和判斷力都比我的預期更加優秀!”
他含笑說道,只邁了一步便從百米開外的叢林廢墟中走到了蘇芸等人面前。
“可惜你還是太年輕了。如果再給你五年的時間,或許真的能夠超過我也不一定!當然,我說的五年是真實世界的五年,可不是用玄天殿第五層作弊的那種五年!”
“你知道玄天殿?!”蘇芸大驚,相柳的話深深地震驚了她!
“怎麼可能不知道玄天殿?我和龍澤曾經整整一千年的時間都親密無間,朝夕相處。”相柳含笑說道,眼角的餘光落在龍澤身上,似乎有情,又似乎只是惡意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