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鴻巋然不動,他擡手一揮,劃出一道凜冽的氣勢!
氣勢如刀如虹,飛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砸中衆刺客的胸口。
噗!
衆刺客口吐鮮血,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猛地砸到地上,不省人事。
中年男人臉色大變,他死死盯着顧驚鴻,忽然露出猙獰的冷笑:“你以爲你僅憑這樣就能衝破血咒嗎?真是異想天開!”
說完,他就抽出一面黑色小旗,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舌尖血。
猩紅的血霧噴灑在黑色小旗上。
小旗迅速被染紅,他揮動小旗,掐動咒語。
不好,這傢伙要佈陣!
雲深深連忙喊道:“快,打斷他!”
聲音還未落地,顧驚鴻就已經彈出一顆血珠。
猩紅的血珠猶如離弦之箭,嗖的一下飛出去,中年男人來不及閃避,就被血珠穿透了身體!
他下意識低頭,看着胸前的血窟窿,瞳孔驟然變大,露出了極度震驚的神情。
中年男人倒了下去,氣息全無。
血珠在空中打了個轉兒,飛回到顧驚鴻的手中,他將血珠扔進嘴裡,吞入腹中,狹長的血瞳微微眯起,露出享受的愉悅神情。
“人類的靈魂真是美味呢!”
即便是如雲深深這般沒心沒肺的人,在聽到這句話,也覺得不寒而慄。
刷的一下,紅色小旗化作一團血霧,迅速瀰漫開來,地上的屍體們在佔到血霧後,猶如佔到硫酸般,轉瞬之間就融化成了一灘血水。
雲深深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呢喃:“這是……法陣?”
中年男人竟然拼死唸完了最後一句口訣,如今法陣已經啓動,即便是他已經死了,這個法陣也沒有停止的跡象,看來這個法陣很不簡單。
一股危險的預感涌上她的心頭,令她感到很不安。
顧驚鴻瞥見那團血霧,嘴角輕勾:“血煞陣?有意思。”
雲深深忍不住叫道:“尼瑪都神馬時候了?還說這種裝逼的臺詞,何棄療啊!”
顧驚鴻揚眉:“裝逼是何意?”
雲深深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院子外面拖拽,同時解釋:“就是假裝很牛逼的意思!”
顧驚鴻:“牛逼?”
“就是很厲害!”
顧驚鴻勾動薄脣,血瞳之中波光瀲灩,他說:“我無需假裝,我本來就很厲害!”
雲深深暗自翻白眼,自戀是種病,得吃藥!
她敷衍地應道:“嗯嗯,你是很厲害!大哥我們打個商量,有什麼話等下再聊,先逃命再說吧!”
“你不信我?”顧驚鴻停下腳步,血瞳之中閃爍着不悅的光芒。
雲深深連忙說道:“不不,我非常相信你!真的!”
眼看血霧擴散的範圍越來越大,她急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都什麼時候了,這傢伙竟然還有心情傲嬌?簡直活膩了!
“不用騙我,我能看出你是在敷衍我……”顧驚鴻冷笑,血瞳閃動,兇光畢現,“我會讓你親眼看到,我是不是真的厲害。”
說完,他就轉身面相那團血霧,臉上的紅色咒文忽然光芒大盛!
他怒喝一聲,猛地狂風大作,血霧被攪得翻涌不休。
緊接着,讓雲深深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血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凝結成一個
拳頭大小的血珠,它筆直地朝顧驚鴻飛過去,直接飛進了他的嘴中。
咕嚕一聲,他把大血珠給吞了下去。
雲深深:“……”
這傢伙的胃到底是什麼做的?竟然什麼都能吃!他難道都不怕拉肚子嗎?
顧驚鴻瞥了雲深深一眼,血瞳之中透露出濃濃的倨傲之情,那副得意的樣子就差在臉上寫上“老子天下第一”六個大字了。顯擺之情溢於言表。
雲深深非常無語。
狂風散去,顧驚鴻的神情微微一僵,臉上的紅色咒文一點點散去,血瞳迅速恢復成黑色。
他的身影晃了兩晃,眼看就要一頭栽倒下去,雲深深眼疾手快,急忙將他扶住。
她問:“你怎麼樣了?”
顧驚鴻看着她,目露茫然:“我剛纔,怎麼了?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雲深深早有心理準備,她並不覺得驚訝,開口說道:“你剛纔小宇宙爆發,將那羣王八蛋全部打爆了!”
顧驚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
那些刺客的屍體全都已經化成血水,雲深深大概看了一遍,沒有發現自己的百寶囊,心中很失望。
她扶着顧驚鴻走出院子,顧驚鴻背上有傷,不能走得太遠,她打算就近找個醫館給他治傷。
相比人頭攢動的城東,城西顯得冷清許多。
他們兩人走了許久,也未能找到一家醫館,雲深深看到顧驚鴻的整個背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一片觸目驚心。她很擔心他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掉,決定先找個地方幫他止血,她雖然不怎麼樣精通醫術,但簡單的包紮傷口還是能做的。
恰在此時,雲深深瞥見路邊有個店鋪,大門敞開,門上掛着一方黑匾,上面用金漆寫了三個大字。
一個店。
這店名真夠非主流的。
雲深深暗自吐槽,她扶着顧驚鴻走進去,裡面的空間看起來比外面要大很多,幾個大貨架上面擺滿了各色古董物件,一箇中年婦人正靠在躺椅上打盹兒。
雲深深試探性地問道:“老闆娘?”
中年婦人睜開眼睛,她坐起身,見到雲深深和顧驚鴻兩個人,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她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雲深深一頭霧水:“就這麼走進來的唄,還能怎麼進來?”
中年婦人站起來,她上前兩步,上下打量雲深深和顧驚鴻,同時嘆道:“真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有客人。”
這個婦人真奇怪,哪有這麼做生意的?雲深深一肚子疑惑。
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
她直奔重點,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的朋友受傷了,能否借你這地方休息一下?”
中年婦人順勢看到她身邊的顧驚鴻,目光稍稍一頓,眼中流露出些許詫異的神情。她自言自語道:“這位閣下怎麼會出現在此地,真是奇了怪了……”
雲深深問:“您認識我的朋友?”
“不認識……”中年婦人否認得很乾脆,她指了指身後的躺椅,“你把他扶到那裡躺着。”
隨後,她又端來熱水,拿出紗布和傷藥。
雲深深忙不迭地道謝,她幫顧驚鴻將傷口清洗乾淨,撒上傷藥,不知道這傷藥是用什麼製成的,剛一撒下去,傷口立刻就停止了流血,效果出奇的好。
雲深深用紗布將傷
口一圈圈地纏好,並幫他穿好衣服,扶着他坐起來。
她再次向中年婦人道謝:“多謝老闆娘出手相救,我現在身上沒帶什麼錢,這個人情暫且記下,日後我們必定登門重謝!”
“我的夫家姓謝,你們可以叫我謝嬸。”中年婦人轉身走到桌邊,點亮一盞長明燈,昏暗的燈火照亮了整個帳篷。
雲深深一眼就看到了擺在桌子後面的一排棺材,不禁嚇了一大跳,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竟然在店裡放了這麼多的棺材!難道這裡是棺材鋪?
“不用害怕,這些棺材都是客人定做的,裡面是空的……”謝嬸舉起長明燈,走到那幾個貨架旁邊,“既然來了,就說明你是有緣人,別浪費這個機會,你們隨便挑件喜歡的玩意兒吧。”
雲深深有些遲疑地問道:“什麼是有緣人?這家店到底是賣什麼的?”
“我的這家店外布有陣法,尋常人就算看到也走不進來,你們能走進來,就說明你們與我有緣。”謝嬸笑了起來,但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卻看不到半點笑意。
她將手裡的長明燈稍稍舉高了些,讓燈光照在那幾個貨架上面,她說:“至於賣什麼……你們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雲深深走近了些,看到貨架上擺着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造型千奇百怪,用途也是各種各樣。
她的目光一路掃過去,很快就被一套圍棋給吸引住了。
謝嬸伸手拿下圍棋,放到她面前。
普通的木質棋盤,上面刻滿了棋格,黑白棋子皆是用一種不知名的玉石製成,摸在手裡有種冰涼滑膩的感覺。
雲深深盯着這幅圍棋,眼中綻放出點點星光,直覺告訴她,這套圍棋是個好東西!
謝嬸說:“這套圍棋名爲天陣棋,是我先夫的一個故友留下來的,據說這盤棋中隱藏着數千種法陣,若能參透這套棋,這千般法陣就能爲你所用。”
雲深深聽得兩眼放光,她問:“這套棋要多少錢?”
她身上沒帶錢,顧驚鴻身上肯定也沒多少錢,萬一要是錢不夠,她得厚着臉皮賒個賬才行。
謝嬸笑了笑:“不需要錢,送給你。”
雲深深愣住,她不敢置信地問道:“怎麼可能不要錢?”
“我這小店做的是隨緣的買賣,只看有緣與否,並不看重金錢銀帛,這套天陣棋與你有緣,乃命中定數,你拿去便是,無需在多言。”謝嬸將棋盤放入她的手中,然後就不再去看她,而是扭頭看向顧驚鴻。
“小店沒有能配得上您的物件。”謝嬸頓了頓,稍加遲疑,轉身從一個箱子裡取出三枚銅錢。
她將銅錢遞給顧驚鴻,恭敬地說道:“這三枚銅錢,可保您三次性命。請您收下。”
三枚銅錢樸實無華,跟普通的銅錢並無區別。
顧驚鴻先是看了雲深深一眼,見她點頭,他這才接過銅錢。
雲深深注意到,剛纔謝嬸跟顧驚鴻說話的時候,用的是“您”這個尊稱,語氣也是非常尊敬,難道她知道顧驚鴻的世子身份?
“好了,買賣已成,你們可以走了,恕不遠送。”謝嬸吹滅長明燈,轉身朝躺椅走去。
雲深深正要開口說話,眼前忽然一花,再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和顧驚鴻已經回到大街上。
至於那家古怪的店鋪,已經消失不見了。
難道是撞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