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參謀長是中、央軍委成員,負責這一次反恐行動的全部事宜。
冷小離靠在病牀上,徐參謀長在他旁邊坐着,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所以說,你認爲這次的襲擊事件只是偶然事件,並不是蓄謀,那兩個僱傭兵只是碰巧遇到你們在訓練,所以在暗中阻撓,想殺掉幾個人,造成些恐慌而已,對嗎?”徐參謀長聽完冷小離的彙報,沉聲說道。
冷小離點了點頭。
從他開槍射殺了那兩個僱傭兵之後,他就確定這兩個人並不是蓄謀進來的,他們或許有探聽的任務,可卻絕沒有要殺人的任務,如果要殺人,他們身上不會只帶少量的武器。
那兩個僱傭兵身上只有一人有槍,另外一個只有箭而已。
所以,他們的目的不會是殺人,如果要殺人,在軍區訓練場地附近殺人,那麼這點裝備就有點太兒戲了。
徐參謀長沉默了一會,點頭道:“好,你彙報的情況我會在軍委會議上提出的,這次任務非同小可,你現在受了傷,要是不能繼續主持,可要提前跟我說。”
冷小離道:“不用,我沒事。只是……”
冷小離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說。
徐參謀長問道:“只是什麼?”
冷小離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我能完成任務,請首長相信我!”
徐參謀長點了點頭,道:“我當然相信你,好了,我也不打擾你養傷了,好好休息,配合治療。”
冷小離道:“是,參謀長!”
徐參謀長起身,準備離開。
冷小離想起來送送,被他攔住。
徐參謀長走後,小趙進來,冷小離道:“剛纔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
小趙回想了一下,想起冷小離問的內容,才趕緊回答道:“報告首長,5號已經離開了,她說要退出任務,讓我告訴您一聲。”
冷小離愣住,怎麼也沒想到上官芊綿居然就這樣走了。
她不是很堅持要留下來嗎?爲什麼突然就走了?
“她的傷勢怎麼樣,要不要緊?”冷小離皺着眉問道。
小趙道:“她的傷沒什麼事,只是扭傷了腳腕,休息幾天就好了。”
冷小離猶豫了一下,再問了一句:“她有沒有說爲什麼要離開?”
小趙擰着眉想了想,搖搖頭道:“她沒說,白貓教官還勸過她,不過她就說了一句‘我沒那個本事’就走了,誰也勸不住。大家沒辦法,只能等您醒來以後再決定怎麼處置她了。”
冷小離當然知道,沒經過他的允許就離開的士兵,是逃兵!這樣的行爲在部隊是要接受嚴厲處罰的。
冷小離將上官芊綿說的那句話想了半天,神色中透着失望和慶幸交雜的複雜情緒。
回想起那天夜裡她去小木屋前對他說的話,冷小離的心裡泛起一絲涼意。
什麼喜歡,什麼想要他的答案,原來只是說着玩玩而已……
只是……她終於堅持不下去離開了,他不是該高興的嗎,可是爲什麼現在卻怎麼樣都高興不起來呢。
心底裡泛起的煩躁不安是因爲什麼呢?
冷小離皺着眉,沉着臉道:“告訴白貓,5號是被我開除的,昨天的訓練,她表現的太差勁,沒資格繼續在這裡待下去!”
小趙點了點頭,道:“報告首長,我明白了!”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昨天夜裡的一幕幕在冷小離面前閃過,那畫面越清晰,冷小離就覺得越煩躁,忍不住狠狠閉上眼睛,強逼着自己不去想這些。
而此時的上官芊綿已經回到了b市,在她的公寓裡,她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對面的許若悠看着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再看看她打着石膏的腿,問了打從她進屋之後的第十遍:“綿綿,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上官芊綿垂着眼睛看着腳上的石膏,眼眶裡強忍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啪”的砸在了石膏上。
她擡起頭,淚流滿面的看着上官芊綿,哭的泣不成聲道:“悠悠……我好沒用,我本來……本來是想幫他的,可是努力那麼久我才發現我什麼都做不到,我只會連累他,我差點害死他,你說,你說……我怎麼還有臉繼續留在那裡?”
許若悠起身坐在她旁邊,將她抱在自己懷裡,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
“綿綿,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已經很努力了,不過結果如何,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別再這麼自責了好嗎?”許若悠輕聲勸道。
上官芊綿低聲抽泣,不管是睜開眼或者是閉上眼,她都能清楚的急的在她昏迷之後醒過來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怎樣一副場景。
冷小離被擡在擔架上,胸口的鮮血已經將她留下來的紗布全部染成血紅,他的臉蒼白的好像一張白紙,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爲他已經死了……
那一刻,她才知道什麼是恐懼。
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無能,她一心一意的想要去見他,幫他,讓他刮目相看,可是卻什麼都沒能做到,那些費勁氣力做得訓練就算她堅持得了又有什麼用,當真正在戰場的時候,她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上官芊綿忽然覺得她所謂的喜歡,所謂的堅持全都好像是小孩子對糖果幼稚至極的執着而已,除了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和煩惱,什麼用都沒有。
所以她逃跑了,哪怕被別人當成逃兵她也不在乎,她沒辦法再看見冷小離爲她受傷,更無法想象如果他因爲救她而丟掉性命,她會怎樣。
所以,她放棄了,不僅要放棄繼續訓練完成任務,更要放棄冷小離,放棄自己十幾年幼稚可笑的執着!
許若悠抱着上官芊綿,感覺到她渾身都在發抖,心裡十分擔心。
她從沒看過這麼害怕的上官芊綿,她從來都是樂觀的,開心的,可現在的她卻像是被驚嚇到的小白、兔,驚恐不已。
許若悠皺着眉,抱着上官芊綿,輕輕的拍着她,讓她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過了好久,上官芊綿才終於停止了哭泣,從許若悠懷裡擡起頭來。
她的眼睛因爲哭的太久而有些紅腫,卻忽的抹乾了臉上的淚水,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說道:“悠悠,我想好了,我不去追冷小離了,我要結束我十幾年的單戀生涯,從明天開始,我要去相親,然後趕快結婚,生孩子,好好接管我爸的生意就好了,那個人,我要把他徹徹底底從腦子裡抹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