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顯揚自己一個人回了房間,一時間陷入了糾結的境地。
擡起頭看着窗外的天空,微微嘆了口氣,皺了皺眉,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他點燃了一根菸,挑在修長的手指間,輕輕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白色的霧氣。
他的眉眼在霧氣中變的有些看不太清,朦朦朧朧,氤氳着濃濃的哀傷。
安曉婧說的那些他全都知道。
而且他比誰都清楚。
林微就是蘇木盈。
蘇木盈就是林微。
可就像剛剛安曉婧所說的一樣,林微已經結婚了。
她變成什麼樣兒都應該和他沒關係了。
安顯揚覺得心裡堵得慌,就像有一團棉花塞在心裡,壓迫得他幾乎喘不上來氣。
他心中異常煩悶地掐滅菸頭,隨手扔進垃圾桶,伸出手扯了扯領口,露出胸口一片肌膚。
他心中堵的很難受,想出去走走,一開車就跑到了酒吧門口。
看着門面上閃着霓虹燈的酒吧名字,頓了頓,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眸中泛出了些許苦澀的氣息。
卻還是起身,下了車,走進了酒吧。
酒吧裡絢爛五彩的光芒紛亂地照射着,舞臺上裸露着大片肌膚的舞女繞着一根鋼管正跳的起勁。
她們的頭髮狂舞在空中,紛亂地隨着頭顱的擺動而四處飄散着。
巨大而嘈雜的聲音彷彿放大了數百倍迴響在安顯揚的耳邊。
安顯揚皺緊了眉頭,疾步走到吧檯邊,坐下,然後擡起手,曲起了手指,指節在吧檯的桌上敲了敲,響起清脆的聲音,卻奇怪地很有規律。
“恩……一杯血腥瑪麗。”他的聲音此刻在嘈雜的酒吧裡顯得有些冷漠,微微沉下了,顯得有些駭人的陰冷。
而另一邊的舞臺上,雨蝶正和一個男子跳着探戈。
不是特別有激情的探戈被雨蝶跳的很火辣。
她原本被打理的極好的漆黑長髮飄散在空中,一雙漂亮魅惑的眸微微閉着,脣紅潤且染着漂亮的光澤。
臉色不知道是因爲熱的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很紅,且還是通紅通紅的。
不過她穿的倒是很涼快。黑色的絲帶輕柔鬆垮地在她纖細白皙的脖子上繞了幾圈。露出了背部一大片肌膚,雪白雪白的,一雙纖細的美腿也大大地展現在衆人面前。
不得不說,雨蝶是個美人兒。
安顯揚正用手指挑起高腳杯,抿了一口後百般聊賴地轉頭,掃視着整個酒吧。
突然,眼眸一眯,眸光定在了那邊跳的正歡的雨蝶身上。
冷冷地哼了一聲,眼神也變的越發冷漠。
雨蝶……
這個女人。
她不是喜歡韓蘇麼?
怎麼又在酒吧裡粘花惹草。
但是,這個女人,自己並不算待見。
她是許留其身邊的人。
就註定了,她的存在讓人無感。
甚至,越發深刻的厭惡。
雨蝶一曲跳完,擦着汗走下舞臺,也來到吧檯邊要了一杯酒。
“你怎麼在這裡?”安顯揚翹着腿,脣邊勾勒着冷漠異常的笑容,說着,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雨蝶看見了他,脣邊溫和而又魅惑的笑意迅速僵硬在了脣角,卻在下一秒極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也拿過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
“沒想到,安大警官也會來這。”
安顯揚在心中冷冷地哼了一聲,眸光冷淡,看着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喜歡着韓蘇吧。”安顯揚的笑容在雨蝶看來有幾分不羈,卻讓她一瞬間慌了心神。
“你說什麼?我……”雨蝶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慌亂地回答道。
“難道不是麼?甚至爲了韓蘇,可以不擇手段的對付別人。”安顯揚又笑了笑,語氣倒是和了許多。
他總覺得,雨蝶不簡單。
這個女人,一定和林微失憶有關。
雨蝶沉默下來,然後盯着安顯揚,忽然獰笑着開口。
“安顯揚,你的心思,不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還複雜?”
安顯揚頓住幾秒,脣邊笑意卻沒變,眼神卻透出幾分陰冷。
雨蝶忽然朝安顯揚走近幾步,把俏麗的臉蛋湊到安顯揚的面前,脣角無限上揚,眼眸含笑:“呀,怎麼不說話了?”
安顯揚厭惡地皺起眉頭,往後退了一步。
“別離我那麼近。”
雨蝶適時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故作甜美地笑了。
“安顯揚,你喜歡林微吧?”
安顯揚眼神一沉。雨蝶不等安顯揚說話,昂起頭,將酒一飲而盡,然後抱起手臂,依舊在笑:“當然,我也可以告訴你,林微,就是蘇木盈。”
安顯揚擡起眸,冷哼了一聲,聲音異常地冷漠。
“這我當然知道。”
雨蝶詫異地挑了挑眉:“你知道?不過那也沒關係,安顯揚,那你又是否知道林微,和許留其的關係?”
安顯揚不語,抿着脣,低了頭,不言不語,開始選擇靜靜的聽。
“林微啊也就是蘇木盈……她和許留其,真的結婚了喲。”雨蝶的聲音也變的甜美而又溫柔,眼眸含着笑意,聲音卻讓人想要把她掐死。
安顯揚的手指猛地扣緊了酒杯,力氣大的連指節都泛出了些許青白色。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安顯揚“砰”一聲將酒杯放在吧檯上,擡起下巴,眯起了漆黑深邃的眼眸,看着雨蝶,眼神有幾分挑釁。
“我想說啊,安顯揚,你沒機會了。”雨蝶依舊笑得甜美而又溫柔。
看着眼前人,她就是要看看安顯揚還會怎麼辦。
安顯揚的眼神以飛快的速度黯淡下去,咬緊了脣角,一言不發。
雨蝶看着他,已然發現他的眼神已經多了幾分絕望。
“安顯揚,你沒機會了……”
“安顯揚,你沒機會了……”
“安顯揚,你沒機會了……”
雨蝶的聲音像魔音一般,百遍千遍地圍繞在安顯揚的腦袋裡,環繞着,環繞着,幾乎要將他刺激的發瘋。
終於忍受不住了,安顯揚猛地站起來,捂住頭,皺緊了眉,臉色蒼白地怒吼了一句:“閉嘴!閉嘴!”
雨蝶掀了掀脣瓣,看着他,笑了笑,溫和的眼底卻有些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