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在我們趕來墨爾本的時候,歐陽辰逸,他們在新加坡停留了一晚……”
李管家惴惴不安的盯着自家少爺,口齒開始不利索了。
“混蛋!現在呢,他們去哪裡了?!”
皇甫烈眸底猩紅,他臉色陰鷙的低吼,這個消息,簡直讓他狂躁的失去理智。
“少爺,他們,現在,去巴黎了……”
李管家身體莫名的顫抖了一下,緊緊低垂着頭。
“去巴黎!我就不信,他還能跑多遠!”
皇甫烈惡狠狠地道,大手緊緊攥起來,骨節泛白,骨節咯咯作響。
“叫直升飛機!”
從墨爾本到巴黎,僅僅用了七個小時,但是相差那麼多的時間,誰都不敢想象在此過程中會發生什麼。
頭等艙內,皇甫烈雙眸充血,一點睡意都沒有,兩根長指摩挲了下頜,心事重重。
“少爺,您先休息……”李管家話還沒有說話,就被皇甫烈揚起的手打斷了。
皇甫烈難以成眠,他將歐陽辰逸將小女人劫走的來龍去脈都過濾了一遍,一向高傲如他,開始在內心裡自我反省。
只那麼短短的時間,就被歐陽辰逸鑽了空子,讓他追悔莫及。
他太輕敵了,也太過於自傲,之前他是從來沒想過誰敢帶走他的女人。
那枚藍鑽戒指,他還帶在身上,只要追到小女人,不管任何場合,不管任何人在場,他一定會當場單膝跪地,要求小女人回到他身邊。
只要小女人願意,回國之後,待她身體稍好,立刻舉行盛大的婚禮。
內心空蕩蕩的,沒有了慕如一,他失魂落魄,他發現了這個女人對他的重要性。
慕如一,你只能屬於皇甫烈,這輩子都是!
皇甫烈在心中喃喃自語,他將那枚戒指拿出來,藍瑩瑩的光線,將他的眸底打亮,滿心滿腦,都是對慕如一的深深思念,無可自拔。
慕如一幾乎睡了一路,她反反覆覆的做着一個夢,夢見一個男人在身後緊緊追趕。
起初,她是十分畏懼的,一直跑啊跑,生怕被那男人追上。
而到了後來,她不害怕了,竟然不自覺的轉過身去,站在原地等着那個男人,心底竟然暗自呼喚,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產生這種矛盾的心理。
那個男人陡然停住腳步,她和他之間,隔了層層迷霧,雖然她看得到男人的輪廓,卻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令她焦急的是,在她渴盼之際,兩個人的距離也不再近。
“過來啊,過來……”
她跳躍着,衝着那個男人招手,雖然並不認識他,心底卻有種暗示,這是她生命中極爲重要的男人,她不能錯過。
男人似乎聽到了她的召喚,朝着她緩緩走過來,她激動的迎着奔跑。
距離男人很近了,她甚至看到了有些模糊的一張臉,濃重的眉毛,直挺的鼻樑,還有輕輕勾起的涼薄的脣……
男人張開雙臂,脣角勾起冷魅的弧度,她興奮的撲到他的懷中。
身體卻忽然失重,她什麼都沒撲到,只是撲到了地上,那個男人,倏地不見了……
“不要走,不要走……”
慕如一皺着眉頭,睡夢中喃喃囈語。
淺眠中的歐陽辰逸,耳朵極爲警醒,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小女人的小臉滿是焦急的神色,便知道她又做夢了。
“如一,不怕,不怕,有我在。”
他握住慕如一的小手,扯過一張紙巾,擦了擦她鼻尖上的汗水。
慕如一驚醒過來,看到歐陽辰逸關切的目光,她臉上露出迷茫。
“怎麼了?又做惡夢了?”
“怎麼了?又做惡夢了?”
“沒……沒有,只是……睡得不是很舒服。。”
慕如一眸光流轉,動彈一下身子,換了個相對舒適的姿勢,而她言語之間,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惋惜。
“乖,如一,別多想了,可能你太虛弱了,別多想。”
歐陽辰逸寵溺的理順一下她臉側的秀髮,動作有些僵持,很不自然。
慕如一靠在歐陽辰逸的懷裡,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那個人是誰。離近了,她會莫名的心疼,離遠了,她卻……又想他。
她迷茫的盯着自己的肚子,她到底忘記了什麼。
在乘務員通知飛機即將着陸前,歐陽辰逸提前和林涵商量好,儘量走在最前面,時間緊迫,他們必須盡力爭分奪秒。
幸好,他們成爲最早下了飛機的那一批人。
過了安全通道,他鬆了一口氣,僵持的面部漸漸鬆弛下來。
只要出了機場,距離勝利就越來越近了……
機場有多個出口,他們選了人最少的一個,慕如一坐在輪椅上,畢竟不太方便,歐陽辰逸爲避免碰撞,儘量避開人多的地方。
玻璃門徐徐打開,歐陽辰逸推着輪椅,剛要往外面推出去,只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強大的氣流,從身後席捲而來,帶着熾烈的氣勢,歐陽辰逸來不及多想,將整個上身向前伏下來,牢牢的護住小女人。
淒厲的尖叫聲,人們四處奔跑的雜亂腳步聲,頓時響成一片。
歐陽辰逸迅速起身,回頭一看,大廳內的地板,被炸開了一個大坑,人體的血肉殘肢四處散落,還有不少人受傷,地面上鮮血流淌蔓延。
一個人身上着了火,一邊尖叫一邊撲火,火勢卻越來越旺,他痛苦的慘嚎着,在地上翻來滾去,眼看着他變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球。
極少發生的恐怖事件,居然被他們撞上了,這是一種警示,還是別開生面的迎接?
慕如一剛纔被震得慌了神,小手緊張的握住扶手,好半天,才緩緩的朝着後面扭過頭去,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歐陽辰逸果斷的將她的小腦袋一正,朝着前面,他低低的說了一聲;“別看了,沒什麼事,有什麼東西被摔碎了而已……”
這樣恐怖的景象,他不敢讓小女人看。
她剛剛受傷,失血過多,那麼虛弱的情況下,可不敢讓她禁受這麼血腥的刺激。
“快走,快走,不然我們可能會被堵在這裡!”
林涵首先快步出門,他在前面開路,歐陽辰逸推着輪椅,快步跟上。
果然,他們剛剛上了出租車,便有幾輛警車呼嘯而至,那些警方人員,迅速將這個出口封鎖起來,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出入。
在出租車內,歐陽辰逸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剛纔那一幕,實在太驚險。
如果他們不能順利離開機場,當然恐怖事件和他們沒有關係,而皇甫烈卻能借此機會找到他們,這纔是最讓人心驚膽戰的…
出租車上,歐陽辰逸打開了手機,鋪天蓋地的信息幾秒鐘就將他的收件箱塞滿了。
粗略看了一下,都是他的父母,以及皇甫蔚然發過來的信息。
正在緊急間,他沒有時間細看,只是首先撥通了巴黎朋友的電話。
當務之急,要在巴黎站住腳,不能總是住酒店,每次入住酒店都要都要出示護照等,辦理入住手續,太容易暴露目標,皇甫烈很容易查到。
最好的方法,就是到一個不太靠近市區的小鎮上安頓下來,讓皇甫烈無從查起。
順風順水,他們順利抵達朋友的住處,一座不大的莊園,而接待他們,讓他們暫時容身,是絕對沒問題的。
剛剛落腳,家裡的電話便打來了。
歐陽辰逸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避開慕如一,接聽了電話。
“喂?”雖然沒想好說什麼,而他,必須要給家裡一個交待。
“辰逸,你可急死媽媽了,你怎麼能不打招呼就走了呢?”
謝婉婷在電話那端聲音嘶啞,聽到兒子的聲音,頓時哭了出來。
“媽,你別擔心,我很好……”
聽到母親的哭聲,歐陽辰逸眼睛溼潤起來,深深的負疚感,涌上心頭。
“好什麼好?你怎麼能搶了他的女人,趕緊把人給我送回去!”這是父親歐陽振霆的聲音,他怒不可遏的命令。
“哎呀,你怎麼跟兒子說話呢,有話好好說不行嗎?”母親謝婉婷在一旁不住的規勸。
“你還讓我怎麼說話,這個兒子,都被你寵壞了!”
聽到父母在電話裡吵起來,歐陽辰逸沉默好半天,將手機掛斷了。
“爸媽,我自有打算,先這樣了。”
編輯好信息,他點了發送,然後將手機再次關閉。
近期之內,或者很長一段時間內,他是不能聯繫家裡人的了,免得被皇甫烈發現蹤跡,順藤摸瓜找到他們。
歐陽辰逸很冷靜,雖然他的行爲在外人看來極爲瘋狂,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做什麼,他在一件今生都不會後悔的事情。
爲了慕如一,他篤定,專一,可以做出任何犧牲。
“辰逸,房間裡那個,是……”
“她是我的太太,慕如一,懷了我的Baby……”
歐陽辰逸,落落大方的向朋友介紹,大力的攬了攬小女人瘦弱的肩。
林涵狐疑的看着老同學,卻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只是擔憂的瞄了好幾眼不明情況的小女人,誰知道,哪一天,她會不會恢復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