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烈從隱秘的地方出了迪斯,直接乘上了皇家的專機。
國內。
兩方競爭越發的激烈,政治上的角力,日趨明朗化,而那位藍先生因爲有迪斯王的財力支持明顯的佔了上風,國民對於他的期待較之另一位低調的某先生顯然更多。
而藍先生出席各種國際活動的頻率也越來越高,暗地對另一方的打擊也更加激烈。
就在所有人認爲事情即將塵埃落定的時候,法國那邊卻爆出一個巨大的醜聞,法國收藏家兼拍賣會會長威廉姆斯涉嫌走私文物古董,並且和中國高層有密切的聯繫,近年國內衆多的國寶級文物流失都與那位政府高層有關,那篇報道還映射出最近出鏡率最高的某位政治人士。
這篇報道引得國內網友衆猜紛紜,很快在風口浪尖上的藍先生成了衆人猜測的首選,並且勢頭有繼續火下去的節奏。
藍夏桐爲此也開始謹言慎行,畢竟自己與藍先生的關係不能說衆人皆知,亦是很明面上的事情,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文物案件還未徹底從人們視線消失得時候,又有關於這位藍先生鉅額財產來歷不明的報道蹦了出來,一時間原先這位藍先生在國民面前樹立的形象已經開始有了被顛覆的危機,這時候這位藍先生出動了緊急公關,進行了官方的避謠。
只是流言這種東西越避越是瘋狂,一時間網絡上分出了兩大派別,一方支持這位藍先生,認爲這是有人在惡意破壞先生的形象;而一方則完全抵制藍先生,認爲他是僞君子,擅長演戲,其實是最大的國家蛀蟲。
連着幾日這位藍先生的知名度直逼娛樂明星,只是與娛樂明星不同,政治更需要低調,如此大的爭議反而會給其帶來不利。
最主要的中紀委開始調查藍先生,這無疑是給他的政治生涯上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即便是最後查無此事,對於藍先生的影響來說亦是不好的,何況越是深入越發現事情愈是複雜,就連藍夏桐也開始被牽扯其中。
事情越來越複雜,被牽扯進去的也愈來愈多,整個國內政壇都瀰漫在一片陰雲當中,作爲極爲重要的一線人物,藍先生的名譽自然是不能輕易毀了的,所以藍夏桐便成了替罪羊式的人物,所有的輿論和政治壓力突然全部集中在了藍夏桐的身上。
所謂去士保帥,何嘗不是一種無奈之舉?
現在藍先生卻只能出這種下策,藍夏桐站在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裡,看着自家叔叔這些日子操勞過度的疲憊面色,畢竟是五十歲的人了,即便是再叱吒風雲亦是不敵時間。
“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等過了這陣子,事情明朗了,就接你出來。”沒有月前的那種爽利,帶着些許的複雜意味。
藍夏桐卻知道自己這一去怕是整個政治前途都會毀於一旦,看向自己叔叔的眼神也更爲複雜,只是養育之恩比天大,這些年對於叔叔的所作所爲他不是沒有警覺,只是一直過於信賴對方,況且他自己也着實不冤。
藍夏桐一直都知道皇甫烈厲害,但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來個釜底抽薪,這個世界誰要是小看了皇甫烈,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明白。”雖然無比的清楚自己承擔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藍夏桐還是應了,只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慕如一。
藍夏桐苦笑,本以爲自己終於熬出頭,終於有機會了,哪知會是這種結果,比起狠,看來他還是敵不過皇甫烈。
告別叔叔,藍夏桐回到檢察院,只是還沒有坐定就被中紀委請去喝茶了,而整個過程瞬間被網民爆料,一時間網上又是一片風雲涌動。
藍夏桐的形象一直比較正派,加上人帥增分,少年有成,更是蟬聯幾屆的全國十佳青年,政績卓絕,一路平順的走到中央檢察官的位置,如今突然被調查,自然比那位已過中年的藍先生更引人矚目,一時間藍夏桐從人人膜拜的神級人物淪爲半個階下囚。
這樣的消息很快轟動全國,那些關於那位藍先生的新聞瞬間被壓了下去,所有人的關注點全部換成了藍夏桐,以及這位原本仕途平穩的檢察官是如何亂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以及他如何勾結外國古董家進行走私的,都成爲了各大新聞的熱點。
不過幾日藍夏桐的形象徹底的跌入谷底。
莎士比亞說,但凡悲劇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摔碎在世人面前。與之無數的高官落馬事件相比,藍夏桐的出事,更像一個悲劇,給人的衝擊也就更大,幾乎有半數國民無法接受這個事情,可是偏偏藍夏桐被捕的消息又是鐵一般的事實。
慕如一將皇甫樂天送到學校後,一個人遊蕩在街上,最近的天氣越來越冷,這樣走着都能聽到北風呼呼的響,從那日藍夏桐信誓旦旦的說會等自己後,慕如一已經好些日子沒有收到對方的信息,更沒有見到人了。
慕如一也不甚在意,想着必然是在忙,就在這時,慕如一的電話響了。
嘴角彎起一枚笑,本還想着這傢伙在自己答應和他交往後,終於要放過自己了嗎?心中還抱着一絲僥倖心理,哪知剛想到曹操曹操就到。
不過這次慕如一顯然猜錯了。
“李媽?”慕如一有些疑惑的問道,沒有什麼大事李媽幾乎很少給她打電話,所以慕如一在看到是家裡的固定電話後,心中莫名的一緊。
“小如,不好了。”李媽跟了慕如一五年之久,一直喚習慣了慕如一的小名,這會急切的喊道,讓慕如一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李媽,你慢點說,到底怎麼了?”慕如一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些。
“藍……藍公子出事了,你快看新聞。”李媽激動的說道。
慕如一呼吸一滯,藍夏桐出了什麼事情?掛了電話,急忙打開網頁,就看到各大報紙的信息,還有藍夏桐被逮捕時的貼圖,一切看起來是那麼有模有樣,一點兒不像造謠,慕如一急忙翻出電話簿給藍夏桐撥了過去。
關機?這下慕如一的臉色都變了,在她和藍夏桐認識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藍夏桐關機,即便是有事情,他也會提前告訴她一聲,哪怕他知道自己不會打電話給他,也會穩妥的做好一切可能性的準備。
今天這種情況可是從未出現過的,難道他真的出事了?這樣的想法將慕如一整個神經都懾住,直接將車調轉車頭,就往檢察院方向開去,她必須親自證實這個消息。
藍夏桐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她慕如一又如何不清楚?看到網頁上的各種說法,慕如一幾乎有種憤怒的感覺,她從來不知道人們可以歪曲事實歪曲到這種程度,還有那些不知情況就瞎評論的網民。
大部分的時候,我們只是作爲旁觀者去看待那些網民的評論,也不會覺得什麼,可是等事情真的落到自己的親人朋友身上,慕如一才知道那些妄加的評論有多麼惡毒。
不到半小時,慕如一就到了檢察院,只是到了慕如一才知道自己有些衝動了,整個檢察院周圍有衆多蹲點的記者,明顯是在瞅着機會抓新聞,而她這會進去無疑會給藍夏桐帶來二次傷害,畢竟她的身份也很敏感。
猶豫了一會,慕如一不得己再次驅車離開,這次卻直奔皇甫集團。
……
到了皇甫集團,雖然慕如一已經卸任,但是對於她身份衆人還是承認的,沒有通報就請上了總裁專用電梯,慕如一身上有些凌厲的氣場讓周圍的員工有些怯怯。
蘇啓見到慕如一微微詫異,但很快反應過來將慕如一請到了程書的辦公室。
程書對於慕如一的到來稍稍有些意外,但又似乎在預料當中。
“我要見皇甫烈。”慕如一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幫您安排。”程書不問是非,不問理由和原因,直接爽利的答道。
慕如一臉色陰沉的看着程書,看來自己並沒有猜錯。
十幾分鍾後,慕如一和皇甫烈坐在一家偌大的法國餐廳,而整個餐廳只有他們兩個人,大提琴手坐在舞臺上,優雅的演奏,周圍被鮮花布置的分外浪漫迷人,可是慕如一卻沒有絲毫的感動或體驗浪漫的心情。
“嚐嚐這個。”皇甫烈自顧自的幫慕如一切好牛排,又將自己覺得不錯的食物幫慕如一夾到盤子裡,而慕如一全程黑臉,顯然對男人的殷勤並沒有多少好感。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皇甫集團?”慕如一不明白,既然皇甫烈已經回來了,爲何還沒有回皇甫家和皇甫集團的打算,他還有什麼陰謀?
“現在不是時候。”皇甫烈顯然對這個問題並不感興趣,繼續幫慕如一弄食物。
“那麼藍夏桐呢?”慕如一終於說出了自己今天來找皇甫烈的真正目的。
“嗯?”皇甫烈擡起頭,一副很奇怪的模樣,俊美的臉上帶着絲絲的疑惑,好像並不知道藍夏桐的事情一般。
“不要告訴我,藍夏桐入獄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慕如一盯着皇甫烈那張俊美如神的臉,譏諷的說道。
“如果我說沒有呢?”皇甫烈放下筷子,看似認真的說道。
“你覺得我會信嗎?呵呵……”慕如一輕笑,眼角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先吃飯。”皇甫烈靜靜的看了慕如一三秒,開口說道,他知道慕如一會找自己,可是當看着自己的小女人真的爲了另一個男人來質問自己的時候,即便是做足了心裡準備,這心還是疼的。
慕如一不動。
“先吃飯,要不什麼我什麼都不會說的。”皇甫烈的聲音也冷了下來,難道這個該死的女人真的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嗎?難道她真的喜歡上那個男人?喜歡到可以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只爲那個男人的安危?
皇甫烈看着慕如一那張消瘦的小臉,臉色更加的凝重,一雙幽暗的眸子裡看似平靜,卻早已暗流洶涌。
慕如一盯着皇甫烈幾秒,最終還是拿起了筷子,她知道她倔不過這個男人,只是嘴裡咬着牛排,眼睛卻死死的盯着對面的男人,然後用力的嚼着牛排,好像嚼的是對面男人的骨血。
皇甫烈臉色緩和了下來,直接忽視掉對面小女人憤恨的眼神,優雅的拿起叉子,慢悠悠的吃了一起,還不忘給自己和慕如一都倒上一杯紅酒,順便點了一首曲子。
音樂響起,慕如一一愣,隨即有些嘲諷的看了男人一眼,她傷害了他?這個男人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吧?
不到五分鐘,慕如一就將自己面前的食物解決了一半,就在慕如一準備繼續饕餮的時候,皇甫烈伸出自己手裡的叉子,阻止了慕如一的動作。
“胃不好,慢慢吃。”說着轉頭又低聲用法語和侍者交待了些什麼,不一會那侍者就用紫色的砂壺端來一壺湯,旁邊配着精緻的小盅。
皇甫烈接過來,細心的幫慕如一盛上,“暖暖胃。”
慕如一擡眼看了下那湯,很鮮美的樣子,這下才覺得自己吃的有些急了,很不是滋味的看了一眼皇甫烈,然後接了過去,很沒有教養的大口喝掉。
皇甫烈也不介意,又幫慕如一再盛了一盅,看着慕如一很喜歡的樣子,也給自己盛了一盅,優雅的拿起小盅品了一口,確實很不錯。
喝完就靜靜的看着慕如一吃東西,而整個過程他自己其實並沒有動多少。
慕如一心急如焚,那有心思細細品嚐這些精緻的食物,雖然被皇甫烈警告,但還是快速的囫圇吞棗的吃完了。
“我吃完了,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慕如一放下叉子,急切的開口,一想到在新聞上看到的那些畫面,慕如一就有些無法忍受,她對於藍夏桐雖然沒有多少愛情,可是卻是真真的當成了親人。
皇甫烈微微擡起頭,一直手嚮慕如一伸了過來,慕如一下意識的將腦袋往旁邊閃了一下,卻被皇甫烈直接捏住下巴。
“放開我。”對於皇甫烈這種極度親密的動作,慕如一現在很抗拒,她今天來的目的可不是爲了被騷擾。
“真髒。”皇甫烈捏住慕如一的下巴,伸出另一隻手幫慕如一擦掉嘴角的污漬。
“你怎麼纔可以放掉藍夏桐?”慕如一白皙的臉蛋刷的有些紅了,卻用力甩開皇甫烈的大手,故作冷漠的質問。
皇甫烈緩慢且優雅的收回自己的手,擡起頭看向慕如一,才淡淡的開口,“如果我說他的事情與我無關呢?”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