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帶着楚莊的私人醫生一進來就看到楚桓緊緊抱着的人,有些不忍,何時少爺這般狼狽過?再看對方懷裡的人氣息微弱,有些無言以對。
“少爺,郭醫生來了。”小李弱弱的說道。
楚桓卻抱着懷裡的人不動,就那麼靜靜的坐着,許久才慕如七放到牀上,用薄被遮住身體,示意醫生可以過來。
楚家的私人醫生自然不會多事,聰明的查看了下慕如七的臉色,將體溫計插在耳朵裡,果然是在發燒,開了些許去燒的藥,打上吊瓶,末了又給了楚桓一些去青淤的藥膏,還有他小李特地交代要帶的秘藥。
“慕小姐只是身體太虛弱,思慮又重,再加上勞累過度只是暫時性暈過去,等她醒了不宜太勞累。”私人醫生儘量將話說的含蓄些。
楚桓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站在那裡等打上點滴以後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都離開,小李適時的送醫生離開。
待其整個房間只剩下兩人,楚桓的臉色才緩和下來,在慕如七身旁蹲了下來,拿出清淤的藥膏一點一點的塗在那些受傷的地方,末了掀起女人下半身的薄被,分開雙腿,取了乾淨的熱毛巾將血跡和污濁擦淨,下身紅腫到擦藥都極其困難,每碰觸一下,楚桓自己的心便不由顫動下。
等上完藥,男人自己都出了一身汗。
打完點滴,慕如七的燒稍稍退了些,可是依舊昏睡不醒,楚桓躺在慕如七的身旁,將那瘦弱的身體緊緊的攬在懷裡,一直覺得慕如七太瘦,等抱在懷裡才發現比自己想象中還瘦。
心中刺痛,不明白爲什麼事情總會變得無法控制。
這一夜楚桓幾乎無眠,直到晨曦聽到女人的呼吸變得平穩起來才放下心,只是睡夢中的慕如七依舊在噩夢中無法清醒,好像又回到了兩年前的夜晚和監獄的那一月,整個生命裡除了壓抑的黑,沒有任何其他的色彩。
“啊!”猛地整個坐了起來,一旁的楚桓被驚醒就看到慕如七一臉無措的樣子,下意識的將其往回里拉,哪知道剛一碰到,慕如七條件反射似的一躍而起,“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否則我殺了你,殺了你……”
那恐懼中帶着無限的怨恨和決絕,讓楚桓一愣,心中積蓄的暖意也點點的散去,他還在期待什麼?又或者他那樣對她,又期待她會對自己有什麼反應?
可是儘管如此,楚桓還是被慕如七口中那決絕的恨意傷到,毫不猶豫的起身,“原來你那麼恨我,恨到做夢都想殺掉我 ,呵呵……”
楚桓冷笑,卻透着悲涼。
慕如七這才從噩夢中醒來,聽到男人的話也不做辯解,似乎也沒有什麼可辯解的,而生活不過是另一個噩夢罷了。
哐……
許久楚桓起身離開,而自此在楚莊他便再沒有碰過慕如七。
下午,小李過來帶慕如七去了審訊室,其實也就是楚莊的地下室,慕如七到的時候楚桓已經將人教訓的差不多了,有的進的氣卻沒有出的氣,慕如七隻是聽到一陣陣悲壯的慘叫,最後煞白着臉離開。
那幾個人都是毒梟王的手下,身手不錯可是持久力一般,所以在楚家那幾乎變態的折磨下很快供了出來,不過指示他們的人自然是毒梟王,幾人的解釋是因爲慕如七的酒吧沒有他們老大的規矩來纔會被追殺。
慕如七聽着,總覺得那裡不對,從頭到尾都沒有那個女人?又或者那個女人真的只是幌子?慕如七心中疑惑,可是楚桓從早上離開後便再未踏進她所待的那個房間一步,似是真的狠了心。
大眼空泛,直到傭人上來服侍她用餐,如今她這生活可真是比得上古代的王妃了,只是心中分外冰冷,也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何好。
心若歡喜世上皆是天堂,心若灰暗那裡都可以是地獄。
楚桓亦是心中很不踏實,但毋庸置疑的是毒梟王的確跟此事有關,男人站在慕如七相鄰的陽臺,眼中閃過一絲狠辣,無論他是毒梟王還是毒梟張,都死定了。
只是想到對方處理完之後,也怕是那個冷情的女人和自己離婚的時候,一想到這報仇也似乎變成了另一種折磨。
晃了晃手中的拉菲,格外的苦澀,想的卻是隔壁的女人,忍不住出了房間向隔壁走去,走到一半又退了回來,想到那具被自己蹂躪的殘破的身體、恐懼的表情和怨毒的言語,終於還是止了步。
慕如七,我們要如何纔不如此折磨彼此?疼在你身卻刻在我心。
緩緩的往回退,卻見女人摸索着下樓,單薄的身體只着一件棉裙,手裡拿着一隻空水杯有些無措,有些不安,楚桓忘了這八點以後主樓除了小李是不許外人進入的,就是慕如七的陪護也不例外。
原本離開的腳步停下,想上去幫忙,忍了住,就見女人扶着欄杆一點點的下樓,每一步都那麼小心翼翼又那麼驚險。
因爲不知道飲水機在哪裡,終於下樓了卻找不見,無助的在偌大的客廳轉來轉去,一雙黑眸空泛無神,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茶几,楚桓下意識的將身體前挺卻忘了自己在樓上,就見慕如七緩緩的蹲了下來,最後竟低低的輕聲哭泣起來,這還是發生這麼多事情之後,楚桓第一次見到慕如七這般無助的哭,大部分的時候楚桓見到的都是那個冷漠決絕的女人。
一個讓他又恨又愛的女人,可是此刻除了心疼便是自責,這個世界上又那個女人當真瞎了會無所謂呢?
楚桓終於忍不住,輕步下樓,哪知女人卻又站了起來,似乎是放棄了尋水又一步一步的摸索着上樓,男人停住腳步,看着女人一點點的上樓,看着她眸子裡沒有自己,看着她臉上的脆弱和茫然,那是女人隱藏的不曾表露給他的。
走過楚桓身邊的時候,慕如七的步子突然滯了一下,隨即接着上樓,可是那剛纔無助和彷徨漸漸被冷漠和疏離替代,楚桓終於沒有忍住一把將慕如七拽進懷裡,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
慕如七在怔愣了下之後,便冷冷的站在,既不迴應也不拒絕,楚桓也不在意,將那個吻繼續加深,慕如七身體從最初的抵抗到變得呼吸困難,張口試圖吸口新鮮的空氣,男人卻趁虛而入,撬開貝齒允吸着那小巧的香舌,認慕如七怎麼咬就是不放開。
“唔……”到最後慕如七因爲缺氧,整個人軟到在楚桓懷裡,再也無法掙扎,男人才將她放開,抱着那癱軟的身體上樓,輕放在牀上,轉身去接水才發現主臥裡的飲水機壞了,隨即去了自己所待的房間接了杯水。
“張開嘴巴。”楚桓拿着水杯低聲命令,慕如七扭頭完全不理會楚桓的話。
“唔……”只是下一秒男人就低頭再次吻了上去,與上次不同,這一次楚桓的口中含了溫水竟是想一點一點的度到女人口中。
慕如七發現楚桓這一用途後,抗拒的更加厲害了,可是那;羸弱的身體似乎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的殘暴,多最後只能麻木的接受,對於這個男人的時好時壞和喜怒無常,慕如七無法拒絕,也懶得再爭執。
見此楚桓的嘴角終於挽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更加用心的幫女人喂水,直到慕如七喝完那一大杯水還有些意猶未盡。
“還喝嗎?”楚桓問出這話後,才驚覺自己又犯蠢了,接着開口,“那我再倒一杯放在這裡,你渴了喝,我就不打擾了?”
似是還在期許慕如七的回答,不過等待的結果是更長久的沉默。
無奈,楚桓只能訕訕的拿起水杯出了房間,只是再回來時臥室的門已經反鎖上了,這次楚桓只剩下了苦笑,她是有多怕他呢?
房間裡,慕如七趴在浴室裡用手指摳着喉嚨,一點一點的將剛纔男人餵給自己的水吐掉,甚至連下午吃過的午飯都一併吐了個乾淨,最後用冷水洗臉漱口。
外面的楚桓看不到這些,心中還爲那女人最後未拒絕自己欣喜不已,或者他可以試着溫柔一點?
這個想法讓楚桓情不自禁的激動,女人不都喜歡溫柔體貼的男人嗎?那麼他也可以試試的,男人有些天真的想。
一夜寂靜。
第二日,楚桓早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整個楚莊的傭人。
“昨天誰服侍的少夫人?”楚桓看着衆人冷冷的問,目光凌厲。
“少爺……”好一會纔有一個女傭微微顫抖着站了出來。
“管家,找人送她出去,還有那位陪護,也一起。”楚桓的聲音威嚴中帶着不容拒絕,嚇得那個女傭直接跪了下來。
“少爺,不要啊,我不想離開……我不想……”女傭說着便哭了起來,楚家的工資就比外面白領的都高,她大學一畢業就進了來,因爲摸樣不錯一直做着火雞變鳳凰的夢,昨晚不過看不慣那個女人,才故意將飲水機弄壞,又特意在菜裡多加鹽,想着那個瞎子晚上一定會出洋相,那知對方沒怎麼樣,她竟然被開除了……
心中怨恨委屈,卻根本無用。
“楚家不容做夢之人。”楚桓淡淡的撂了句,管家已經上來,幾個手下拽着女傭離開,對於楚桓的話無人敢質疑。
“少爺……少爺,我錯了,求你不要讓我走……少爺……”女人還在做無用掙扎。
管家在後面拍了拍,“這已經算最輕的了,如果你再糾纏,惹怒了少爺,就不只是離開這麼簡單了。”
一句話讓那女人立馬閉嘴。
“我不管之前你們是怎麼想的,也不管你們看到了什麼,慕如七是我的妻子,也就是這楚莊的女主人,若誰再有什麼私心或輕慢的地方,可別怪我楚桓做事不留情。”冷冷的警告,對於昨晚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
一衆人連忙點頭,再不敢對慕如七有什麼心思。
在楚桓的眼裡,慕如七是他的,他再怎麼樣也只是他的是,但若別人敢對他的女人怎麼樣,那便是挑戰他。
衆人散去,楚桓上樓,慕如七的房門依舊緊緊反鎖,有些啞然,吩咐傭人記得送早餐,便出了楚莊。
既然有了目標,那麼報仇自然要被提上日程,而這幾日忙碌,公司的事情也被他怠慢了,還有特種兵的訓練也停了下來。
對於商業極具天賦的楚桓,在十八歲便成了自己的公司,雖然無法與皇甫烈那樣的家族大財團相比,卻也足夠讓人瞻仰,只是介於楚家的身份地位一直做着隱形老闆,這些日子因爲慕如七的事情一直都是讓屬下的人打理。
等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小李對於毒梟王的情況也摸得差不多了。
楚桓看着那些資料,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地痞而已,只是爲人狠辣,近幾年更是成爲這一帶的毒王,不看着看着楚桓就發現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這人爲人不算低調,且幾次全城抓捕都撲了空,即便被抓進局子都會平安歸來,看來對方不僅在警局裡有內應還來頭不小。
警局裡出了內應事情便沒有那麼簡單了,尤其對方還是毒梟,必是相當的謹慎,且外援強大,楚桓眉頭緊皺,按理來說對方當時能同意不在慕如七的酒吧涉毒,雙方必是達成了某種協議,而且對皇甫家也是有顧忌的,爲何會在兩年後爲違約?
因爲皇甫家遷居之法國?楚桓覺得不太可能,究竟是什麼原因呢?還有殺人償命又和這個毒梟王是什麼關係?根據他所調查的消息,慕如七兩年前殺的男人跟對方是沒有關係的,那和另一個有關係?
對於慕如七自己所說殺死的另一個女人,楚桓至今都沒有查到具體的資料,慕如七又緘默不言,相當無奈,但不管怎麼樣毒梟王既然參與進來,那麼他一定是要除的,對於毒品生意楚桓自己也相當的厭惡,正好特種兵部隊在嚴打,他要是利用的好都不用親自出馬,但必須查出這個內應。
直覺陳天南的死並不是那麼簡單,比如他心臟附近真正造成致命的那個彈殼,爲什麼要娶餘家千金,對於酒後亂性這一說,楚桓一直都持懷疑態度,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
理清頭緒,楚桓放下手中的資料,“盯着姓王的那邊,然後幫我查查刑警隊的餘局長。”
小李應了聲,悄然離開。
楚桓看了下表,竟然都五點多了,心中掛念家中那個讓人又惱又心疼的人,不由自主的起身交待了負責人一些事情,便從特殊通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