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來襲，帝君的蠻妻 138 談心
雲起舞想不到羅生香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她身上有傷，傷還不輕，不知能不能贏得了這個詭計多端的羅生香。
就算真的沒有把握戰勝，她也不能輸了氣勢。羅生香太過聰明，一旦察覺到她的弱勢，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對付她。
“羅生香，你是來送死的嗎？”
“是來送你去死的。雲起舞，你別死撐着了，我知道你身上的傷很重，現在只怕連我都打不過。”羅生香對雲起舞的狀態極是瞭解，似乎是早就知道了。
對於這點，雲起舞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冷冷說了一句：“水無天告訴你的吧。”
“是又如何？”
“水無天果然和赤火族有聯繫。不過你以爲這樣就能殺了我嗎？我雲起舞能走到今天，不知道在生死邊緣掙扎了多少次，每一次我都挺過來了，這一次我相信也不會列外。”
“這一次絕對是個例外，你的好運就此結束。”
“話不要說得太過絕對，就算我身負重傷，也有對付你的辦法。羅生香，你是一個聰明的人，應該明白我話中的意思。正如你所說，我現在身負重傷，的確不易動武，所以就算我再想殺你，也只能忍住不殺。但如果你執意要現在殺我，那我也只好不惜一切代價將你殺死。請你不要懷疑我的能力，我要殺你，絕對能殺得了。”即便被敵人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好，雲起舞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畏懼，氣勢依然不減。
羅生香被雲起舞這樣的氣勢也嚇着了，她本來有穩勝的信心，但是現在卻不知道有多大的把握能贏，感覺輸的可能性會更大。
她和雲起舞的接觸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對於雲起舞的瞭解，她多多少少都有一點。雲起舞這個人，身上藏有很多保命的手段，她是不會輕易讓人知道的。
“羅生香，你要動手的話那就趕緊動手，要是不動手，那我就走了。”雲起舞急着趕去黑州城，沒時間跟羅生香浪費。
“雲起舞，如果今天不殺你，赤火族的人不會放過。但是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殺不了你，可是我又不得不殺你，你說我該如何是好？”羅生香內心經過一番掙扎，竟然選擇向雲起舞求教保命之法。
其實仔細想來，她和雲起舞的恩怨並不大，只是一些小打小鬧的矛盾引起的，至於千機樓那邊，更是不關她的事。
如果早知道雲起舞是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當初在落日鎮的時候，他們就不會隨意招惹她。吃了好多個教訓之後，她也明白了爲人處事該低調的道理。可是她現在身不由己，有些事不能不做，否則她會沒命。
雲起舞想不到羅生香竟然會問她這樣的問題，不過從這個問題可以猜得到羅生香的處境並不好，但她們畢竟是敵人，這讓她實在難做出選擇，幫還是不幫？
羅生香看到雲起舞在猶豫，苦笑道：“其實你沒必要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們本就是敵對，敵人和敵人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巴不得看着對方死去，怎麼會替她想辦法保命呢？雲起舞，說句實在的，我其實很欣賞你。你不但聰明，又有實力，而且重情義，像你這樣的人，很值得深交。如果一開始我們不是敵人的話，我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只可惜~”
“羅生香，敢問你一句，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我殺了你什麼重要的人嗎？當初明明是你們先來招惹我的，我反擊你們的欺辱，有何不對？我明明有把你們打趴的實力，難道還任由你們欺負？我不知道你們腦袋裡是什麼邏輯，我只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問心無愧。反倒是你們自己，是不是覺得仗勢欺人很威風？打不過就用各種卑鄙的手段報復，甚至不惜置人於死地，你們難道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錯嗎？”
“仔細想來，的確是我們咎由自取，但事已至此，我還能如何？你會輕易放過我嗎？”
“你對我不曾造成多大的傷害，如果你從此不再爲難我，我也不會爲難你，相比於你，我更恨千機樓。一旦我回去了，勢必會去找千機樓報仇。如果你們羅家和千機樓真有什麼瓜葛，我建議你早點和他們撇清關係，否則我會連羅家一起滅掉。”
“千機樓和我們羅家的關係不是很大，只是因爲我們羅家知道千機樓的秘密，千機樓爲了堵住我們的口，每年都按時繳納封口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和羅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就是因爲我打了你哥哥一頓嗎？像你哥哥那種人，遲早會吃大虧，早點受到教訓對他而言是好事。你那麼聰明，爲什麼不好好勸說你哥哥，還要幫他做壞事？”
羅生香原本是來殺雲起舞的，可是談了幾句之後，發現自己心裡的殺意全都沒有了，有的只是迷茫和疑惑？
她本就不是個愚蠢之人，聰明如她，怎會不知道善惡是非的道理，只是她不曾往這方面去細想，直到吃了教訓纔開始覺悟，雖然遲了點，但似乎還能回頭，可是問題是，她能回頭嗎？
“雲起舞，我承認你說的話都很有道理，但我們之間註定是敵人，除非我不再是羅家人。”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你不是羅家人了，就不會與我爲敵嗎？”
“是。”
“那簡單。等我回到落雲大陸，我就用一百顆紫晶靈石，讓羅家將你逐出家門，到時候你就不再是羅家的人。”
“你~”羅生香想不到雲起舞竟然會用這種辦法讓她脫離羅家，不過換一個角度去想卻又是另外一種答案。雲起舞爲了不與她爲敵，寧可拿出一百顆紫晶靈石，這意味着在雲起舞的心裡，她比得上一百顆紫晶靈石。
一顆紫晶靈石就足以引起整個落雲大陸爭得頭破血流，更何況是一百顆紫晶靈石？如果真有一百顆紫晶靈石，羅家肯定會將她逐出家門，這是毋庸置疑的。以雲起舞的實力和氣運，很有可能有機會回到落雲大陸，然後拿出一百顆紫晶靈石讓她被逐出家門。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現在還有必要爲了家族犧牲嗎？
雲起舞看得出來羅生香在猶豫，心裡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或許可以化敵爲友，但需要更好的溝通：“羅生香，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她雖然很着急趕去黑州成，但如果能用一點點時間讓一個敵人變成朋友，那也是值得的。
“你想和我談什麼？”
“談心。”
“談心？怎麼個談法？”
“我一開始就覺得你是個聰明人，若不是立場不同，或許我們可以成爲朋友。其實只要你願意，我們還是可以成爲朋友的。至於你的哥哥，我會看在你的份上，儘量饒他一命。但是如果他還繼續要對付我，那我可就不能保證了。羅家要殺我的原因是因爲千機樓，你認爲以我現在的能力，千機樓還奈何得了我嗎？”
“不能。別說是千機樓，只怕連羅家也奈何不了你。我哥哥現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談他太遠了些。我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正如你所說，以他的性格，遲早會惹禍。談到這裡，我已經可以非常肯定，我們這一仗很難打下去了，但如果不殺你，我沒有活路，我還不想死。”
“那就跟我走，我保你一命，至於以後如何選擇，你自己決定。”
“跟你走？”羅生香再一次因爲雲起舞的話而震驚，仔細琢磨這句話。
其實跟雲起舞走也不錯，就算她今天殺了雲起舞，在赤火族也很難待得下去，那個大巫師不會放過她。離開，重新開始，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打算要去哪裡？”
“黑州城，找我的丈夫，黑魂神殿的殿主。”
“你的丈夫是黑魂神殿的殿主？”羅生香更爲吃驚，心裡頗爲慶幸。還好剛纔沒有着急動手，要不然她就只有死路一條。誰會想到雲起舞竟然是黑魂神殿殿主的女人？
雖然她沒見過這個黑魂神殿的殿主，但關於他的事也聽過不少，據說這個人打破了魔神創下的記錄，很有可能會成爲第二個魔神。她從千機樓那裡得知，雲起舞在離開圈地之前嫁給了南尋風，而且兩人婚後很是恩愛，所以雲起舞不會輕易背叛南尋風。
如此說來，南尋風豈不就是黑魂神殿的殿主？
羅生香越來越不敢往下想，因爲這些結果都讓她吃驚得害怕。他們到底是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啊？
“是，我的丈夫就是黑魂神殿的殿主。羅生香，我實話告訴你吧，就算我們什麼都不是，憑你，憑你的羅家也動不了我一根毫髮。即便是現在，我身負重傷，你想要殺我，那也是絕對不會成功的，只會把你的命送進去，至於具體的原因，我不方便說出來，信不信隨便你？聊了那麼多，我想你也該做出選擇了吧，能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嗎？”
“雖然我不想跟你走，但我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所以~我跟你走。”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立刻起程。此地不宜久留，你久久沒有迴音，赤火族的人會馬上找來，我們必須在赤火族的人趕來之前離開這裡。”
“你放心吧，赤火族的人看到水無天的慘狀後，不敢輕易對你出手，否則他們也不會只派我來送死。其實赤火族的人都明白，單憑我一人之力是殺不了你的，但他們依然讓我來，這說明他們根本沒打算讓我活。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唯一的活路就是跟你走，沒有別的選擇。”
“希望我們能成爲真正的朋友。”雲起舞不與羅生香再多說，起步往前走，雖然表現出一副很不以爲然的樣子，但她的心中是挺激動的。
三言兩語就將敵人變成了同伴，她都佩服自己。不過對象是值得的人她纔會這樣做，如果是遇到羅生堂、落不敗或者落百河，她懶得廢話，直接動手，廢了他們。
羅生香跟着雲起舞走，剛開始的時候心裡還是挺緊張的，後來慢慢才發現，其實雲起舞是一個不錯的人，不會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說讓她跟着，就讓她跟着，不會使暗招。
老天爺眷顧的或許就是這樣光明磊落的人吧。
與羅生香結伴同行，這是雲起舞始料未及的事，不過羅生香這一路上對她的幫助數也不少，畢竟她身上有傷，而且心思也沒有羅生香縝密，要不然他們恐怕會惹來很多麻煩。
三人花了十多天才來到黑州城，而且是拼命的趕路纔到。
到了黑州城之後，雲起舞不顧身體的狀況，立即找人打聽南尋風的事，很快就打聽到了。
南尋風即將要娶黑州城城主的女兒，這件事已經傳遍整個黑州城，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不難打聽。
“他要娶別的女人了。”雲起舞淚流不止，心中鬱結，傷勢更爲嚴重，鮮紅的血從嘴角里流出來，再也支撐不住疲憊的身軀，倒了下去。
“喂。”羅生香接住雲起舞倒下的身體，接了她才覺得納悶。她爲什麼要接？雲起舞昏倒關她什麼事？
“雲姐姐。”水無痕很擔心雲起舞的狀況，這十多天來他們一直在趕來，雲姐姐對他的關心不曾少過，同樣的，他也關心雲姐姐。
“她的傷那麼重，又不好好休養，還連日奔波，不倒纔怪呢！你扶好她。”羅生香將雲起舞丟給水無痕，就算心裡知道自己和雲起舞已經不可能成爲死敵，但她一時間還沒能適應過來。
這裡已經不是落雲大陸，她沒必要給自己樹立一個強敵，說不定雲起舞能幫她走得更高。
“那現在該怎麼辦？”水無天扶着雲起舞，涉世不深的他沒了法子。
“先找個落角地，讓她好好養傷，其他的事以後再說。不過黑州城是個大城，像我們這樣的人想要找到落腳地，恐怕很難。我身上的冥幣不多，你有多少？”
“我沒有。”
“那我們很有可能要露宿街頭了。在幽冥死界露宿街頭，意味着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
“我知道。”水無痕想了想，然後背起雲起舞往前走，對樣的羅生香說：“跟我來吧。”
羅生香不知道水無痕要去哪來，不過現在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跟着他走。如果天黑之前他們找不到落腳的地方，有兩種可能，一是被趕出去，二是被人抓去練魔功。
第一種可能還好，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就麻煩了。
一路上水無痕都沒有說話，羅生香也不多問，只是跟着走，走了很久纔在一個大戶人家門前停下。
水無痕對着那扇華麗的大門盯了很久才上前敲門。沒一會，來了一箇中年男子開門，看到水無痕時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不耐煩道：“你怎麼又來了？幾年前鬧得還不夠嗎？”
“我找墨心素。”水無痕無視男子的惡言惡語，直接說出要找尋的人。
“夫人是不會見你的，你走吧。”
“你沒有去通報，怎麼知道她不會見我？”
“她要是想見你，幾年前你來的時候她就見了。”
“幾年前是幾年前，現在是現在。”
“現在也不會見你，你走吧。”
“我剛來黑州城，身上沒有錢，我的朋友生病了，我們需要住的地方。”水無痕真的不想低聲下氣來這裡求助，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
中年男子聽了水無痕的話，嘲諷道：“哼，原來是走投無路來求施捨的。你當我們墨府是什麼地方？”
“幫與不幫，你只需要回答一句就行，其他的不用多說，如果你說不幫，我走便是。”水無痕雖然是來求助的，但他的骨氣依然還在。
“都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那麼拽，活該這樣。”
就在中年男子說個不停的時候，裡面做出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遞給水無痕一個錢袋子，說道：“這是夫人給你的，城東有一間墨家廢棄的木屋，你可以到那裡暫時歇腳，鑰匙就在錢袋裡。”
“她就這麼不願意來見我嗎？”水無痕接過錢袋子，捏在手中，心裡滿是憤怒。
要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要這個錢袋子的。
“你有資格讓她見嗎？快點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等你朋友的病養好了，就離開黑州城，回你的水月族去。”
“這是她說的話還是你說的話？”
“我說的和她說的有什麼區別？”
“看來是她說的。那你回去告訴她，今日所取知無，他日我定會如數奉還，就當是我借你們墨家的。而且從今以後，我不會再來找她，生死兩不相干。”水無痕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他努力忍住淚水，不願意在人前流淚，轉身走的時候眼睛已經紅透。
羅生香將一切都看在眼裡，雖然不知道那個墨心素是誰，但猜得出和水無痕的關係不淺。
以前她生在大家族，見到低微的人就會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很是不屑，如今換了身份，她成了低微的人，要忍受別人的輕蔑，身臨其境之後才更加明白那些高高在上之人的嘴臉到底有多麼的討厭。不僅僅是幽冥死界裡這些人，回想起落雲大陸那些所謂的大家族，她也覺得噁心。
原來她曾經做過如此噁心的人。
雲起舞雖然昏迷着，但她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模糊，隱隱約約能聽得到水無痕剛纔說的話，爲他感到心疼。
她知道，水無痕是爲了她才忍受着這樣的侮辱來這裡求助，這份恩情，她記住了，來日定會報答。
水無痕走之後，一個美貌的婦人便走出來，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感嘆道：“哎，你這又是何苦呢？”
“夫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何必多想？”婢女安慰道。
“想或不想，事實還是擺在那裡，一味着的逃避只怕也不是辦法。可是不逃避我又能怎麼樣？他的存在始終是個錯誤，當初我就不該把這個錯誤帶到世上。”墨心素的感嘆越來越重，直到水無痕的背影消失她才收回視線，叮囑一邊的婢女：“他在黑州城的這些日子，你幫我多看着點，不要讓他鬧出什麼事來，如果實在是沒辦法，那就將他趕出去。”
“夫人，真的要趕他出去嗎？”
“他要是鬧得厲害，也只能趕他出去了。如今城主之女大婚在即，絕對不容許出現任何意外，你明白的。”
“是。”
墨心素再多看幾眼水無痕離去的方向，然後纔回去，其他的都沒有多說，更沒有多做。
水無痕則是從未回頭看過一眼，揹着昏迷的雲起舞往城東而去，心中再難受也不願意哭出來，而是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