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將喬芝帶進了地牢裡最裡頭的一間牢房,“嘭!”一聲,將牢門嚴嚴實實的關嚴,也將這黑夜唯一一道亮光給斷絕了。
喬芝沿着牆壁摸索着,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摸到牀板,可見這個牢房還是非常的大。
喬芝扶着牆壁,指甲扣着牆壁,可是那牆壁好像不似青磚砌的,扣得喬芝指甲疼!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射進一道光亮,剛好射在喬芝的臉色,她忙用手擋住。
好一會兒喬芝才適應過來,這下子整個牢房的面貌在她的面前顯露出來。
黑色,黑色,黑色!這是牢房給喬芝的第一個印象。她摸着那黑色的牆,原來這都是一塊塊光華無比的石頭,連石頭與石頭只見的接縫都沒有。
牢房非常的高,大概有十米的高度,而那個小小的唯一一個透光的窗口也在四五米的高度。喬芝環顧四周,除了一張黑色的石牀,什麼都沒有,那些牆壁滑溜溜的,即便是武功高強的人也不一定能飛到那個窗口。
喬芝抱膝蹲在角落,片刻,她跑到牢門那塊,摸着牢門,就那麼一刻她猛地收回手,驚恐地盯着這扇門。
這也是一座用石頭做成的門,而且重如千金,最奇怪的是明明是一塊石頭,觸手冰冷,但是當喬芝推了一下,那原本冰涼的石門居然如火燒一般燙手!
喬芝無奈,只好在石牀上躺下,那石牀雖說是石頭做的,但是一點都不冰涼,她蜷縮着身子,讓自己睡着,希望醒來自己還是再宜蘭閣……
喬芝被押入地牢的事兒很快就在郡侯府傳遍了,對於盈綰而言這樣的結果確是差強人意,她要的是將喬芝永久的趕出郡侯府,這樣才能杜絕了喬芝的念頭,否則她還是會捲土而來。盈綰相信以現在的柳君蘭,沒有了喬芝,那就如一隻小貓沒區別!
盈綰轉動這手中的琉璃杯,冷笑,如今喬芝被關,柳君蘭肯定會想辦法讓喬芝出來,一個沒有母貓保護的柔弱小貓,她只需要一隻手就能將她掐死在搖籃裡!
只不過盈綰不會讓母女倆那麼舒服,死是解脫,生不如死纔是她獻給她們的禮物……
“慕兒!”
聽見傳喚的慕兒噔噔噔麻溜地跑來,一臉欣喜的樣子。
“慕兒,宜蘭閣那邊怎麼樣,失去了主力股,那邊應該是亂成一團吧。”
“小姐,小姐,沒想到你就說了一兩句話,宜蘭閣那邊就大亂,奴婢太佩服你了!”
“哼,也不算什麼,奶孃本就是得家中下人敬重,忠叔對奶孃的心……所以只要奶孃在恰巧的時候出現,忠叔自然就會幫着,而且有了忠叔的添油加醋,就算喬芝和喬嬤嬤如何巧言善辯,也不及忠叔的一張嘴,所以她們有這個下場也是正常。”
慕兒驚訝地張大了嘴,她只知道管家忠叔人好、心善,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大的能耐,連侯爺都聽他的話!
盈綰敲了敲慕兒的腦袋說道:“忠叔是看着爹爹長大的,一直幫襯爹爹,所以忠叔的忠心那是有目共睹,而且忠叔知道什麼話在什麼時候講,什麼話又不該說不該提。這樣纔是一個合格的管家。”
“奶孃出生書香世家,雖淪落到孃親的陪嫁,但是和孃親確實親如姐妹,而且奶孃一直照顧我,無論是論情論理,喬嬤嬤的地位都不及奶孃,只不過讓喬嬤嬤就這樣死了,太委屈了奶孃了。”
慕兒撇了撇嘴,道:“的確是太便宜喬嬤嬤了,那喬嬤嬤平日裡打罵下人多了,得罪的人不少,她這一死雖然是好,可是死得太便宜了!”
“說重點,我讓你打探的如何了?”
慕兒撓撓頭,笑道:“夫人被押下去之後奴婢就去打探了,夫人被關,喬嬤嬤被打死,這院子的下人除了伺候二小姐的,其他的都被分派到其他地方。最讓奴婢奇怪的是柳君蘭對這一切都是不聞不問!”
不聞不問?盈綰冷笑,如果柳君蘭問了那就不是柳君蘭了,現在的柳君蘭雖然是一隻還沒長大的小貓,但是也不是愚笨的人。此刻喬芝被押,無論是誰上去爲她求情,不僅不會幫助喬芝,反而自己也會被罰,所以柳君蘭的做法是最明智的。
“慕兒還聽說,那日柳君蘭被夫人抓傷了,據說那上臂上的窟窿深的嚇人,那一抓直接就把柳君蘭給弄暈了!”
盈綰也聽王御醫說了這事兒,沒想到喬芝平日裡精心保養的指甲居然也成了如此厲害的利器。柳君蘭這次傷的可不輕,居然讓王御醫用了珍藏多年的玉髓粉。
“慕兒,把庫房裡那支老山參拿出來,我們去宜蘭閣看看那柳君蘭。”
慕兒大驚,喊道:“小姐,那老山參可是尚陽公主送的,那是宮裡頭的東西,你怎麼能拿給她啊,再說庫房裡其他補品很多,什麼血燕的都可以送啊,那老山參可是百年了……”
盈綰白了她一眼:“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以爲我這老山參是白白送的,既然能送出這麼好的東西,自然要那會更價值的東西。”
慕兒捧着老山參,不情不願地跟着盈綰去了宜蘭閣。
這宜蘭閣還真的冷清許多,這主屋裡,管家正指揮者下人將屋裡的東西搬出來。盈綰一愣,便問道:“忠叔,您這是做什麼?”
“喲,大小姐,老奴這也是奉侯爺的命令,將主屋裡的東西都搬出來,重新換上新的,這以後主屋裡住的就是二小姐了。”
“柳君蘭?那以後二孃要住哪裡,難不成讓她住在那比主屋小一半的偏屋?”
柳忠笑了笑,說道:“大小姐相比忘了,夫人現在不在這裡,這宜蘭閣以後的主人就是二小姐。至於夫人……那就不是老奴能做的了主的。”
柳忠看了眼慕兒手中的老山參,說道:“大小姐這是來看望二小姐?二小姐剛換完藥,估計已經睡下了。”
“多謝忠叔,只不過我這一片好意還是要送去的,畢竟做姐姐的總不能一句問候也不說吧。”
忠叔無奈,只好看着盈綰去了偏殿。他看着遠去的背影,這太陽穴是突突直跳,看來這府中安穩日子又少咯!
這喬芝喬嬤嬤一走,不說這主屋冷清了,連柳君蘭這偏屋也格外的冷清,盈綰一進院門,就見着三三兩兩的丫頭在打掃院子,見着盈綰,都非常的意外。
“大小姐!”
“聽說君蘭妹妹受了傷,本小姐特意帶了老山參來看望她,不知道她可好了些?”
那些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那說不出個所以然,畢竟那些人都不是貼身伺候柳君蘭的,這個時候小娟下來見着盈綰驚訝得不得了。
“大……大小姐,你……你怎麼來了,二小姐她睡下了,您有什麼事就和奴婢說吧。”
慕兒叉着腰上前,喊道:“我們小姐特意來看你們小姐,你說睡下就睡下,那不是讓我們小姐白跑一趟了!”
盈綰推開慕兒就往裡頭走去,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子非常濃烈的藥香,她掀開簾子,這內屋裡頭的藥味則更加的濃重,那柳君蘭臉色慘白的躺在牀上,看來睡的的確是非常的沉。
小娟跟着後頭,輕聲道:“小娟那日不僅受了傷而且還受了驚嚇,王御醫說這得修養好一段日子才能恢復,而傷好了之後還得抹藥,否則會留下傷疤。”
“放心,君蘭妹妹這身上的傷很快就會好,王御醫那玉髓粉可是用各種珍惜的藥材製作而成的,本身就是非常稀少的,她也是好命能用上如此好的東西。”說着讓慕兒把老山參遞給小娟。
“這老山參是皇室貢品,百年山參,就當是本小姐的一點心意了。”
小娟小心地接過老山參,這可是皇室貢品,她可不能磕了碰了。
“對了,你們小姐醒了,讓人來告訴一聲,我和君蘭妹妹之前的交易還是算數的,如果她還想要的話,就讓她來找我。”說完就離開了。
慕兒疑惑了,問道:“小姐,你不是說要用更加有價值的東西來換麼,怎麼沒見您換啊。”
盈綰笑了笑,解釋道:“那柳君蘭看樣子不像是裝的,如果是你,先是被自己的母親嫌棄利用,後來又把自己弄傷,任誰心裡都不好受。她這外傷好的快,可這心裡頭的傷……估計就沒那麼快了……”
盈綰在屋裡和慕兒下着棋,不一會兒,下人們就送來了晚膳。慕兒替盈綰佈菜,問道:“小姐,柳君蘭不會是不來了吧,白白浪費了那麼好的老山參!”
“不要着急,老山參可不是她想要的,她如果還想要那高高的太子妃位子,那就一定會過來的,等着便可。”
盈綰這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了急匆匆的腳步聲,簾子一掀,柳君蘭便出現在盈綰面前。那樣子看是趕過來的,額頭上還有點點汗水,但是那臉色可不好。
小娟扶着虛弱的柳君蘭坐下,柳君蘭很顯然狀態不好,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盈綰趕緊倒了杯水遞給她,又讓慕兒多添了一副碗筷。
柳君蘭朝着盈綰一笑,道:“我已經完成了你的要求,那我要的是不是就可以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