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盈綰又把自己關在屋內,躺在牀上發呆,就連慕兒喚她都沒有反應,讓衆人焦急不已。
尚陽公主也來過,看了一眼笑了笑就沒有再過來了,紫玉也想過來開導,卻被尚陽公主攔住了。
“母親,你爲什麼攔住我?”
尚陽公主神秘一笑,道:“這種事我們是幫不上忙的,得她自己個兒解決,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
“母親的意思是……”紫玉好像明白了什麼。
“咱們心裡頭知道就好了,這種男女之情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紫玉一愣,問道:“母親是說盈綰與太子殿下?”這怎麼可能,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盈綰對太子殿下有情!
而且前段時間的皇后生辰宴會上的賜婚烏龍事情鬧的沸沸揚揚,而且惠景帝既然用那種方法賜婚,爲什麼太子不在列?
雖然尚陽公主一直要撮合盈綰與古煜偉,只不過從那日開始,紫玉覺得惠景帝反而沒有了撮合盈綰與太子的想法。
紫玉其實一直有觀察盈綰,她發現這個侄女和一般的千金很不一樣,她太安靜,不該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狀態。
她發現盈綰打扮的很素淨,永遠都喜歡簡單的髮飾與首飾,生活作息也更像是上了年紀的人。
突然紫玉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她真的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紫玉在婉苑徘徊了很久,這才擡腿走了進去。
此時的盈綰已經起了,只不過手裡拿着本子,眼睛卻呆呆望着窗外,對於紫玉的到來,沒有任何的反應。
“盈綰?盈綰?盈綰!”紫玉一連喊了數次盈綰才反應過來。
“啊……紫玉舅母?你怎麼來了?”
紫玉笑了笑,道:“聽說你一直呆在屋裡,便過來看看,元鑫在軍營可是天天唸叨着你呢。”
“是麼?”盈綰低着頭,又沒了話。
紫玉想了一會兒,道:“盈綰,我也長你幾歲,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不妨將心裡的事兒說與我聽。”
盈綰看着紫玉,問道:“有這麼明顯?”
紫玉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感情的事情我的確不該摻合進來,只不過看你這樣,也是於心不忍!”
盈綰愣住,感情?
盈綰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盈綰,你怎麼了?”盈綰的這個樣子讓紫玉更加的擔心了。
“紫玉舅母,誰告訴你我是因爲這方面?我怎麼會喜歡上人呢?”盈綰覺得這個笑話太好笑了,這輩子她是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的,絕對不會!
紫玉也疑惑了,既然尚陽公主告訴她,按道理是不會錯的,難道尚陽公主也理解差了?
“不是情感,那是什麼?”能讓一個女子這般茶不思飯不想的,除了情,紫玉還真想不到其他事情。
盈綰託着腮,看着那飄出香菸的香爐,問紫玉。
“紫玉舅母,曾經你有一個非常信任的朋友,可是有一天你發現這個人你卻不是很瞭解,或者說你根本就從來沒有了解過此人,你還會相信他嗎?”
“這……他害過你嗎?或者說他做的事情可有不利於你?”
“這倒是沒有。”
紫玉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應該相信他,他這麼做也許是有自己的苦衷,畢竟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再親密的人也會有自己的秘密!”
“可是,就算有難言之隱也不該這般隱瞞,這顯然是我信任他而他不信任我啊!”盈綰覺得這樣非常的不公平,憑什麼自己將最陰暗的一年都暴露給他,而他卻什麼都瞞着她!
紫玉拉過盈綰的手,語重心長道:“不管怎樣他現在都告訴了你,就說明他是信任你的,不然他死也不會告訴你,你說對嗎?”
但是盈綰還是覺得委屈,覺得不公平,但是如今元浩不見人影,很多事情她一個女子是真的完成不了,她很需要墨傾嵐的武功,但是有怨恨墨傾嵐欺騙她,所以這幾日盈綰非常的頭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其實,你不用那麼糾結的,你肯定也有自己的秘密,而他也有他的秘密,所以兩人都有秘密,那就不算什麼了,既然他不害你,爲何不放下芥蒂去信任呢,或者就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更好。”
“我不可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的!”
“那你有秘密嗎?”紫玉好笑地問道。
秘密?相當這,盈綰有點茫然,除了前世,她從來沒有隱瞞過什麼,只不過就算她告訴墨傾嵐自己又重活了一世,他會相信嗎?應該是沒有人會相信她!
紫玉拍了拍盈綰的手背,笑道:“其實有很簡單的解決方法,只是你不願去做而已,你一直都在自己煩惱!”
“我與元越成親這麼多年,我們都有各自不願意說的事情。以前尚陽公主嫌棄我出身,我心裡頭其實很難受,但是我不想讓元越夾在我與他母親之間,所以我都是自己默默的承受。也許他不告訴你是爲了你好。”
紫玉這麼說來,盈綰髮現墨傾嵐的確一直在幫她,從柳延的生辰宴會救了自己,後來又在荷花燈節幫自己解圍,再後來在去往雲陵城的路上救了自己……
種種的一切,盈綰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資格去責怪墨傾嵐,她還生了這麼長的悶氣,前世加這世自己起碼也快四十來歲了,居然還像小女孩一樣!
盈綰自嘲地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連,一掃之前沉悶、委屈的心情,有恢復了之前的冷漠與疏離的感覺!
紫玉見了盈綰重新“振作”之後,也離開了婉苑,準備去向尚陽公主說,但是走了幾步卻停了下來,她笑了笑,這種事情就乾脆爛在心理吧了!
紫玉轉身朝着門外走去,上了馬去了軍營!
盈綰坐在園子裡的鞦韆上,輕輕地搖晃着鞦韆,一手握着玉質哨子,考慮着要不要吹……
捏着哨子許久,眼睛一臺,轉身回了屋子換了一身男裝,帶着慕兒偷偷地從後院溜了出來。
女扮男裝盈綰是相當熟練,就連偷跑出來如何躲過衆人的眼光也是非常的有技巧,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一出拐角處,這個地方人少,而且是盲區,不特意是不會發現的。
盈綰拿起哨子吹了起來,而且是連續地吹着,吹了二十來下,這才放下,然後就等着。
“小姐,我們站在這裡幹什麼?”
“等人,等一個故人!”
盈綰與慕兒兩人在拐角處乾等着,這一切都落入了不遠處的男子眼中。
墨傾嵐嘆了口氣,從盈綰吹響哨子之前他就等在這裡的,他早知道盈綰不會那麼簡單的原諒自己,所以今日特地戴了*。
這是一副幕落的面具,墨傾嵐摸了摸臉,暗想盈綰會不會認出面具下的自己呢?這麼想着墨傾嵐朝着盈綰的方向走去。
黑衣、黑靴、黑髮,沒有任何的表情,周身充滿這肅殺!
盈綰卻一愣,這不是她見過的幕落麼,不過……盈綰嗅了嗅,雖然有可以的遮蓋,盈綰還是聞出了那一絲沉香味。
但是盈綰卻不揭穿他,一絲玩心在心中升起!
“怎麼是你,不應該是你的主子來麼?”
“主子有事。”墨傾嵐提起內力,刻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聽在耳朵裡有悶悶的聲音。
“今日找你來也沒什麼事情,只不過本公子要買東西,你就負責掏銀子!”說罷轉身就走。
天氣漸漸轉熱,市集上小販也越發的多,各種小吃小玩意兒也愈發的繁多,盈綰一路走去,只要是看得上的,大手一揮,慕兒讓店家包起來,指指身後拿着就走!
今日盈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還是報復心理作祟,一直從這集市的這一頭逛到了集市的另一頭,走了一兩千米,一點都不覺得累。
最苦的身後的墨傾嵐,不僅負責掏銀子,而且還要幫着盈綰那東西,不過好在他身後還跟着手下,走到後頭,那些東西屬下也幫他分擔了一下。
對墨傾嵐而言這有點苦中作樂,這樣跟着自己喜歡的人身後掏銀子給她買喜歡的東西,想想都是一種幸福的樣子。
所以一路上墨傾嵐都是一副笑臉,完全沒有抱怨的樣子。
走在前頭的盈綰拐了個彎,進了一家布匹店,這家店架子上都擺滿了各色靚麗華麗的錦帛,而且色彩繁多,盈綰摸了一下,那質感的確是非常的好!
前世的盈綰喜歡華麗的布匹,而如今則是更加偏向素雅的錦帛,但是這家店裡卻很少有素色的。
“掌櫃的,店中可有比較素的布匹?”
掌櫃的一愣,上下打量了盈綰,有點難想象,這種有錢人家的公子居然喜歡素色的,不過轉念一想,也許是送旁人的,便去了後頭尋找,不一會兒,拿出了一匹繡着竹子的布匹。
月牙色的錦帛上繡着栩栩如生的竹子,不禁素雅,更多的是雅緻,盈綰一眼就喜歡上了,指了指身後的墨傾嵐就讓掌櫃的包起來。
這時候一陣嬌聲想起,一手拍在盈綰拿着的錦帛,說道:“這匹布我要了!”
還沒等掌櫃的開口,就直接將一錠金子扔到掌櫃的面前。
盈綰低頭笑了笑,道:“呵呵呵……真是有了靠山,膽子都大了,都忘記了以前的教訓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雲荼驚恐的看向旁邊的男人!
“你!你!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