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慌亂,慌亂!已經無法用慌亂兩個詞來形容鳳昕宮的場面!后妃們、宮女太監們也是尖叫着四散。
總管太監一聲大吼,四周的禁衛軍們很快就將鳳昕宮團團圍住,有了禁衛軍,那些后妃、宮女太監居然鎮定了下來。
最平靜的最屬於揹着手,盯着如妃的惠景帝以及被護衛戶在身後的皇太后、尚陽公主以及盈綰等人。
如妃手保持着拿着匕首的樣子愣愣的看着眼前,看着古煜軒胸前開出絢麗的血花,不禁哈哈大笑!她伸手的禁衛軍正要向前扣住她,卻被惠景帝的眼神被逼了回去。
抱着受傷古煜軒的上官蕊哭的和淚人似得,完全沒有閒暇的功夫去理會,她越是這樣,如妃的眼更加的陰鬱。
就在如妃紅着眼要衝過來的那刻惠景帝猛地點了如妃的穴位讓她無法動彈,此刻太醫院也是整體出動,趕到了鳳昕宮,不過在見到蹲在古煜軒身邊的布衣男子的時候,太醫們的臉色卻不是很好,暗道自己又來遲了一步!
容成易皺着眉,手指在插着匕首的胸前量着什麼,很快那之前服下的藥丸起了作用,血止住了,而原本痛苦的古煜軒眉間的也展開了。
上官蕊哭得更加的大了,忙搖晃着古煜軒的身體,不過被容成易快一步將古煜軒從上官蕊的懷中脫離。
“娘娘,宣王殿下此刻不能有太大的移動,否則……”
容成易說的很嚴重,讓上官蕊忙拉開了與古煜軒的距離,招呼着太監將宣王小心的擡進了殿內。
古煜軒平躺在牀上,容成易小心地將他的衣衫剪開,白玉的胸前,那聳立的匕首刺激着上官蕊的眼,侍女扶着傷心的上官蕊守在古煜軒的牀邊,看着容成易將燒紅的刀子扎進胸膛。
沒有任何的麻醉,但是古煜軒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彷彿不感覺到疼痛一樣!刀子小心的貼着匕首,而容成易的另一隻手也扶着沒入的匕首小心的往外拔!
豆大的汗珠低落,在牀褥子上濺起珠花,雖然醫治過各種各樣的病患,也給人刮骨療傷,可是容成易卻在這一刻覺得時間過得是這般的緩慢。
短小的匕首,一點一點的被拔出來,上面沾染的血非常的醒目,讓伺候着的太監也是心驚膽戰。
眼看着匕首就要拔出來的那刻,屋外卻傳來刀劍相交的聲音,上官蕊慌忙的跑出去,剛跑到門口,一個身影從眼前晃了過去,一把鋒利的利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黑衣人挾持着上官蕊,裡頭的宮人們不敢動,而外頭的惠景帝以及禁衛軍們更加的不敢輕舉妄動。
他挾持着上官蕊往裡頭走,便看到了躺在牀上的古煜軒,那胸前的血不斷的冒出來,容成易正一絲不苟的給他止血又把匕首。
容成易背對着黑衣人,因此黑衣人只是看到一個背影,看着那裡的血跡,黑衣人突然發笑,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聽着令人頭破發麻。
上官蕊雖然哭泣着但是卻一點都不慌忙,而是冷靜的看着眼前,說道:“太醫,一定要救活宣王!”
那黑衣人一拉上官蕊,手掐上了上官蕊的脖子,眼睛卻盯着牀的那邊,笑道:“宣王,皇后娘娘,你的宣王很快就回去找他的兄弟回合的,你與其在這裡哭喊,不如多少點紙錢吧!”
黑衣人這麼一說,上官蕊惱羞成怒,開始掙扎起來。上官蕊以前跟着宮裡頭的禁軍首領學過幾招防身的武功,她這麼一動讓身後的黑衣人愣了片刻,等着他回過神,上官蕊已經面對着他,手裡拿着尖銳的髮簪指着他。
黑衣人冷哼一聲,伸手去抓上官蕊,可是上官蕊是什麼人,處於後位多年,深得惠景帝寵愛的女人,這手段自然是了得,之間她身子一斜,手中的髮簪扎向黑衣人的腰側,那黑衣人彷彿早就知曉上官蕊這一招,身子一轉,反而想內殿奔去!
上官蕊一身驚叫,完全來不及阻攔,那黑衣人便跑進了內殿,很快裡頭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一個身影被拍了出來摔在了上官蕊的面前,此人正是剛剛進去的黑衣人!
黑衣人捂住胸口,驚恐地看着裡頭,瞥眼看見了身側的上官蕊,起身就想要再次挾持她,可是這個時候外頭的惠景帝帶着禁衛軍衝了進來。
就在黑衣人將手伸向上官蕊的那刻,一把小巧打着血跡的匕首飛了過來,狠狠地扎進了黑衣人的手臂,隨機一個影子飛過,“啪啪”兩聲,那黑衣人被踹地癱倒在地,掙了掙眼睛便暈了過去。
閔映冉抖了抖一拋,撇了撇嘴看着倒地不醒的黑衣人,伸手拉下他臉上的面巾,那臉上的斑駁傷痕着實下了上官蕊一大跳!
惠景帝皺着眉看着那個黑衣人,此人惠景帝是再熟悉不過了,是宜王府中的管家,也是跟着如妃陪嫁過來的人,當年來的時候只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毛孩,沒想到……
不一會兒從內殿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子,他跪在惠景帝的面前,說道:“臣等逾越,請皇上處罰!”
柳毅說着,馮以寒也跪了下來低着頭。
惠景帝驚訝的看着眼前連個愛卿,不一會兒便笑了,道:“你們今日做的很好,而且之前朕也答應你們隨你們安排,你們何罪之有?”
柳毅與馮以寒相視一眼,低着頭,同聲道:“可是後宮是男子禁止之地,臣等的確是犯了宮規,還請皇上責罰!”
“既然如此,那朕便發你們半年的俸祿!”說完便轉身摟着還在驚恐中的上官蕊解釋。
一番解釋上官蕊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惠景帝早就不妨好了,只不過如妃的刺殺與古煜軒的手上卻是在意料之外。
上官蕊雖然不滿意自己成了惠景帝手中的棋子,但是此刻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被惠景帝利用,而是還躺在那裡生死不明的兒子。
這個時候,容成易走出了內殿,瞥了眼地上那個精緻的匕首,撿起,遞到上官蕊的面前,道:“皇上,皇后,宣王殿下已無大礙,這也多虧了這匕首並不長,所以並未傷到要害,只不過王爺身子虛弱,不建議搬動。”
惠景帝皺起了眉,不能搬動意味着古煜軒將要在鳳昕宮修養,宮規規定分封的王爺是不能在後宮宿夜超過三天……
上官蕊也看出了惠景帝的無奈,便道:“皇上,宮裡頭有一處風景獨好的湖中殿,不如就讓軒兒去哪裡修養,一來哪裡也不是屬於後宮,而來也清靜,神醫醫治起來也方便。”
這麼一說,惠景帝這纔想起了這個湖中殿,便很快吩咐下去了,而他也出了內殿。此刻花園內的后妃們正焦爐不安,皇太后反而是相當的冷靜。
惠景帝朝着皇太后作揖,輕聲道:“母后,軒兒無大礙,今日您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皇太后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的被兩人扶着,就在越過惠景帝的時候,他叫住了盈綰:“綰綰啊,有空多去湖中殿走走吧……”
惠景帝話音剛落,皇太后與尚陽公主均一愣,其他有些資歷的后妃也是驚訝得不得了,但是卻沒有人敢問爲什麼……
第二天,盈綰早早的被侍女叫醒了,稍微收拾了一番去了前廳,便見着一個老嬤嬤正與尚陽公主說着什麼,盈綰也是第一次見到尚陽公主露出那樣一副羨慕又同情的表情……
盈綰走到尚陽公主的身邊,尚陽公主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去吧,以後你就回知道了。”
盈綰點了點頭跟着老嬤嬤去了宮裡頭,第一次見到了這座湖中殿,在老嬤嬤的隻字片語中盈綰算是對這個湖中殿有了大概的瞭解。
湖中殿以前一隻都是一個非常大的花園,這個湖也是在惠景帝祖父那一*始挖掘起來的,那個時候就是一個湖,種滿了各種的蓮花,宮女們時常搖着小船去採集荷花與蓮子,非常的養眼。
在那個時候年輕的帝王已經有了皇后與諸位妃子,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愛過,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愛上了一個卑微的宮女,不顧大臣的反對強行將其封爲皇貴妃,還爲其建立了這一座湖中殿,四周都有守衛守護着。
可是年輕的帝王哪裡知道,他深愛的女子早就有一個心愛的男子,而那個男子恰巧是守衛之一,這座華麗雅緻的湖中殿成了他們幽會的地方,年輕、爲愛不顧一切的帝王直到心愛女人生下別人兒子的那一刻徹底崩潰了!
年輕的帝王殺紅了眼,等着他回過神,湖中殿一片血色,他深愛的女子死在他的眼前,滿身是血,滿眼愧疚地看着他。
他抱着她的屍體,雙手合上她的眼睛,第一次年輕的帝王知道了什麼是淚水。從那以後湖中殿被封鎖,這玄凌國多了一位勤懇的帝王,只有皇后才知道,他的皇上的心已經隨着湖中殿的封鎖而死了……
湖中殿成了后妃們最想住進去的地方,即便這裡曾經有大屠殺,可是也阻擋不了后妃們虛榮的心,因爲這裡只有被帝王深愛的女子才能進來,如如今的皇太后、還有上官蕊以及她的姐姐……
湖中殿四面透風,懸掛着上等的絲綢,絲綢隨風飄動,再加上四周屋檐下常年焚着的香爐,在炊煙裊裊圍繞之下,湖中殿反而更像是蓬萊仙島,縈繞着一股子仙氣!
盈綰跟着老嬤嬤進了殿中,正在打量的同時,“嘭”一聲,那沉重的殿門被關了起來,在瞬間,殿中的燭光刷刷亮起,盈綰也看到了躺在碩大圓牀上的古煜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