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快的道路上行駛,盈綰看着一臉愁容的父親也不敢說話,就這樣馬車內異常安靜,只聽見柳延輕聲的呼嚕。
天漸漸黑了,衆人這纔在鄰州的驛站下榻。
盈綰扶着柳延進了驛站,本來盈綰提議再客棧下榻,可是柳延堅持再驛站,但是驛站的環境並沒有客棧好,盈綰看着着罰舊的被褥有些猶豫。
慕兒看着着簡單的佈置埋怨道:“真不知道郡侯怎麼想的,急急忙忙地出來,奴婢好多東西都沒給您準備呢。”
盈綰嘆了口氣,道:“父親這麼做也許有原因,只可惜我看不到喬芝失望的表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衆人吃了早點整裝待發,看着父親那疲憊的樣子,盈綰是着實心疼,她拉着柳延,問道:“爹爹,我們爲何急急忙忙出來,這是要去哪裡?”
“綰綰,這事等到了雲陵城我再告訴你,這一路上得委屈你,我們得低調,不能招搖!”
說這拍了拍盈綰的肩上了前一輛馬車,慕兒扶着盈綰上了後面的馬車。
這次馬車行駛的很慢,一路上也非常的安靜,盈綰躺在馬車裡昏昏欲睡,突然馬車顛簸了一下便停下了。
慕兒下車一看原來是車輪子陷進了泥土了,本來有官道,但是柳延卻從小道抄近路,這小道本就是泥濘之路,而昨天還下了場大雨,這剛上小道就卡出了輪子。
後面跟着的十個喬裝的護衛一起推了兩柱香這纔將車輪推出來,可是前頭的柳延已經走遠,一下子盈綰以及十個護衛便和柳延分開了。
“柳四你可從這小道去雲陵城的路線?”
“這個……奴才還從未走過小道,如果走官道萬一侯爺找回來那該如何?”
盈綰下了車看了看周圍,將手中的繡帕系在一根樹枝上,對柳四說:“我們走官道,去雲陵城,先去元家在做打算。”
馬車轉了個頭往官道駛去。
泥濘的小道上不停的顛簸,行駛了半個時辰柳延這心中卻一點都沒平靜過,突然他發現盈綰怎麼沒喊停,畢竟這樣顛簸對一個女子來說十非常的不舒服,便讓柳三停下。
着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後頭哪裡有馬車的蹤影,連那十個護衛都不見了!
柳三趕緊調轉馬頭往回走,可是一路上別說是馬蹄印,連人影都沒有,一路上柳延的心十七上八下,總覺的要發生什麼事兒。
馬車回到岔路口便看見雜亂的腳印以及車輪印,柳三看了看周圍發現了系在樹枝上的繡帕,趕緊拿下來遞給柳延。
柳延盯着繡帕嘆了口氣,無奈道:“他們肯定是上了官道,我們還是從小道去,先去元家,然後讓元家派人去接應!”
盈綰等人上了官道,一路暢通,馬車行駛的速度也不知不覺得加快了。
從官道上走雖然快、平穩。但是必須要經過瀘州城,這樣不知不覺又要延緩了去雲陵城的腳步。
四周從嘈雜的喧鬧聲漸漸地寂靜了下來,坐在馬車裡只能聽見“噠噠”的馬蹄聲,很顯然他們離開了之前的克州城,克州城與瀘州城相交處的官道地處僻靜之處,環境是相當的不錯,但是山賊卻非常多,平時不怎麼出現,可是如今年關已過,出現的可能行大!
馬車依舊平穩的前進,突然柳四急啦住繮繩,盈綰因爲慣性往前傾,幸好撞在慕兒身上才免於破相。
慕兒掀開車簾正準備罵柳四,就見着二十米遠的地方攔着一羣山賊,個個兇悍,表情猙獰。
柳四也是機智人,趕緊把慕兒推進馬車,拉下車簾,跟在後頭的十個侍衛,分兩撥護在馬車前後。
慕兒躲在盈綰的身旁,二盈綰則是半掀開側面車簾,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之間官道兩旁都是山,上面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想要往後退那肯定不行!
盈綰伸手戳了戳柳四,問道:“將前面的情形告訴我。”
柳四一愣,忙道:“前面二十米處有三十來個山賊,拿着鐵質棍棒,各個都非常的壯碩,中間一個看樣子是頭頭。小姐我們要怎麼辦?”
“前頭可有岔路?”
柳四側頭細細地看了眼,道:“有,有兩條岔路岔路,那些山賊剛好站在那個十字路口。”
盈綰沉思了會兒,道:“那兩條岔路,可有去雲陵城的?”
“那兩條岔路都是去往雲陵城的,只不過這兩個岔路的路程更加的長,其中一條路還要經過乾州……那地方又亂又窮……”
還未等柳四說完,盈綰便道:“就從經過乾州的那條岔路走,別管那些山賊,直接衝過去!”
那些山賊似乎看出了柳四的動作,領頭的那個大聲喊道:“此路是我看,此樹是我栽,要……”
“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那領頭的還沒說完,柳四就順溜的接了上去,“我說你們這些山賊能換個口號麼,這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我耳朵都聽出繭子連,你們做山賊害不害臊!”
說完柳四還掏掏耳朵,馬車裡的慕兒忍不住笑了,兩人都沒想到這柳四耍起嘴皮子還這麼厲害。
那山賊領頭受到了嘲笑,臉一下子拉了下來,扛着大刀就走向前,前面騎着馬車的侍衛怎可讓他靠近,紛紛抽出刀劍擋住那首領。
山賊領頭似乎吃過虧,見着幾把亮晃晃的刀劍出現在眼前,後腿了幾步,他伸着頭朝馬車吼道:“既……既然識相,就把錢留下,否者就怪兄弟們不客氣了!”
慕兒掀開側面車簾,叫了幾聲旁邊的侍衛,將盈綰的計劃簡單的說了一下,那侍衛得令和幾個兄弟使了眼色。
不知道是哪個山賊顏色好居然發現了慕兒便大喊道:“有女人!那馬車內有大美人!”
他這一喊其他的山賊都開始起鬨,那山賊哈哈大笑,看向馬車帶了份不懷好意的淫笑,他轉身朝馬賊喊好:“兄弟們,老子給你們弄個壓寨夫人!”
“壓寨夫人!壓寨夫人!壓寨夫人……”
在山賊的呼喊聲中,山賊首領大步向前,那些侍衛互相遞了眼色,拉住了繮繩,就在山賊距離他們五米遠的時候,衆人一拉繮繩,在馬匹的嘶吼中瘋狂向前奔去,那山賊首領那見過這樣的被宰客,趕緊蹲下抱緊頭!
後面的山賊也沒見過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被宰客,紛紛躲開逃竄,那些狂奔的馬匹就如那些看似普通實則是死士一樣冷血無情,只聽命令。盈綰的一個命令就讓他們往前衝,就這樣馬蹄無情的踏過那些馬賊的身體,向左側奔去。
一陣風過後,官道上一片血色,那馬賊首領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便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好幾個弟兄慘死在馬蹄之下,面目全非,那一片血跡衆還能看到白色的腦漿、踩爛的各種內臟……
山賊首領沉着臉,問道:“你們可看清了那是哪一家的馬車!”
山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講不出一個所以然,盈綰所乘的馬車非常的普通而且是最常見的那種黑棚,上頭根本沒有標誌,都不知道是哪一家的馬車。
山賊首領沉默了一會,對着其中一個山賊道:“你趕緊上山,給乾州的總舵飛鴿傳書,告訴他們這些人傻了我們的弟兄,絕對不要放過!其他兄弟和我一起講這些兄弟埋了吧。”
那個小山賊很快跑回山,讓師爺寫好信立馬飛鴿傳書。
山下的山賊首領和其他兄弟在山腳下挖了大坑,將那些慘不忍睹的屍體一個個埋了進去,這剛剛買好只見一陣陣黑影從面前穿過,還未看清人影便覺得頸部一痛,就見眼前的東西模糊了起來……
眼睛一眨,感到一陣涼風,居然看見了自己的身子……不是後背,這才知道已經頭身分離……
黑衣人齊齊的圍着那個大坑,其中一人拉下面巾,豁然是芬芳館的假麗紅!
麗紅冷眼看着那些屍體,撇了眼身邊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拿出一個瓷瓶,一點點倒在那些屍體上,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融化,只剩下一談談黑色的痕跡,沒過多久那黑色的也一點點的變透明……
麗紅帶着幾個人快速從左側的岔路飛去……
盈綰等人很快就到了乾州,這乾州雖然距離斌州不是很遠,但是這兩極分化嚴重,斌州是富得流油,而這乾州窮的連水都流不出,明明地處於中南部,可偏偏就是缺水嚴重,這糧食、水都是從斌州運過來。
這一路走來,處處是荒涼,進了市集這纔看出這裡是一個城,有人居住。相比於剛纔的荒涼,這市集反而有點小繁華,再往前的不遠處便是玄凌國最有名的寺廟——萬竹寺。馬車經過萬竹寺,盈綰卻讓柳四停了馬車。
看着那個簡樸的牌匾,盈綰是怎麼也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寺廟居然比雲陵城的皇家寺廟還要紅火,這香火錢是普通寺廟的好幾倍。
盈綰走進萬竹寺,看着那鬱鬱蔥蔥的竹子,很難想想在乾州這樣缺水的地方是如何養活這整批的竹子。寺廟不大,但是裡頭確實非常的安靜,那些前來朝拜的善男信女也很有禮數,按着順序領牌,求籤。
寺廟內的擺設很簡單,唯一最醒目的就是那幾座大佛,而且寺內的和尚很少,就單看見的不過四五人。
正當盈綰參觀寺內的時候一個小沙彌跑來。
“施主,我們方丈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