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貴妃禁足之後反倒是空閒下來,每日也是在玉寧宮的園子賞賞花,喝喝茶,和嬤嬤嘮嘮嗑。雖然禁足但是每天都能聽到外頭的那些事兒。
後宮裡頭最不會少的就是八卦,尤其是出了小小的事兒之後,外頭的宮人都不願意靠近玉寧宮,但是馮貴妃依舊怡然自得。
玉寧宮沒了常日裡的歡聲笑語,反而變得更加正常了。
嬤嬤看着馮貴妃那麼悠閒,反而有點擔憂道:“娘娘,那小小真不會有事兒吧,萬一倒戈皇后怎麼辦?”
馮貴妃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說道“倒戈?她不敢,你忘了我們手中可是捏着她的家人!”
那嬤嬤還是很擔心,她瞅了眼馮貴妃,道:“奴婢還是去瞧瞧,奴婢還是不放心小小,奴婢知道她和您……。”
馮貴妃沒說話,而是低頭撥着茶碗中的茶葉,默認了嬤嬤的說法。
嬤嬤藉着去尚物局那東西,故意繞路去中宮,她左右看了看,跑到一個在宮殿門口掃地的宮女,偷偷塞給她一些錢財,問道:“你可知道上次皇后娘娘帶來的宮女如何了?
那宮女很顯然是新來的,看了嬤嬤很久,才發現嬤嬤穿的是一等宮女的衣服,這才怕怕地跪下,還沒跪下就被嬤嬤一把拉起來,又問了一遍。
“你可知道上次皇后娘娘帶來一個受傷的宮女,她如今怎麼了?”
那小宮女想了好久才明白過來嬤嬤問的是什麼,然後那呆呆的樣子馬上成了憤恨。
“哼,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麼來頭,皇后娘娘對她可好了,居然住在鳳昕宮的偏殿,氣死啦!”
“偏殿?”嬤嬤一想也覺得不對勁,一個宮女生死不明,先不說帶進宮治療,而且還讓她住在偏殿,果然小小是皇后的人!
想到這嬤嬤就準備回去告訴馮貴妃,誰知道剛一轉身就見到回來的上官蕊,嬤嬤大驚,趕緊低頭跪下。
上官蕊一衆人浩浩蕩蕩的回來,在踏進宮門的那刻停住了,她偏頭看了眼跪着的嬤嬤,問道:“你……”
郭姑姑踢了踢跪着的嬤嬤,道:“娘娘問你話呢?”
嬤嬤還沒開頭,上官蕊就咦了一聲:“這不是玉寧宮,的淮嬤嬤麼,怎麼馮貴妃不要了小小,又把你這個奶孃也扔出來了,可惜本宮這真不缺嬤嬤,否者也會大發善心收納你的。”
淮嬤嬤臉一紅,趕忙要走。
“淮嬤嬤,記得和馮貴妃說,小小如今已經出了玉寧宮,如果想要回人,便去和皇上要好了!”
淮嬤嬤聽聞小跑回了玉寧宮,馮貴妃見着淮嬤嬤這麼慌張忙問,淮嬤嬤低着頭將事兒都清清楚楚地說了一遍,馮貴妃瞬間怒了,說着喊着要去鳳昕宮。
淮嬤嬤死死拉住馮貴妃,安慰道:“娘娘,她那是爲了激你,你鬧出事對她纔會好,如今朝堂之上馮家和上官家鬧得嚴重,後宮之中我們不能鬧,如今只能靠着小小給她們一擊!”
在鳳昕宮的偏殿,已經好了差不多的小小……應該說是蕭蕭正在弄自己的指甲,突然門開了,一個年輕的太醫捧着碗藥進來,放到蕭蕭的面前。
年輕太醫看着蕭蕭喝完,拿着碗看着她欲言又止,蕭蕭盯着他看了許久,道:“何事?”
年輕太醫蹲下來,低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那日被打成那個樣子,據說都只剩下一口氣了,怎麼恢復得這麼快!”
蕭蕭冷笑:“上天不讓我死,自然是有原因的。”說完也不理會年輕太醫有開始弄自己的指甲。
那年輕太醫往裡頭瞄了眼,只見蕭蕭拿着棉布沾着不明的液體擦拭這指甲……
對於皇宮裡涼宮對蕭蕭的利用,元府裡的盈綰則是一日比一日憂愁,而且柳延的信息一絲都打聽不到,而且尚陽公主派紫玉天天看着她,美其名曰是陪伴,其實就是變相的監視,所以盈綰乾脆直接呆在婉苑不出去!
紫玉帶着元鑫來婉苑,看着盈綰一副煩躁的心情,便拍拍元鑫讓他過去。
五歲的元鑫噔噔噔的跑到盈綰身邊,糯糯的聲音響起:“表姐,表姐,我想挺你彈琴。”
盈綰摸了摸元鑫的小腦袋,那柔軟的髮絲觸動這盈綰的心,她好似回到了以前,柳毅也是這般趴在自己身邊讓自己彈琴給他聽,也是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惹人憐愛。
盈綰笑了笑,起身坐到古琴面前,隨意一撥,古琴發出低沉而又動人的聲音,也許是有感而發或者是因爲多日裡的煩悶或者是因爲得不到太多的答案又被人看着,一曲低沉的曲子隨着盈綰的手指音符一個個跳動起來,讓人聽了心裡非常的沉悶。
聽着苦悶的樂曲,眼眶沉受不主淚水,讓其滑落,淚水低落在琴絃上,濺起點點淚珠……
“曾!”一聲,琴絃突然斷了,盈綰看着手指,那血一滴滴落在古琴上,嚇的元鑫叫了起來,紫玉趕緊讓下人帶走元鑫,自己則是掏出止血藥趕緊給盈綰止血。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琴絃雖然看似普通可也是利器!”
盈綰猛地抓住紫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紫玉很是爲難,就在這個時候盈綰聽到了最熟悉的聲音,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柳延笑呵呵的進來,看着呆住的女兒,笑得更歡了,但是眼裡是滿滿的關心。柳延看着流淚的盈綰伸手將她抱在懷裡,好聲安慰。
在柳延的心裡,他不管旁人怎麼說他爲權利用元家,也不管旁人怎麼說他如何無恥,但是他不願意聽到盈綰的任何不好的信息,在他的心裡盈綰纔是最重要的,爲了盈綰他可以做任何一切,哪怕不要命……
盈綰趴在柳延的懷裡無聲的哭泣着,她懷疑過自己的父親不愛自己,完全在利用自己,可是從剛纔的眼中看出這個父親真的在擔心自己,在那一刻盈綰覺得自己很齷齪,居然會懷疑自己的父親。
“爹爹,你去哪兒了,爲什麼不來找綰綰?”
柳延笑了笑:“是爹不好,爹爹去忙其他的事兒,你在元府爹爹放心,所以就遲了幾天。”
盈綰看着柳延笑了,拔了拔柳延那有點亂糟糟的頭髮:“您咳咳死郡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儀容!”
柳延一笑便出去更衣,柳延剛走開,紫玉也離開了,但是紫玉沒有去自己的院落,而是朝柳延的方向走去。
書房內尚陽公主看着柳延,問道:“那小子怎麼說?”
柳延揉了揉頭,道:“他說照舊,只不過最近冥宮出了問題,好像被什麼組織盯上了……”
“綰綰想你想的厲害,你就留在元府,等着事情一過再回去,皇上那邊我會給你說,我想上官蕊也不希望盈綰離開雲陵城。”
柳延暫時留在了元府陪着盈綰,但是很多事情柳延卻一點也不鬆口,無論盈綰如何撒嬌,柳延只告訴他是因爲事物所以才離開。
看着柳延離開的身影,盈綰轉身掏出懷中一個很小的哨子,這個是當初假麗紅給她的,說是有什麼困難就用這個,她就會出現。
盈綰將哨子吹了起來,可是這個哨子根本沒有聲音,盈綰看着這個小巧的哨子,居然是壞的,本來還想丟掉的,但是轉念一想將哨子收了回來。
晚上盈綰躺在牀上又將哨子拿出來玩弄,忽然起了一陣風,風吹起牀簾,一個黑衣人就那麼站在盈綰的面前,在盈綰尖叫之前,黑衣人快速捂住盈綰的嘴,拉下自己的面巾,看着盈綰。
盈綰一驚,拍掉假麗紅的手,這才說道:“你怎麼來了?”
“不是你吹了哨子,我才急忙趕來,出什麼事了?”
盈綰一愣,埋怨道:“你給的哨子更不不會響!”
假麗紅白了她一眼,解釋道:“這種哨子是我們特有的,常人是聽不到的,不然我們如何用這個傳遞消息,你既然沒事我回去了!”
盈綰趕緊拉住假麗紅,道:“你……能幫我查查我父親暗地裡在做什麼,而且……”
假麗紅冷笑。
“你居然查你自己的父親?不過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保密。”說着湊近盈綰,“你父親和元府正密謀除掉上官家和馮家,這種政治上的事兒你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盈綰已經愣住了,他從來沒想到父親和元家居然想要出掉上官家和馮家,盈綰迫使自己冷靜下啦,如今朝堂中馮家和上官家共同執掌半壁江山,如果沒有了馮家和上官家,那權利自然就回到了皇家手中!
她靠着牀壁細細的回想,前世古煜軒稱帝,那個時候馮家已經沒落了,但是上官家依舊是權勢滔天,但是古煜軒稱帝后五年就將上官家連根拔起,而現在的皇后也是沒有了實權,如果按照以前的軌跡來,這次他們頂多傷了兩家的元氣。
想到這盈綰心中的石頭落地了,煩悶也一掃而光,起碼柳府、元府和郡侯府不會出任何事情。但是又有件事情讓她很憂愁,盈綰總覺的上官蕊老是請她進宮,但是每次進宮都沒有見到過古煜軒,如果真的是希望自己嫁給古煜軒爲妃,爲何不讓自己的兒子出現?
盈綰將這件事與假麗紅說了,麗紅撇了撇嘴道:“很顯然她別有用心,反正你別去就對了,皇宮大內侍衛太多,我就算進宮但是那麼多我也是無法應對。”說完也離開了。
第二天盈綰還在睡夢中就聽見慕兒慌慌張張的喊叫聲,將她硬生生的吵醒了,盈綰皺了皺沒還沒有開罵,慕兒就喊起來了。
“小姐,皇后又讓你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