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怪那叫齊婉的少女今日那般針對自己撩撥柳依依，這是爲表姐報仇呢吧，鳳華心裡對那不停鼓搗着柳依依對付自己的齊婉略有了些底，就說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原來還有姜玉瑤這層關係，這就能理解了。
“長公主殿下，按理說妾身沒資格指責，但是父親……”
“大膽姜齊氏，你可知罪？”鳳華突然一聲厲呵，驚得正欲將不孝罪名聲壓到鳳華頭上的姜齊氏一個哆嗦。
“華兒，你舅母不過是擔心父親的身體，怕你說話太重傷了父親的心是小，要是給父親氣出個好歹來，可就不好了！”相爺江淮見姜齊氏被鎮住，將老相爺交給下人後，自己則站了出來，目光陰冷的盯着鳳華，給姜齊氏撐腰。
“舅舅這話本宮就聽不太明白了，敢問是那句話讓舅舅覺得本宮說重了？”鳳華被江淮的目光盯住，不知爲何竟猶如被毒蛇盯住一般的陰冷感，她的直覺一向很準，之前相府中都是老相爺出面，這位相爺也一直不怎麼顯山露水，自然而然就把他給忽略了，如今這簡單的一句話，可比姜齊氏半天沒說出口的要強太多了啊。
自己若是被他唬住，或是反應慢點，怕是長公主不孝欲氣死外公的言論就要滿天飛了！
“華兒，你舅母不過是擔心父親的身體纔出聲阻止你繼續氣你外公，又有何罪？”姜淮應聲反駁。
“是啊，公主殿下，妾身已經沒了女兒，父親可不能再出事了啊！求公主殿下不要再爲難父親了好嗎？公主殿下有什麼不滿就衝着妾身吧，反正妾身失了女兒也生無所戀了……”姜齊氏說的異常悲慼，再聽下去鳳華都覺得自己是大惡人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呢。
“不能吧，難不成玉嬈表妹不是嫡出的？”鳳華突然就放下了姜齊氏有沒有罪的話題，反倒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樣子，憐惜的瞥了眼在一邊被人忽略掉的姜玉嬈，嘆了口氣，“玉嬈表妹，本宮不是故意戳你的痛處的，本宮之前一直以爲你也是嫡出的小姐，不曾想竟是庶出的……哎……”
姜玉嬈本來在一邊冷眼旁觀，沒想到鳳華突然就提到了自己，半天才反應過來鳳華話中的意思，瞬間就炸了，“鳳華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小姐堂堂正正的嫡出身份，怎麼可能是那些庶出的下賤坯子？”
不得不說，姜玉嬈是真蠢，一句話，得罪了姜家所有的庶出子女。
姜玉嬈，你真是……好樣的！
鳳華忍不住在心底給姜玉嬈一百二十個贊！
面上卻露出一副驚奇樣子，“不是嗎？嫡女不應該是舅母生的纔對嗎？可是舅母剛剛可說了，她沒女兒了，還生無可戀了！你不是庶女難不成是私生女？”
“你……你胡說！本小姐是正兒八經的嫡出小姐，娘，你爲什麼要說你沒女兒？難道嬈兒不是你的女兒嗎？”姜玉嬈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剛剛自己母親說的那句話對自己是多麼的不公平！
她氣，
她惱！
姜玉瑤都已經死了，還死的那麼骯髒，爲什麼母親眼裡心裡還都是她？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名聲？難道母親不知道她剛剛那句話若是傳出去，對自己有多大的影響嗎？
自己的嫡出身份會因爲那句話就此被抹殺啊！
自己在母親心裡就如此不堪嗎？
姜玉嬈一雙眼睛滿是憤怒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姜齊氏面對女兒那張憤怒的臉又是心疼又是無奈，這小女兒要是能有大女兒一半聰明就好了，任誰都能聽出來自己剛剛的話是對付鳳華的，偏偏她卻以爲自己無視了她。可是自己只剩下下一個女兒了，又怎忍心讓她難過？
“嬈兒，娘不是那個意思……”姜齊氏想着先安撫下姜玉嬈。
“是啊，玉嬈表妹，估摸着是本宮理解錯了，舅母肯定不是不認你，頂多就是因爲玉瑤表姐的死太難過而忘了你……”鳳華呵呵一笑，看了眼氣急敗壞的姜齊氏，無辜眨眼，本宮也替你安撫了哦。
鳳華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姜玉嬈更惱了，把自己這個活生生的閨女給忘了，就記住那個死去的賤貨，這還真是自己的好孃親，“我恨你！”姜玉嬈對着姜齊氏一聲悲憤的大叫，哭着點就跑了。
姜齊氏又急又氣，攔都沒攔住。
“哎，這就是舅母你的不是了，看把玉嬈表妹教養的如此小肚雞腸，還跟死去的大姐計較，人染世子可還在呢！”鳳華一臉不悅的說着，跟丟了她的人似得。
所以說，怪我咯？姜齊氏即便是浸淫宅斗數十年，也被鳳華如此光明正大的無恥話語給氣的一時竟無語反駁。
“染世子，是在抱歉，難得世子來一次卻看到如此……哎……”江淮目光往鳳華那裡看了一眼，唉聲嘆氣，看見了吧，不是我們家人不懂禮，實在是鳳華太刁蠻。
“無妨，染不過是跟着公主過來的……”慕容染還是一貫的溫和有禮，卻也帶着獨屬他的尊貴疏離，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明白的告訴姜淮，就憑你姜家的這點身份還不足以讓本世子動身前來。
江淮整個人變得尷尬起來。
原來，染世子不是來悼念自家女兒的，原來人家只是跟着鳳華來的，原來自家人自以爲是的在人面前抹黑鳳華的行爲只是個……笑話……
“呵……呵呵……不管什麼原因，能見得染世子我們相府已經是蓬蓽生輝了……”江淮笑的很不自然。
這本是一句客道話，就連鳳華都以爲依着慕容染的性子，應該不會再說話的，不曾想慕容染竟然很認真的搖了搖頭，“姜相要真覺得如此，那便該感謝鳳華長公主！”
因爲我是跟着鳳華纔過來，不然你們這輩子也別想本世子會踏入相府！
當然，這話是不會從仙氣十足無塵污垢的慕容染口中說出，但是這話外音只要不是個傻的，都該聽的明白。
江淮的臉色一瞬間跟便秘似得難看！
“唉，早
知道來此會看到舅母犯下如此大的罪過，本宮就獨自過來悼念大表姐不帶染世子了！”鳳華可不管姜淮的臉色是否難堪，順着慕容染的話就是一聲嘆息。
“妾身自知因爲擔憂父親的身體冒犯了長公主，卻也算不得什麼大罪過吧，畢竟於私妾身還是長公主的舅母，勉強算得上是長輩，在爲了父親的身體一事上說道兩句也並不爲過吧，不知長公主爲何要一味的說妾身犯下罪過？妾身再不濟也是聖上親封的三品誥命，即便是長公主殿下身份再尊貴也不能對妾身如此抹黑！”姜齊氏爲大女兒報仇未果，還讓鳳華給挑撥的與小女兒有了心結，縱使如此鳳華還不忘一味的說自己有罪，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自己怎能再忍？
你不是說我有罪嗎？我大小也算是你的長輩，還有誥命在身，就是到了皇帝面前也容不得你對我如此肆意抹黑！
姜齊氏被氣的也不耍什麼嘴皮子上的陰招了，對着鳳華直接發難，大有鳳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立刻告到皇帝那裡，就說你長公主仗勢欺人肆意誹謗！就算要不了你的命，好賴也能小懲大誡一番！其他的帳日後慢慢跟你清算，反正你無父無母，憑我相府還有一位皇后娘娘在，總有一天能給瑤兒報了仇！我的瑤兒所受的苦，必要你一一受過償還！
姜齊氏在心裡惡毒的想着，殊不知鳳華等的也正是她現下這句理直氣壯的話。
你不是認爲你沒罪嗎？且看本公主如何定你的罪！
“舅母是吧？叫你一聲舅母，還是看在本宮母后的面子上，否則的話，僅憑你教導出玉瑤大表姐那樣的女兒，你就不配本宮叫你一聲舅母！”鳳華目光漫不經心的從姜齊氏身上掃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怨毒自然也不過錯過，不準備放過自己嗎？正好，本公主也不打算放過你們這一家子呢，本來還猶豫會不會遷怒太多，如今看來完全不必要有這個顧慮。
在姜淮欲要替姜齊氏開口前，鳳華直接一步跨到老相爺身邊，這會兒老頭已經氣暈過去了，也幸虧他氣暈過去，不然一會兒怕是要氣死也說不一定。
有些暗歎他的好運的同時，鳳華也自老頭身上收回可惜的目光，反倒一臉痛惜的指了指暈過去的老頭一邊厲聲斥責姜齊氏，“大膽姜齊氏，你口口聲聲說爲了外公的身體所以纔來說道本宮，但是本宮自認爲沒有說過什麼讓外公氣惱的話……”
“你分明故意說了玉瑤的事來氣父親，在場誰人沒有聽到？”姜齊氏頓了一下，突然轉身對着慕容染躬身一拜，“敢問染世子可否證明之前鳳華長公主說了玉瑤的事情將父親氣吐血？”
“可以，染確實聽到鳳華殿下有提過……”慕容染面上沒什麼波瀾，脣角疏離的笑意也沒變，聲音雖然很輕，卻是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這番肯定的回答讓姜齊氏頗爲激動振奮，似慕容染一句話就替她做了證明能穩穩拿下鳳華一般。這讓她憋屈了半天的心陡然得意起來，頗爲挑釁的看了鳳華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