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長老面色沉凝,冷冷地問道:“阿冰,你什麼時候學了那血魔劍式?”
阿冰低聲道:“就是前些日子,那日我見師父站在一塊石壁沉思了好久。見你離去之後我便也到那裡,看見了石壁上刻的血魔劍訣,是…是以偷偷地開始學習了那招血魔劍…”
宗長老道:“哎,傻孩子。爲師都還沒能領悟那式,你怎麼就敢冒然偷學?還有誰見了那劍訣沒有?”
“好像…沒有其他人了…”
“你明知道那血魔劍是我派的禁招,爲什麼還要學?難道就不怕師門將你逐出門牆!”
阿冰一聽,猛然跪下,眼中淚水直打轉,近乎泣道:“求師父別將我趕出師門,那血魔劍我再也不學便是…”
宗長老沉聲道:“你明知故犯,說說你的理由吧。”
阿冰身子微微抖動着,輕聲道:“這些年來我們劍宗一直被山上的拳宗壓制着,害我們整日裡生活在這艱苦之處,阿冰也只是想爲劍宗出一口氣,好拿回我們的尊嚴,是以我才偷偷學了那血魔劍,豈知,阿冰現在能力還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意念,差點惹出大事,請師父責罰,千萬莫將我逐出師門啊…”她說着已是泣不成聲,身子伏子地面不住地抖動。
宗長老聞言,也是不由大嘆一口氣,然後緩緩將跪在地面的阿冰扶起,道:“阿冰啊,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們劍宗現在已經落寞了,爲師難道不想拿回自己的面子嗎?可是要想靠自己的能力拿回尊嚴,就必須得靠自己的實力。這血魔劍是天門派的禁招,人人都是知道的,你這樣做雖是用心不壞,但卻壞了我派的規矩啊,還好你沒釀成大禍,不然如何對得起拳宗的兄弟姐妹們啊。”
阿冰道:“是,師父,阿冰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今日若不是有這位天明少俠及時出手,只怕你我都無法面對天門派了,還不快謝謝這位少俠。”
宗長老的責怪的意味已不是那麼強了,這要阿冰感謝天明實則也是轉移這個話題。阿冰一冰雪聰明的女孩如何不知掌門的意思,當下趕忙向天明拜謝。
天明一臉誠惶,連忙扶起阿冰,道:“我也只是偶遇而以,要不是見你突然將長劍飲血這一怪狀,我還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宗長老道:“阿冰這徒兒悟性不比我們幾位掌門低,我到現在還領悟不到爲何長劍飲血後怎麼會變得這麼暴捩。”
天明想到自己的邪劍十三,只要遇到邪氣也會變得十分不安,而這血魔劍訣也有着異曲同工之處。但阿冰手中所持劍只是凡物,爲什麼長劍飲血之後會一下子變得這麼強大呢?或許這便是血魔劍訣的高深之處。
阿冰低聲道:“我只是看到那法訣之內有一句‘見紅則強’,而我們的血液不就是紅色嗎?當時與青苗師哥對戰時,我無意中想到這句,便決定又自己的血與劍融合,哪知後來我便控制不住自己,思想舜間就像成了另外一個人,虧得少俠及時出手,不然我真是後悔莫及…”她的眼光瞟向天明,暗含一絲害羞。
邊上的映雪自是瞧見了阿冰這個清純女子的變化,當下道:“或許這就是魔道的一種修練之法,魔道的很多修練方法就是通過與血的融合,從而在短期內達到更高的修爲境界,也能使自己抵抗高於自己的很多的人。”
天明讚許地道:“有這種可能,以血祭物這種修練法子在魔界很是常見,只是這種速成之法如果修爲有限,卻很是傷害自己的身體,阿冰姑娘以後還是儘量少使這種驅劍法子爲好。”
阿冰望着這個英俊的年青人,輕聲道:“是,我以後不再使用這血魔劍式了。”
宗長老對天明道:“這是我在無意中尋得那兩招血魔劍訣後又重新整理出的全套魔劍訣,看看少俠能提出點改進意見不。”說着就見他右手在空中一揮,空中頓現一套簡櫝,一套劍訣完完整整地浮現空中。整套劍訣約有二百來字,天明本就是記憶很好,掃視同遍之後,便將口訣熟記於心了。
天明將劍訣在腦海中一個字一個字的閃過,最後說道:“此劍訣的最厲害的兩式確是這最後兩式,一式爲血魔劍訣,另一式就是魔劍合一。整套劍訣的施展要建立在精湛地修爲之上更能發揮劍訣的威力,看來創造這套劍法的人必定是位魔道高深的強人,好劍術!”
宗長老道:“此劍訣要建立在高深的修爲之上方可發揮到極致…無怪前掌門要將最後兩式去除,若將整套劍訣隨意傳授於修爲不高的弟子,很容易引起弟子走入魔道而一發不可收拾。看來前掌門也是窺探到了其中的秘密,所以才作出如此的決定。”
天明道:“但若失去了最後這兩式的支持,前面的劍訣就顯得平淡無奇了,這兩式有貫穿整套劍訣的功效。”
宗長老聞言,又陷入沉思,良久後嘆道:“看來這便是劍宗衰退的真正的原因。”
天明道:“其實長老可將後面的兩式再細加分解,可讓新人慢慢融合修爲與境界,或許又能將這套劍訣的精華再度展現。”
宗長老忽然抱拳道:“多謝少俠的一語點醒,讓老夫一下子豁然開朗許多。”
天明自從掌握整套“開天神訣之後,對很多劍訣的關鍵之處都能一目瞭然,或許這便是一竅通便百竅通。再則這宗長老一直沉迷在這套劍訣之內,自是對其中的奧義越想越深,從而讓自己的理解和判斷能力全部沉溺在彎道之上,就如一個人完全沉浸在一盤錯綜複雜的棋局之內,而忽略了其他方法。天明作爲一個局外人,自是感覺不一樣。
阿冰忽然輕聲對長老道:“師父,只是前幾日那個揚言要強取劍訣的人所定之日不遠,就怕他會強行破我劍宗。”
天明耳力自是極好,一下子聽到了這話,不由驚訝地道:“誰敢這麼持強,競敢強行獨自挑戰天門派?”
宗長老沉聲道:“這便是老夫請少俠上山的第二個目的,我派地處西部邊陲,很少與外界有交流,但是前些日,突然有一黑衣人強行闖我劍宗,揚言要我們的魔劍劍譜,如若不給,便會強行破我劍宗。那人氣勢凌人,只怕我派中目前無人可以抵擋。是以借比武之日,順便找些幫手,助我天門派渡過這一劫難。”
天明奇道:“什麼人這麼霸道,競敢強行奪別人的劍譜,真是目中無人啊。”
守長老道:“那人自稱是宋三橋,也是一個使劍好手。我與拳宗的長老們已經商議好,只要這人敢強行索要,我們兩宗會齊心協力對抗來敵,只是我怕就是我們兩宗的人也難以抵抗這人,他的修爲實在是高深莫測。”
“宋三橋?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映雪喃喃地道,但一時還是記不起是在哪裡聽過。
天明笑道:“這麼說宗長老是請我幫忙抗敵的了啊!”
宗長老道:“正是,少俠的舉動決對是一個信得過的人。若我們幾位掌門抵擋不住,還盼少俠將我天門弟子轉移到安全地點,我不想天門派千年的基業毀在我們手裡,不知少俠可否幫忙?”
天明顧盼四周,道:“就憑長老剛纔如此信任我,將劍宗的劍訣毫無保留地展示給我這個外人看,就憑這份氣概,我天明想不幫忙都難。那好,就讓我見識見識這個宋三橋倒底是何許人。”
宗長老聞言,馬上給天明施禮,阿冰也跟着朝天明施以深鞠之禮。天明趕忙施以內勁將二人的身子輕輕托起。宗長老探到天明這個年青人競然有如此剛烈雄渾的氣勁,心下大是詫異,暗道:看來我天門派有希望,競然遇到如此貴人。
正說着,卻聽見門外有人叫道:“老梓,搞什麼啊,這麼久了還不見少俠上我拳宗,你是不是想要把他留在這裡了?”
只見一個老者從門口疾步而至,正是拳宗那位臉上有刀疤的掌老。
宗長老見狀,趕緊道:“我來引見一下,這位是拳宗的掌門宗木浩,這位便是天明少俠,適才我們都見過了。”
宗木浩道:“什麼掌門,也不就是個多學了幾年功夫的老頭子罷了。我是來看看少俠是不是叫你給綁了,這麼久也不到我拳宗去看看。”
這宗木浩顯然是一個性情中人,無全不像一個掌門那樣深沉,但是他能當上拳宗的掌門自是有他的長處。
宗長老道:“放心,絕對沒有綁,你看,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宗木浩道:“看來你越老越話多,有什麼話能說的這般久,害我都等不急了。”
天明笑道:“長老在給我講拳劍兩宗的故事呢。”
宗木浩道:“都過去八輩子的事了,還有什麼好講的,我看不如這樣,兩宗乾脆合併,由你來當掌門,這樣多省心。”
宗木浩似乎對這個拳宗的掌門並不是很感興趣。
“哎,浩長老啊,這兩宗的分開都是前人所定,我們怎麼能私自破壞這個規矩。”
宗木浩白眼道:“什麼規矩,這規矩不都是人定出來的,爲什麼非要分個拳宗劍宗,這不是多餘嗎?硬要其中一派在這半山腰喝西北風纔好啊。”
這話說得宗長老無語可言,一時競不知如何應對拳宗掌門的話。
映雪笑道:“我覺着這拳宗長老說的對,不管拳宗還是劍宗,不都是天門派嗎,只要天門派強大了,你們這些做掌門的也就不負祖宗安排。這分出個拳宗和劍宗,反而讓派內的實力削弱了。”
宗木浩轉頭看着映雪,道:“噫,這小女娃兒說話正是老夫心裡所想,哈哈,我喜歡你這種帥直。”
宗長老皺着眉頭道:“這就算要合併,也總得經過大家的同意吧,也不是非得由我們兩個說了算。”
宗木浩笑道:“說的也是,現下我們先跨過這道難關再說,我怕到時候被別人把我們的老窩給翻了可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