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清晨,柔然汗營。
“哎呀,今日如何是好?這一連上了四次茅房了…”丁四一邊捂着肚子一邊呢喃地嘀咕着。
“大叔,你這是怎麼了?就沒見你離開過茅房啊。”一個年青的漢子從肩頭放下一捆柴枝對丁四說。
丁四道:“哎喲,早上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這就一直在鬧在肚子,這等下還要忙活計呢,你看這如何是好啊。”說着,肚子又是一陣絞痛,他提着褲子立刻又往茅房奔去。
年青的漢子看着丁四又衝進了茅房,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裝扮成了草原漢子的天明。他化作一個送柴的樵夫給軍營裡送柴,因爲今天這裡要舉辦大喜事,需要很多的乾柴來完成食物的烤制。
他想乘機混進軍營裡,可是今日這裡增添了無數的守衛,整個軍營嚴防的就像鐵桶一樣,進出一定要憑手牌,不然休想進去。
天明見沒法混進去,馬上想到了伙房的丁四,這丁四是伙房的一名廚子,無耐之下他在丁四的早餐裡投下了巴豆粉,這巴豆還真管用,丁四喝下那碗粥後,就開始不停地上廁所了。天明這樣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取到他身上的手牌。
丁四再次從茅房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開始泛白了,近乎虛脫的身子搖搖欲墜。
“丁四叔,你這是怎麼了?”天明故作關切地問道。
丁四捂着肚子虛弱地道:“哎喲,這樣下去怎麼去當廚子啊,這要是完不成今日的工作,非得叫大汗砍了頭不可,這如何是好啊…”
天明道:“四叔,要不這樣,我頂替你進去怎麼樣?”
丁四看着天明,道:“你,你會做菜嗎?”
天明仰頭笑道:“四叔說笑了,這但凡草原上的人,哪個不會做一兩個拿手菜啊。再說,我替你去,總比你被砍頭要好吧,至少你還是出了力嘛。”
丁四疑惑地看着這個今天早上才認識地的青年,心裡嘀咕着。想想也是,若是沒人去補這個空缺,那自己真的只怕人頭不保啊,今天是什麼日子,是大汗結婚的日子,若是把這事給誤了,那可是擔代不起啊。
這草原上的人確是人人都有兩把刷子,對於肉類的燒製,各有心得。若讓這小夥子頂替自己,至少不會責怪啊。
天明道:“頂多我進去後只幫其他的廚子打下手,這樣也就沒人懷疑了。”
丁四忽又覺得肚子一絞,心下一橫,掏出一塊黑木牌子,牌子雕刻着一隻張嘴的白虎,圖紋甚是精緻。他道:“好吧,小夥子,那就麻煩你了,你就替我去吧,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我突然不舒服了,就要你前來打幫手。”
天明接過牌子,納入腰帶之內,道:“好吧,我便就去。”
丁四對眼前這個年青人頗爲感激,說:“我先行謝過兄弟了,待我肚子好了,我到時候再來親自謝過。”
天明道:“沒事,都是草原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
丁四的肚子絞痛一陣,再也無法憋住了,埋頭又朝茅房衝了進去。
天明大搖大擺的來到了軍營後門,同樣雖然這後門是供今天幫忙做事的人進出,但同樣在門口站滿了手握刀劍的護衛。天明到達門口,馬上被護衛們阻下。
“亮出牌子。”一名護衛伸手攔住他,大叫道。
天明趕緊從要間掏出黑木牌,遞於護衛的手中。護衛仔細看了看,道:“噫,這不是丁四的牌子嗎,怎麼會到你手裡的?”他的眼光凌厲地望向天明。
天明滿臉堆笑地說:“是是,是丁四叔的牌子,只因早上四叔突然肚子不舒服,所以就派我前來頂替。他說,今天這事可不能耽擱了,不然要人頭落地的。”
護衛疑惑地看着他,道:“你也會做菜?”
天明拍拍胸脯說“那是自然,不然四叔怎麼會叫我前來嘛。”
見天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護衛將牌子還於天明手裡,道:“進去吧,可不要誤了今天的大事。”
天是“哎”地應了一聲,搖搖晃晃地走了進去,就似那鄉下伢子進了城一樣,看得那羣護衛不由笑了一下。
此時已近午時,來自於各個部落的首領們已經有不少到達現場了。這整個軍營內此刻也是熱鬧非凡了。四處充滿了喜慶的氣氛,每個來人臉上都堆滿了笑意。
天明來到夥記,只見這裡的廚子此刻正忙得熱火朝天,有的廚子正在烤制全羊,有的廚子則掌着大鍋,正在烹飪,數十口大鍋集起火,場景好不壯觀。
一個肚子凸凸地胖子走過來,看樣子應該是今天的廚房管事,他橫一眼天明:“你是哪裡來的,在這裡幹什麼?”
天明低頭說:“我是來了頂替四叔工作的,他今日生病了,不能前來,所以叫我來了。”
“丁四?這傢伙,幹正事的時候就出問題,好吧好吧,你先去幫忙上菜去。”
天明應了聲,低頭就跑進那處炒好菜的臺子上,端着兩個盤子便順着邊上的那條路朝喜宴處而去。
出得這座帳篷,天明眼前一亮,但見方圓數十里的草地上擺放着整整齊齊地小几。所有的小几呈一個圓形布放,靠近中央的位置少,越往後面,布放的小几就越多,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太陽一樣投射着光芒。這草地也明顯是經過特殊處理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天然的大地毯。此時的小几上坐滿了人,這些人要不是部落的頭領,要不汗國的高階騎士,能夠有資格喝上大汗喜酒的人,沒有點地位,是不可能就座於今天的小几之上的。
天明移到小几的最前方,這裡能夠看得會場更加真切。他邊放菜邊觀望着場中央。但見這次的佈局仍然是延用以前的那種方式,在正前方留出一條用紅地毯鋪成的路,一直延伸到一座大帳篷的門口,顯然等下新娘和新郎會從這座帳篷裡出來。紅毯的兩側並列站着數十位眼光精銳的護衛,看來這些人都是汗國內的精英武士。
在喜宴的正中央,搭建着一張臺子,臺子兩邊各立着一根柱子,柱子上掛着兩副紅對聯,可惜是用草原字體書寫,天明並不識得。
“聽說這次大汗的妻子又是一位大美女呢。”
“我也覺得怪,大汗很少看得上女人,只是爲什麼這次就這樣看中了一個女人,這速度也太快了點啊。”
“嘿嘿,你有所不知,聽說大汗這次的新娘子又不是我們草原上的女人哦,不過肯定長得美,不然他不會就這樣輕易娶一個女人當皇后吧。”
“哎,這次不會又和幾年前的那場婚事一樣吧,最後落得個人財兩空,面子無光。”
“噓——,小聲點,觴律已非日的觴律了,現下他是大汗,可得罪不起啊…”
天明邊擺放酒菜邊細聽着這些人的交頭接耳,雖然語氣不高,可在天明耳朵裡聽起來仍然是清析的很。
幾年前,觴律要娶的女人是南宮映雪,在關鍵的時候,被自己攪亂了他的一切,這件事讓他很是沒有面子,事後天明還不停地給他道歉。但觴律也是個聰明人,這強擰的瓜不甜的道理他自是知道,是以,最後還是成全了自己。
想不到幾年後的今天,又碰上了觴律成親,也不知道這次的新娘子是誰?但是他能夠了成親,天明還是由忠的祝福他,他總算找到可以信任的女人結婚了。
不過這一次的婚禮與那一次有一個明顯的不同,那就這一次,在場地四周佈滿了重兵,這整座軍營只許進不許出,森嚴的護衛將軍營圍得和鐵桶一樣,給這喜慶的氣氛裡增添了一絲殺氣。
天明約摸估計這觴律在上位後估計得罪了不少人,是以只能靠軍威來保證自己的安全了。
此次天明還帶着一個目的而來,那就營救步鹿真,他的眼珠子四下打轉,就是看不到步鹿真的身影,照道理,他此刻肯定就在這人羣裡,天明也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猛然冒出來,他冒出來的這個時機應該不是現在,估計他在盤算着時機,等待着最佳的出場機會。
天明放完盤子裡的菜,再次返回廚房,又拿上幾個菜跟着前面的人走出聲,繼續送菜,這一次他出來的時候選擇了另一排座席,這樣好打探另一邊的情況。
因爲木骨紫芳說過,觴律身邊現在一個極爲厲害的國師,這個國師倒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物他還不知道,但是從現在氣息感應來看,也是沒有絲毫不正常的異常氣息,這個國師倒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如果能如此很好控制氣息的人,那說是這個國師絕對也是一個修真之人,而且修爲境界不低。
“噫,今天怎麼不見國師出來圓場,平時這種日子怎麼會少了國師?”
“咳,管國師幹什麼,今天是大汗的好日子,國師自然只能充當幕後使者了。”
“哼,這國師總是神出鬼沒的,不知道是來自哪裡的人,搞得人人都怕他。”
“你有所不知,大汗要不是有這國師相助,哪能如此囂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