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劍的力量就是這麼強悍,劍刃還沒至黑袍人的頭頂,可是強勁的劍氣已將他頭上的罩袍“嘶”地一聲先切開了,這一劍下去定可將黑袍人一分而二,死的乾乾淨淨。
突然天明覺着一直在抵抗自己的氣場在他的罩袍被切開的那一舜間,完全消失了,同時,一股熟悉的味道突然傳至他的鼻端。
怎麼會這樣?這股味道…這不是映雪的味道嗎?但是他可以確定,這個味道不是來自於黑袍人旁邊的那個女人身上。難道是…
天明猛地收住劍勢,他的身體也在空中頓住不動了,可是劍的前進的速度太快了,意念中一喚:停!邪劍十三就像是有靈覺一樣,劍刃貼着他的頭皮硬生生地停下來,不過還是有一縷青絲從他的頭頂上飄落下來。
“你是映…雪….”
幾乎就在同時,罩在牀上的那頂大帳簾突然化爲無數的像蝴蝶一樣的碎片四下飛舞開來,那是天明硬生生收回氣勢的同時將這股氣息轉化到了空中,這頂帳簾自然就成了犧牲品。
天明的身體還停在空中,邪劍依舊指在黑袍人的頭頂。而於此同時,他旁邊那個低頭的女人突然驚叫起來。但是這個聲音卻不是南宮雪的聲音。
碎片散盡的時候,天明徹底看清楚了牀上的兩個人,邊上那個女人不是南宮映雪,她披散着頭髮,只是身體有點像是映雪罷了。而此刻在邪劍之下的那個人因罩頭的帽子被撕裂成了兩片,她的面目清析地呈現在天明的眼前,是個女人,面目清秀,宛如是從雪山上下來的人,這種氣息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這正是他日夜想念的南宮映雪。
只見她正癡癡地望着頭頂上的那把劍,似乎她希望那劍快些落下來,這樣的話,邪劍就能輕鬆切入到她的頭顱裡。可是偏偏要切進頭骨的那一刻,邪劍卻停止了行動。在頭頂的上方打住不動了。
怎麼會是這樣,他明明聽見這個黑袍人發出的聲音,那是來自於那個黑袍人的,可爲什麼此刻這裡偏偏坐着的是南宮映雪。
邪劍突然當空消失了,天明的身體也因失去氣息的支撐“呯“地一聲摔倒在地上。他緩緩地爬起來,儘管手掌在這一摔之下流出了鮮血,可是他感覺不到疼痛。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痛。一下子他似乎完全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呆滯地望着南宮映雪,道:“你爲什麼想死…”
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委,南宮映雪競然製造這麼多假像只是爲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要死在天明的劍下。她就是要天明誤認爲她就是黑袍人,這樣纔會死的更快。
可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她競然想死在自己最心愛的男人的劍下。難道她發瘋了不成?可是她現在表情明明不像是一個發瘋的人。臉上的靈秀之氣依然很特別,可是她的目光卻變得呆滯了,她呆呆地望着天明一言不發。
“你這是爲何,難道你不要命了!”天明忽撕心叫喊起來。
要是他的這一劍再下去半分,那天明也許會犯一個自己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過錯。是以他這時特別的絕望和悲憤。這一聲撕喊,更是將整個山洞震得搖欲墜。
“我這麼幸苦的找到你,你爲什麼要做這種傻事,難道你不知道,就算你死了,我哪裡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南宮映雪的眼裡突然涌出兩道清淚,順着臉頰像兩條小河一樣滑落。
她旁邊的那個女子突然站起來,道:“我不玩了,你競然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要不剛纔他收手收的快,只怕此刻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她突然從牀上跳下來,想要急着離開這裡。天明一把叫住她,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那女子猶豫了一下,看着呆坐在牀上不動的南宮映雪,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啊….”天明衝了又是一陣吶喊,嚇得女子身體顫抖了一下。
女子眉頭一蹙,突然跺腳道:“不管了,我就告訴你吧。”
於是女緩緩說出一件令人驚奇的事情。
就在昨天晚上,南宮映雪突然出現在她的家門口。她是這個小鎮上的生意人,但其實她更是屬於南宮世家的人。因爲她打理的生意就是南宮世家的生意,她打理生意的時候,有時候也要打聽江湖上的消息,在得到一些重要的情報後,她便會通過信鴿對南宮世家報訊。也正是因爲這樣,南宮世家在江湖上才站得住腳跟。
看到東家的小姐,她自然是很驚訝,連忙請她進了屋了。可是南宮映雪突然對她說“你去叫上幾個修爲高點的漢子隨我走。”
東家小姐既然這麼命令,她當然義不容辭。馬上就招來了幾個好手,也就是剛纔洞口出現的那五個黑衣袍人。南宮映雪直接將他們帶到了這個山洞,然後吩咐他們連夜將這個山洞佈置的富麗堂煌。他們不明白小姐爲什麼要這麼做。
直到一切辦妥後,南宮映雪就對他們說:“明天我要與一個男人在這裡玩個遊戲,你們到時候配合我就成了。”
“玩遊戲?”幾個人驚訝地看着她。小姐要與哪個男人玩遊戲呢?而且偏偏要選擇在這個山洞裡?
到現在他們總算明白了,原來小姐要在這個山洞裡要一個男人殺死自己。
“剛纔幸好你收手快,不然我們可就成了南宮家的罪人了!”女人突然感嘆道。
“我看小姐不是想玩遊戲,而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讓你殺死她。哎,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我走了,我可不想陪你們玩這個危險的遊戲了,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只能問她了。”女人指着南宮映雪道。
然後他朝洞裡叫了聲:“我們走吧。”五個男人從黑暗裡突然現身。女人帶着他的這幾個高手慢慢離開了那個洞穴。他們六人一走之後,山洞裡頓時變得異常安靜起來。
見她們離去之後,天明在她身邊坐下,緩緩道:“你說吧,爲什麼想到要死?”
南宮映雪臉上突然現出一片慘白,良久之後,她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的撕心裂肺,這些日子裡的委屈一下子從她心裡喧泄出來。
“你爲什麼不殺了我?”映雪泣道。
天明嚴肅地盯着她,道:“你是我妻子,我以殺你嗎?要是自己的妻子也殺了,你叫我今後活下去。”
南宮映雪越哭聲音越大,道:“你將我殺了,我也就一了百了了,從此我也就不欠你的任何東西了。”
“住口,不准你說這樣的話,你告訴我,爲什麼想死。”
南宮映雪道:“你難道忘記了?段小菲是我殺死的,殺了你身邊的人,我自然就得一命還一命,只有我死了,才能止住你心裡的那份悲傷。”
天明一把抓起她冰涼的小手,道:“傻子,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爲何還要放在心上,我告訴你吧,小菲她現在已經轉世爲人了,她的下輩子比這輩子要幸福。”
“真的?”南宮映雪忽然止住了哭聲,怔怔地望着他道:“可是我從你眼睛裡看到了悲傷,只有我死去了,或許你就不會再悲傷了…”
天明輕輕撫着她的臉道:“傻子啊,我已經失去了她,如果你再死了,我天明又將如何面對未來。你爲什麼會這樣想啊…”
南宮映雪的心化了,她猛然撲進天明的懷裡,抽泣道:“嗚…我以爲你現在肯定恨極我了,所以我只想死在你手裡,這樣子我心裡會好過很多…”
她的淚水粘溼了天明的衣襟,纖瘦的肩頭不住起伏,一個女人的心事總是這麼難以理解,她競然想要自己的愛人親手殺了自己,這樣纔會消除她心裡的自責。可是真要這麼做的話,那這個世界又會是一種什麼樣子啊.
天明忽將她整個人緊緊地摟在懷裡,激動地道:“不管怎麼樣,我不准你有任何事,從今以後,我尹天明再不會讓你受到委屈。”
兩顆心在那緊緊地擁抱裡,慢慢地被融化了,他們都傾聽到了彼此的心跳聲,那是來自內心深處的跳動。聽到這種跳動的聲音,隔在南宮映雪心頭的那層薄紙舜間便被燒化了,她希望就這樣永遠地與天明擁抱到天荒地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映雪總算恢復過來,她死命地貼着天明的胸膛輕輕問道:“天明,爲什麼你會在最後那一刻止住了劍勢?我本來以爲我這招肯定會成功的。”
天明撫着她的秀髮道:“我明白了,爲什麼你要在這黑暗的山洞用這招,就是想爲了掩飾你的真面目,你就是想激起我一劍必殺的氣勢,這樣好讓我後悔都來不及是不是?”
南宮映雪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哼了一聲,嬌氣道:“不錯,我就是這樣想的,可是偏偏還是被你給識破了,告訴我爲什麼?”
天明抿嘴笑道:“其實你前面一直演的很象,就在我出招之前,我都一直還認爲你是那個黑袍人,我真正發覺的時候是刺破這個帳簾的時候,因爲我從你身上聞到了南宮映雪的味道,還好是這股味道,要不然我天明可就成大罪人了…”
南宮映雪心裡有種欣喜,至少可以表明,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真,他競然能從味道里就以辨別出自己的身份,可見在他心裡自己的位置有多重要。
“你又不是小狗狗,鼻子這麼靈啊…”
天明作了小狗嗅味道的動作,圍着她的身體嗅了一圈,道:“嘿嘿,還好我這鼻子靈,不然怎麼會嗅到你。”
南宮映雪露出了笑容,她的那種冷豔在天明溶溶的話語裡徹底被融化了。
忽聽黑暗的山洞外傳出來一個急促的叫聲:“天明大哥,你千萬別出手,對方是個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