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仰仗着手中的邪劍十三,將魔宮護法黑煞輕易殺死,邪劍的威懾一時間令所有魔宮弟子紛紛退怯。
正當所有魔宮弟子不知所措的時候,矮的黑衣蒙面女子突然從人羣裡衝出來,直奔天明面前。
天明手中的劍不管來人,斜切出去,就在劍身靠近女子的脖子時,一種來自身體內的潛意識忽然叫住了他,長劍在離她脖子三分處停下來。
邪劍地劍氣卻將她面部的面巾斷成兩截,面巾滑落的時候,一張俊峭秀麗的臉露出來,這女人不是南宮映雪是誰?
只是她的眼神中少了些許生機,見到面前的天明並出現半分欣喜和仇恨之色。
本已陷入邪劍之念中的天明,突然見到朝思幕想的女人,頭腦中頓時清晰起來,加上劍靈的幫助,天明混身一顫,整個人立刻清醒,邪劍十三也隨着他的意念收回體內。
“映雪!”天明深情地喚道。
映雪漠然地看他一眼,手中突然冒出一把短刃,朝着天明的胸口迅速紮下去,顯然這短刃異常鋒利,整個近十寸的刃身頓時全部插進了天明的身體內。
身後的人“啊”地尖叫起來。這個形式逆轉的太過突然了,本就身處絕境的幾人見到天明的手中邪劍十三強悍地力量將圍攻的魔界弟子擊得節節敗退,本以爲會扭轉局式。誰知也就在一秒鐘的時間內,對方鋒利的短刀已齊根插入他的身體。
天明感到胸口劇痛傳來,低頭一看,整個短刃只有一個刀柄露在胸口之外,其刀身競然就這樣齊齊地插在自己的身體內。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楚襲捲着他的身軀,豆大的冷汗從體內溢出。
他驚訝地看着眼前這個熟悉地女人,緩慢地道:“映雪…你…就這樣恨…恨我不成…現在…你可…可滿意了…”
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加上精神的毀滅,堅持不住地朝後退着,映雪的面容在他眼裡變得越來越模糊,終於眼前一黑,他整個人直挺挺地倒向身後的大洞口,落進熾熱地融漿之內再也不見。
就在天明的身體在烈火中消失地那一刻,映雪像鬼回魂一般清醒過來,天明這個愛得要死的男人此刻就這樣消失在她眼前,她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愛,可是就在她從他眼裡讀出那種熟識地愛意地時候,天明的身體已經被烈焰吞噬。
她看着自己的雙手,雙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怎麼會這樣?一個自己深愛的男人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手中。難道自己就真的這樣恨他?既然恨他,爲什麼現在又有這種魂不守舍的感覺…
“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映雪近乎絕望地痛呼起來。
和天明在一起愛慕的畫面像片段一樣一幅一幅浮現在她的眼前。她像一尊石像般駐立在那個洞口,瞧着洞下面那翻滾不止地融漿。
映雪忽然擡起頭,臉上競帶起笑容,她看了看前面的雲舞陽等人,跳起來競向洞口躍下去…
一道黑影從她身後掠過,伸手攬住她的腰向禁地入口飄去,競是身後那個高瘦的女人。女人的這一連貫動作一氣呵成,也就是眨眼間,她已連帶映雪的身體落在洞口處。這種修爲實屬罕見。無怪荊長老拼了命的要背判雲舞陽。
黑衣女人扶起映雪的身體,對荊長老道:“將他們統統拿下!”
映雪虛弱地嘆道:“你救我幹什麼…”
黑衣女人道:“你這個傻姑娘,一個男人就會要了你的命啊。”
映雪無力地垂下腦袋,不再言語。
荊長老一見情式逆轉,馬上又來了精神,應道:“是。”轉身對衆魔界弟子道:“將他們全力拿下!”
雲舞陽眼見大勢不可迴轉,仰天長笑道:“想要拿住我雲某人那是妄想!”
他回頭向雲Lang江司燕瞟一眼,眼裡盡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堅毅。
雲舞陽一生狂傲,雖然今日落敗,但是他也決不願意被人活捉,特是還是背判自己的人。一是誓死不降,不過戰到最後他還是要被他們生擒不可;再一條路就是寧死也不落入他們的手裡,那就只有跳進眼前這熾熱地大洞。這樣也不至於自己被他們捉住之進行人格羞辱。
況且剛纔一個小夥子爲拯救自己已葬身火海之內,所以他寧願選擇死。
他狂笑道:“想不到我雲舞陽今日如此落敗,真是天亡我也!”話音未落,只見他整個身體已向融漿跳入,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爹…”雲Lang驚叫起來。
這一大叫,也沒能喚住雲舞陽的命。倒是把魔界弟子嚇了一跳。不是爲雲Lang的叫聲而怕,而是爲雲舞陽的這種英雄氣概所折服。荊長才暗忖着:不虧是雲舞陽,就是這點不怕死的氣概老夫我就不如你。
甚至在這一刻,荊長老開始留戀起這位昔日的魔界首領。只是爲時已晚,人總是在失去一個人後,才覺得這個人的重要。
雲Lang、江司燕二人見雲舞陽就此瞭解了自己的生命,心中也是豪氣頓生,既然雲舞陽敢這般做,自己也不能讓他們小瞧了。
雲Lang看着呆在地上傻乎乎地雲逸,痛心地道:“小弟,大哥先隨爹去了。”
雲逸仍像塊木頭那樣不動聲色。
雲Lang向江司燕悽凌笑道:“江護法,你怕不怕死?”
江司燕梳理了一下額前凌亂的髮絲,笑道:“我要是怕死早就在前面退出了。”
雲Lang道:“害你陪我死,豈不是虧大了。”
江司燕面帶紅暈,笑道:“能夠陪你死,我可是賺多了,哪來的虧呢,至少你也是個帥哥呢。”
二人混然將面前的魔界弟子笑至不理。
“好,我雲Lang今生還未娶媳婦,想不到臨前卻有女人願意陪我,哈哈,值了!”
雲Lang忽拉起江司燕的玉手,江司燕面上競然浮現害羞地神情,就像一個初戀的少女,這哪像個處事老練的女人。二人牽手向洞口下火紅的融漿撲去。
頓時原地只剩下雲逸一個人,從他見到雲舞陽那刻起,他就像變了個人,變得癡癡呆呆。或許是興奮或許是無耐,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他漸漸醒悟過來…
自己的兄弟天明從這裡掉下去了,剛見面的父親就像泡沫一樣也從自己面前消失了,接是又是他素未謀面的大哥也這樣跳下去了,自己的親人一個接一個從他眼前一晃而過,一切都來得這樣突然,又消失這樣迅速。
這真是天意弄人啊!
自己花了千幸萬苦,卻得到這種結果。更讓他慚愧地是讓天明這個好兄弟捲入了這場災難無故送命。
自己一生修仙,一生在探索天道的秘密,但是他越是深入越覺得彷徨。仙,修仙要至清無慾,天道的至高境界則是講求大愛或許還有更深層次的道理,只是他沒悟出來。
這一刻,他似乎對天道又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理解。愛,情人之間的愛,親人之間的愛,朋友之間的愛…一切的愛,應該建立在大道之上纔是。
若仙修得真是無慾無愛了,那還修這個仙有什麼意義呢?
他的大腦豁然一醒,大笑起來,整個山洞內的人都被他的笑聲迷惑了,難道這個人害怕地瘋了不成?雲逸走到洞口,俯視着下面翻流奔流的融漿,心念一定,縱身也躍了進去。
“瘋子,一羣瘋子!”邊上的荊長老尖叫起來。
魔界衆人圍在洞口向下打量着,熾熱地氣息衝得他們直退,正如荊長老說的那樣,他們是瘋子,命都不要了,那不是瘋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