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鷹二人在小傢伙的帶領下,逐漸地將岑流逼入到了絕地之中。小傢伙強悍的利爪上的能量,聶鷹與柳惜然一左一右的劍氣與刀芒,想是要撕破這方天空,混亂的能量不斷地肆虐着,將天地間靈氣強行阻隔在外,讓中間的岑流難以去吸收,加快其消耗能量的速度。
圍繞在身邊的狂風變得極其弱小,岑流出手的速度也遠沒有了初時的狠辣矯捷,然而在其蒼白的臉色上,閃現出近乎瘋狂的神色。
“柳姑娘,小心點!”瞧到這一幕,聶鷹快速提醒着。超越級強者,他聶鷹可不認爲沒有最後保命的手段。這等強者臨死前一擊,他相信,即使小傢伙也要受到一定的衝擊。
這裡是冥水的地盤,聶鷹沒有忘記這裡還有一個超越級強者在旁虎視眈眈着,只要有什麼不對勁之處,隱藏在暗中的冥水肯定會藉機衝將出來。屆時,二人一獸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地離開這裡。
柳惜然點點頭,彎刀一晃,旋即身軀離開敵人幾米之外,只以刀芒在遠處干擾着岑流。這樣的舉動,讓岑流心中暗怒,雖然二人干擾少了一些,但同樣的,小傢伙不需要照顧到二人,攻擊變得更加犀利一些。
久戰之下,岑流愈發殘暴,那流露出來的狠色,已經蔓延至全身,似乎很想拉對手同歸於盡。然而就在聶鷹以爲他要出什麼絕招的時候,卻聽見岑流大喝:“冥水,你還不出來?”
聶鷹微微一楞,旋即嘲笑道:“岑流先前你那樣不給他面子,現在還指望他來救你嗎?”
沒有理會對手的嘲諷,岑流接着喊:“你我同在黑暗森林中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式救生的絕招。如果我使出,絕對可以逃出這裡,但你要好好想想,只要我離開這裡,上面那裡,你該如何交代?”
“岑流你在威脅我?”果然在天空某一處,清晰地傳來冥水的聲音。
“什麼都好,爲了保命我也只能如此。不要忘了,現在這個關鍵時候,長老大人們絕對不允許此刻讓我發生什麼狀況,就算你現在聯手他們殺了我,他們也可以查出。”岑流快速躲避着小傢伙的攻擊,慌不擇時地說出這番不該讓別人知道的話來。
天空中冥水沉默了下來,聶鷹面色一緊,冷聲道:“小傢伙,加把勁,一定要將它留在這裡。”從岑流的隻字片語中,他聽出了對手的死活與對黑暗森林目前很重要。既然敵人重要,那麼必不能讓它活下去。衝着柳惜然使使眼色,二人瞬間加大了各自的攻擊。
“冥水,你……”聲音飛快地被掩埋在混亂的勁氣之下,再也無法從中傳將出去。
可惜的是,就在十數秒鐘過後,天空之上,快速涌現起一股強悍的能量,直接地向着聶鷹這邊攻來。
聶鷹面色一緊,招呼着柳惜然與小傢伙飛快的向後退去。片刻間,就在岑流身邊,出現了冥水的身影。
“冥水,多謝了,這次恩情,以後我會還給你的。”岑流驚魂未定地說着,狠狠地瞪了聶鷹等人幾眼,然後快速地向某一個方向遠遁而去。
“你叫聶鷹是吧?”等到岑流消失後,冥水冷冷一笑,道:“爲了自己,這一次我不得不食言了。”
聶鷹與柳惜然大楞,二人沒有想到,冥水居然會爲這個向自己道歉,都說人類高傲,爲萬物之長,但是這個長卻經常不守諾言,冥水此舉,倒令二人奇怪,心中納悶,到底對方在打什麼歪注意?
見到二人表情,冥水淡淡一笑:“你二人無須懷疑我的誠意,其中過多幹系,不是你們能知道的,你們只須明白,從剛纔開始,對你們,我已沒有了敵意。”
“這麼簡單?”二人面面相覷,說來也怪,此時見冥水,對方眼中一片平和,絲毫沒有黑暗領主天生的兇芒。如果對方是在演戲,未免這個戲演得也太逼真了。
“你有什麼條件?”聶鷹稍一轉念,緊跟着問道。
冥水輕笑,“人類果然聰明,我也不妨開門說亮話,想和你定一個協議。”
“協議?”聶鷹眉頭微皺,冷聲道:“說說看。”
“其一,先前你說的,至此以後不會在離開南極森林,不會在踏足這裡,希望你說到做到。”冥水道着,見到聶鷹點頭,輕輕地吁了口氣,繼續道:“其二,不管日後發生什麼,希望在可以的情況下,我們能互助一番。”
“給我答應的一個理由?”聶鷹看着對方,這個協定大出乎意料之外,冥水的語氣已然是在尋找一個戰友。黑暗領主要與人類成爲戰友,這說出去,恐怕也沒有人相信。
但是聶鷹知道,冥水這麼說必定有他的道理,說不定,接下來給出的理由一定無法讓他拒絕。
冥水神秘一笑:“我的理由很簡單,你一直往着東走,就會進入到東極森林,如果你的運氣夠好,或許可以尋覓到離開黑暗森林的道路。怎麼樣,這個理由夠讓你和我達成這個協定嗎?”
果然,聶鷹與柳惜然心中大驚,他們不明白爲什麼冥水要這麼做,以二人現在的實力,就算加上小傢伙,也不是冥水與岑流的對手。在強者爲尊的世界裡,二人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會讓一個超越級強者如此對待?
聶鷹淡淡道:“森林中我們一竅不知,你隨便指一個方向,都可以算做是離開這裡的道路。如果這樣我就相信了,豈不是太兒戲了?”
“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摸索,這樣來的纔會珍貴。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的話絕對絕對沒有欺騙你的意思。”聽到對方起的懷疑,冥水有些急躁,也多有無奈。
聶鷹冷笑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離開這裡,所以你指的道路是明確的話,所謂的約定我也可以考慮,但是現在除了第一個,另一個你就當沒說。”
聞言,冥水苦笑一聲,過了好一會纔回復過來,淡淡道:“那麼在這裡,我也能祝你們安全地離開這裡了。”
“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對方這麼客氣,聶鷹也不好意思多有冷淡,打了聲招呼後,便是同柳惜然快速向東邊奔去。
“聶鷹,現在岑流已經深受重傷,只要你們小心點,應該不會在東極森林中出事。”聲音逼成一縷絲線,尖銳地傳進急奔中人耳中。
望着二人逐漸消失的背影,冥水面色若有所思,眉宇間竟然出現一絲期待:“希望我真的能從你身上得到我所想要的。”回頭看了眼那橫立在半空中的宮殿,不知幾時,冥水閃現出一道厭惡。
“聶鷹,冥水的話有幾分可信?”柳惜然輕聲問道,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停下腳步,望着佳人神色,聶鷹輕拍了下對方胳膊,以示自己並沒有怪她的意思,然後溫和道:“不管他的話可不可信,反正我已經答應了他要離開南極森林。”
頓了一會,聶鷹道:“對他來說,根本不必要對我們這麼和氣,想來,我們必有讓他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去東極森林,應該會有離開這裡的路線。況且……”聶鷹忽然邪邪一笑:“岑流不是受了重傷了嗎?趁他病要他命,這種事我雖然不樂意做,但偶爾做一次也沒有關係。”
聶鷹下面的話,柳惜然沒有聽在耳中,那句離開這裡的路線,讓她心中存起了重重地失落。茫然地應了一句:“離開這裡,談何容易?從有黑暗森林開始,就沒有記載,有外來種族闖進黑暗森林中還能離開的。”
聶鷹看着柳惜然失神的臉龐,自絞殺掉七彩情刀中的自主意識之後,她就一直這樣,到現在爲止他還是想不到爲什麼後者會忽然變得這麼消極。心中輕嘆了一聲,正色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離開這裡,柳姑娘,我猜不到你幹嗎這麼消極,但我知道,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不是你想逃避,就可以避得了的。”
柳惜然身軀一震,這句話說的這麼在理,卻是讓人神傷,努力展顏一笑,道:“你這麼有信心,我自然不能弱了你的威風,是吧?”
聶鷹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掌心中一陣抖動,低頭看去,只見小傢伙身軀在猛烈顫抖之中,小嘴中,紅色鮮血不停地流出來。
“小傢伙,你怎麼了?”
似乎是聽懂了聶鷹的關心與着急,小傢伙輕搖下腦袋,眼眸中閃現出一絲無奈與歉意,對着他點了點頭,進而快速鑽進其左手臂中,不到片刻時間,便是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聶鷹撫摸着手臂中的小傢伙,對方眼神中的意思,他已經看懂了。小東西還在成長之中,然而接連倆次與超越級強者的對抗,使它不可避免地有了重傷,這以後,小傢伙下次甦醒,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旋即自責地道:“小傢伙,對不起了。”
“聶鷹,它沒事吧?”柳惜然問道。
淡笑一聲,聶鷹道:“它沒事,只是在東極森林中,它應該不會在出現了,所以,以後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出了山脈的範圍,二人一路向東,穿過層層水氣之後,天空中展現出驕陽的柔和光芒,打照在二人身上,映射出倆道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