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突然而現的亮光,聶鷹身軀不由一頓,眼睛順勢眯了起來,不待片刻,雙腳猛地一跺,似離弦之箭,閃電般地向前飛奔。
“小子,你是何人?”聲音中,一股強悍的勁道快速衝向聶鷹,勁氣涌動間,將近乎密封的密室,震的嗡嗡作響。
“老鬼好強的修爲?”聶鷹暗罵,身軀急速剎住,然後詭異地迴旋,一抹亮光突的升起,劍芒飛速射出,迎上那道勁氣。
“轟!”不大的聲音在密室中翻起滔天巨Lang,帶着一道血跡,聶鷹‘蹬蹬’地連連後退。
“不自量力!”老者冷冷哼道:“你到底何人?”
“聶鷹,怎麼是你?”硝煙散去,自有人幫忙回答。
聞言,老者頓時大笑:“正想着你呢,你卻自動送上門來,看來始神待我不薄。”笑聲中,不無得意之感。
聶鷹不屑道:“你個老玻璃,難怪本少爺最近倒黴萬分,原來是被你想着?你就是心語的二叔?”
老者心情大好,沒有理會對方的譏諷,微笑道:“不錯,你知道的很多。不過,對你並不是件好事。”
“都是同宗同祖,卻儘想着謀算,你們這種人,也好意思繼續活着?”聶鷹冷笑着,權勢之說,害人不淺。現在來到鏡藍大陸,聶家中的爭權奪勢已經離他遠去,不過心中,最憤恨的便是這種親人間的互相陰謀。
聽着這句話,老者勃然大怒:“我們段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懂什麼?不要以爲你對老夫很重要,老夫便不會殺你?”話說的理直,不過老臉上仍閃過一絲陰霾。
聶鷹戲謔道:“我是不懂你們在做什麼,不過身爲別人的叔叔,卻是假死隱藏多年,這份心機卻是難得。就算你他日得了天下,恐怕在衆多百姓口中,這個會輪爲笑柄吧?”
“聶鷹,你大膽!”
“你住口,段問,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聶鷹冷笑地看着三人,神情中盡是嘲諷:“今天本少爺就帶心語來教訓教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這話模仿電視中的很像,不過聶鷹卻是底氣不足。別說老者了,就是段問兄妹,聶鷹也不是對手。現在逃是逃不走了,所以氣勢上不能輸給他們。
老者怒極大笑:“哈哈,很好!老夫就來掂量掂量,以一己之力拖住巔峰強者的你,到底可以在老夫手中走出幾招?”
密室中憑空刮來一道輕風,越過老者,直接奔向聶鷹。隨着輕風捲起聶鷹的衣服,視線中,老者的身影驟然變得模糊,然後無法捉摸。
老者似幽靈一樣,剎那間伴隨着輕風出現在聶鷹身前,那雙枯掌如閃電一樣探出,頓時令得空間都是泛起了細微的波動,快捷的動作令人砸舌。
“綠級強者?”聶鷹冷冷一視,單手急速旋轉,體內真氣被運轉到極致,瞧着視線中愈來愈近的枯掌,長劍微震,瞬間喚出幾道劍影,劍芒吐信,暴涌而起。
老者實力雖強,但是聶鷹接觸過的強者更是不在少數。與黑衣人一戰,實力沒有多少提升,可在對方強大壓迫下,當時聶鷹已經被逼出了所以潛能,令他的戰鬥意識到達了一個頂點。老者這一式固然強悍,可在聶鷹眼中,仍然有跡可尋,這樣,除卻本身實力的因素,已然可以接下。
老者冷冷一笑,滿臉不屑。從未見過聶鷹,和見過他出手,但對聶鷹卻是非常瞭解。現在的實力想和自己抗衡?
枯掌飛快迎上幾道劍影,只是微微停頓了片刻,便是想穿過虛幻劍影。但就在這一刻,老者面顯微驚,因爲這幾道劍影全都是實體,並非虛幻存在。
如此一來,老者想要徑直衝開劍影,便成了暫時不可能的事。反而因爲判斷失誤,不及防備之下,爲避免被劍影所傷,無奈之下飄身後退。
“綠級強者,不過如此!”聶鷹冷冷嘲諷着,心中卻是一道低吼,趁對手後退之時,手中帶着一往直前的凜冽氣勢,長劍不斷震動間,數道劍芒對準老者,暴射而去。
以雙方實力對比,這先機失與不失,對聶鷹來說,都不會有勝算,唯一的是,讓老者喪掉了一些面子。恰恰因爲這點面子,讓老者怒火中燒。
隔着劍芒,聶鷹看去,只見老者鬚髮橫飛,勁氣鼓足時,衣袍高高揚起。枯掌微顫之際,淡綠色奧氣瘋狂涌出,瞬間將手掌包裹。
瞧着那逼近的人影,老者憤怒的臉龐上,驟起幾分猙獰:“老夫就讓你看看,你與綠級強者有多大的差距?”
枯掌掀帶起恐怖勁氣,在密室中所過,周圍頓成刺耳疼痛的爆擊聲。氣流快速被震開,掌影飛速衝到劍芒之前,然後狠狠地砸向長劍上。
‘蓬!’倆下相接觸,便是讓這密室再次升起驚天巨響。密室巨石所造,整潔光鮮,是以帶不起半點灰塵。段問兄妹清楚的看見,聶鷹的身軀狂飛倒射,一口鮮紅的血,在空中揚起一抹弧度,繼而隨着身軀,重重地砸落到地面。整個密室,因爲聶鷹,而劇烈震盪一番。
“聶鷹,感覺如何?”老者出了這口氣,語氣也變得平和許多。
以劍拄地,聶鷹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臉龐因爲鮮血的佈滿而顯得格外恐怖與狼狽:“也不怎麼樣,只不過是年紀大了些,遲早總是要死。”
答非所問的一句話,差點讓老者又起怒火。段霜月適時來到老者身邊,輕聲道:“王父何等人物,何必與他一般見識?既然還有用處,就先將他關起來吧。”
老者點點頭,冷聲道:“問兒,好生看着他,別讓這小子給跑了。”
“王父放心,他絕對跑不了。”段問恭敬應了一句,便向着聶鷹走去。
看着段問走來,聶鷹搖晃了幾下,一口鮮血快速噴出,全身沒有任何氣力,想反抗也做不到了。夾着聶鷹,段問快速在密室中行走。
不過多久,段問帶着聶鷹來到密室中另一處。微弱的燈光,讓聶鷹看清,這裡是一連排的牢房。段問打開其中一間,將他扔了進去,在出去之時,段問敲了敲牢門,頓時一陣沉悶的金屬聲就此發出。
段問冷笑:“這牢門是用萬年精鐵所鑄,所以你別想等傷好了破門而出。乖乖的在這裡等着,他日王父榮登大寶時,說不定心情好會放了你。”
聶鷹靠在牆壁上,淡漠道:“我會等着,看看你們怎麼登上皇位?段問,其實我在想,就算你父親做上了皇帝的寶座,但總有一天他會死,到時候,這什麼大寶是留給你呢,還是留給你那位我沒見過的大哥呢?到時候你們兄弟會不會因爲這個位置,而產生新的一輪爭奪戰呢?”
聞言,段問面色頓時鐵青。聶鷹說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因爲大業未成,想也是白想。可現在不同,看似已經一切都在掌握中,就等最後的機會到來。所以明知道聶鷹這番挑撥的話,段問卻是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話迸出來。
看了聶鷹一眼,段問狼狽的轉身,快速的逃離了這裡。背後,傳來對方陣陣奚落的笑聲。
待到段問離開,這笑聲纔是停止。靠着牆壁,聶鷹不禁苦笑:“好好的皇宮不住,偏是要住到這種鬼地方,這次是真的被抓住了,真是活該。”
深夜的皇宮,依舊透露出威嚴,給人壓迫的氣息。看完了最後一卷奏章,心語伸了伸懶腰,下意識道:“敏兒,去鎮元宮……”話剛出口,瞬間讓人悵然。
“陛下,皇宮守衛求見,說是有聶公子的消息。”門外,一名宮女恭敬喊着。
“快讓他進來。”心語不由欣喜過往。
聽完了護衛的稟告,心語苦笑的揮揮手。面對着窗外明月,俏臉龐上頓生許些複雜神色,有彷徨,有無奈,更是無助。
“父皇,您告訴兒臣,到底兒臣該怎麼做?”
密室不通風,陽光也照射不進來,一番睡醒,也不知天亮了沒有。胸口陣陣疼痛傳來,提醒着聶鷹這不是在做夢。
摸摸自己的鼻子,聶鷹盤起雙腿,正準備開始療傷,卻是一陣腳步聲緊緊傳來。
“聶鷹,你很讓人吃驚啊,身處大牢中,居然還能安穩的入睡,這一睡就是到天亮,老夫深感佩服。”老者在外面微笑地道着。
聶鷹白了外面一眼,不無諷刺道:“小子我問心無愧,自然是吃好睡好。老頭子,問你個問題,你做人這麼陰險,不怕有報應嗎?或許你不怕,難道你不怕將這報應傳到你兒子們身上?”
“聶鷹你?”老者人老成精,豈會沒有聽出聶鷹話中的意思?稍待了片刻,方是將這股怒火平復:“以後的事,老夫不想知道。就算有,嘿嘿,聶鷹,你也沒有命看到。”說完,老人重重拂袖,轉身離開這裡。
“靠,這人犯賤,專門過來讓我罵一頓才走。”
聶鷹無聊的說着,擡起頭,卻見那一潭秋水似的明亮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