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發現令人震驚,我當然沒有說出去。
沈家寶藏絕對不僅僅是一套嫁妝而已,這些寶藏背後很有可能隱藏着一個很古老的秘密。
常霸先不知道用何種手段打聽到了這艘船上隱藏着沈家寶藏,而他的目標只不過是剛纔那具"屍體"身上的玉佩罷了,至於這張牛皮上記載的東西,很有可能是沈家寶藏的衍生品。
看着桌上的鐵盒,我們又陷入了沉思。
最後鄭世歡打破了尷尬的沉寂:"你們說這明朝時候的人就這麼聰明瞭啊?居然能夠造出這麼精巧的鐵盒子來。"
這本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但是卻忽然引起了洪明的注意。
"等等,根據我的瞭解,這鐵盒的設計風格似乎是清朝以後纔有的,"洪明面容嚴肅的說:"其實說清朝也已經有些保守了,這鐵盒根本就是現代產物,"
"現代,產物?"我震驚了:"爲什麼一具古代屍體的身上會有現代產物呢?"
魏先生沉吟片刻,低聲道:"對了,小楊,我記得那屍體死而復生的時候,對你說了句話?"
"他說多謝。"我低聲道:"等等,古代人要是和我說話,肯定得文縐縐的吧?或者應該不會說多謝,"
"船上的屍體並不是古代人,而是個現代人!"這時候洪明忽然說道:"我注意到他的衣服,應該不是古代的衣服,而是一件潛水服!"
"難怪我感覺他的衣服很華麗,像是個大官,而且這麼久了都沒有腐爛,原來是潛水服!"鄭世歡震驚說道。
熊貓眉頭一皺:"也就是說,這傢伙根本就不是這艘漕運船上的船員,而是一個潛入海底尋找寶藏的現代人,是個潛水員!"
"沒錯,他很有可能進入船艙之後被厲鬼攻擊,但是臨危關頭找到了那塊玉佩,憑藉着玉佩,他可以保持靈魂和肉體不分離,但是因爲船艙的厲鬼不讓他出去,他就只能倒在那裡裝死,一直等到咱們闖入船艙,才救出了他,"我推斷道。
事情到了這裡,已經順理成章。
看起來這傢伙早就找到了這艘沉船,並且早就打算孤身潛入其中尋找沈家寶藏,最後不幸身死,被困在其中,反倒是我們救了他。
這樣一來,這艘船上的活死人很有可能就是常霸先的人。
因爲他第一時間知道洪先生打撈起來的船上有他想要的沈家寶藏!
思緒想到此處,我感覺自己的智商已經有點跟不上了,只好先停下來捋一捋節奏。
擡頭看着懸崖峭壁下的大海,上面漂泊着幾隻小船,都是尋找活死人的洪明的部署。
我長嘆一聲,低聲道:"看起來這件事情牽扯的東西越來越複雜了,"
所有人都覺得我口中說的"這件事"指的是沉船打撈的這件事,只有熊貓知道我指的其實是"沈家寶藏"。
不經意間我擡頭看過去,忽然發現洪先生的脖子上有個紅色的柳葉模樣的紋身圖案。
"咦?洪先生,你脖子上的紋身挺別緻。"我笑着問道。
洪明聞言一怔:"紋身?"說着,他摸了摸脖子,之後恍然道:"哦,這個啊,其實不算紋身,就是個小圖案,哈哈。"
雖然洪明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我總覺得這圖案大不簡單。再聯想起前幾天洪明臉上似乎總是面帶煞氣,我更覺得這柳葉的圖案大有玄機。
但是既然洪明不說,我自然不好多管閒事。沉船的事情大略算是處理完了,我們幾個在海島上又留宿一夜,準備第二天早上乘船回去。
回程的路上我依然吐得昏天黑地,整個人都神志不清。等到回到舟山的時候,見到陸地的我差點跪地大哭。
還好我忍住了。
魏先生直接從舟山動身回蘇城,我和洪明都連連向魏先生道謝。如果不是他手上霸道的符籙的話,我們未必能夠成功開船艙。
而我因爲暈船實在不能動彈,只好和熊貓現在舟山留宿一晚,讓洪明和鄭世歡先回南京。
偏偏這一晚上的留宿壞了事,我和熊貓當天晚上居然遇上了個大麻煩。
因爲白天暈船,所以晚上我和熊貓睡得都很早,半睡半醒之間,我隱約聽見房門有響動。我本想要去看看,但是因爲身體實在難受,再加上睡意正濃,我終究沒有起身。
誰知道幾乎幾分鐘之後,我睡的牀邊忽然一陷,一陣幽香便撲面而來,
熟悉的味道,這香味我很熟悉。
於是一聞到這個味道的時候我一下子就醒了。
我渾身冷汗。
什麼旅途的睏倦,暈船的頭疼,反正身上一切不好的毛病全都好了。
這股香味包治百病啊!
我睜眼尷尬的看着穿着一身高檔休閒裝坐在我牀上的胭脂夜叉,苦笑着說道:"許姐,您身上香水什麼牌子,我到時候也買一瓶擺在家裡,聞一下神清氣爽,聞兩下包治百病,"
胭脂夜叉輕輕點燃一支女煙,笑容嫵媚的打量着只裹着一條遮羞布的我,聲音婉轉地說道:"厲害啊,小楊,前幾天纔在南京城裡和我不辭而別,現如今就敢來我的地盤折騰啦?"
我這才恍然意識到舟山就在杭州邊上,而整個浙江都可以說是胭脂夜叉的地盤,
真是疏忽大意,我怎麼能選擇在這麼個地方落腳呢?
熊貓睡在隔壁,但是以胭脂夜叉的雷霆手段,絕對可以悄無聲息的把我宰了,熊貓根本就聽不見動靜,我現在如果大聲求救,那麼完全就是在自尋死路。
我苦笑着看着胭脂夜叉,死皮賴臉一笑:"許姐,你也知道,我是因爲害羞,所以纔跟你不辭而別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只能拼命對着胭脂夜叉笑,生死關頭,我選擇要命不要臉!
胭脂夜叉看我厚着臉皮笑得神經病一樣,不禁也被我逗笑,她輕輕伸出手來,撫摸着我的胸口說道:"小楊,我告訴你,如果我願意的話,現在可以毫不費力的把你胸口裡的心臟抓出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鋒利的指甲忽然一抖,我的胸毛瞬間被她斬斷了幾根,
吹毛斷髮!
我現在才意識到,原來胭脂夜叉的兇器是她的指甲,
我故意拉長了聲,因爲沈家寶藏畢竟是我最後的籌碼。
"你把寶藏都給了沈鶯鶯,對不對?"胭脂夜叉面色一冷,陰沉着臉說道:"好小子,居然該投靠我的敵人,你不會不知道沈鶯鶯和我的仇怨吧?"
我連忙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嗨!許姐,您別提了,我當初投靠沈鶯鶯,無非就是靠着她幫我收拾蘇城的大光頭朱憶琛罷了。爲了收買她,我的確將沈家寶藏給了她,可是誰知道她翻臉不認人,現在居然追殺到南京來,想要弄死我,"
胭脂夜叉一聽,眉宇一動,似乎來了興趣:"你活該!"
她巧笑嫣然,表情瞬間從憤怒變成了喜悅:"那那些寶藏,還依然在她的手上麼?"
我點頭說道:"這是當然,不過我現在正準備奪回來呢。"
"你這笨蛋,你在南京,沈鶯鶯也在南京,你就算奪回寶藏,也註定要落到常霸先的口袋裡。對了,我問你件事,你怎麼認識夜將軍的?"胭脂夜叉笑着問道。
老譚,也就是夜將軍當初在地下車庫的時候和胭脂夜叉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我和夜將軍就在一起,所以胭脂夜叉現在有此一問。
其實話說到這裡,我已經猜到胭脂夜叉今晚過來並不是要來殺我的。這個女人雖然瘋狂,但是腦子裡永遠都算計着如何強行上位。
雖然我在蘇城和她反目成仇,但是現如今我在南京有了一定的作用,幾乎可以被她看作是一個落腳點。
不用她說我也知道,她現在心中一定在仔細盤算該如何利用我,除掉金陵城裡的常霸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