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世歡明明知道我今天晚上纔剛剛趕到南京,就在這個時候給我打了個電話,一點都不擔心打擾我的休息,這說明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我說。
而事實也的確是這樣的,等我接聽電話之後,鄭世歡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語氣焦急,聲音尖銳。
"小楊,你回來了麼?"鄭世歡似乎完全不在乎我這一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在乎我回沒回來。
"我回來了。"我苦笑着說道:"不過我得先提醒你一句,我昨天晚上遇上了胭脂夜叉,剛纔又遇到了一個從雲南趕來的身負血祭術的復仇者,現在我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什麼?"鄭世歡電話那邊本來就已經很歇斯底里的聲音變得更加歇斯底里。
"你遇上了胭脂夜叉?還遇上了個復仇者?那你是怎麼活着回來的?我的天,你的命也太大了吧!"鄭世歡這傢伙狂吼不止,簡直誇張到了極點。
我趕緊打斷他的咆哮,低聲問道:"你大爺爺睡覺了,別沒完沒了的嚎,讓他聽見可就不妙了。說,這麼晚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鄭世歡這纔想起正經事來,趕緊說道:"我告訴你,出大事了,咱們出海那幾天婆娑收到了一封挑戰書,你知道是誰下的麼?"
"誰?無非就是常霸先那些人唄,他們上次被咱們在婆娑傷了面子,現在肯定急着討回來。"
我冷笑着說道。
鄭世歡那邊吧唧嘴說道:"你說的還真沒錯,就是他們,我告訴你,上次在你手上吃虧的少師這次捲土重來,直接給你發戰書了,這戰書可不一般,抄送了南京城裡頭幾乎鬥鬼界的所有有頭臉的人物,這是昭告全城啊!"
我聞言苦笑:"好傢伙,看這意思,我是必須迎戰,要不然就丟了你鄭少的面子啊?"
鄭世歡那邊也只有苦笑:"丟了我的面子不要緊,問題是我和老譚千辛萬苦把你捧上了這個位置,現在你可千萬不能輸啊,你要是現在輸了,那就是半路掉鏈子呀,"
屋漏偏逢連陰雨。
說的就是現在這麼個情況。
之前我的確和少師在婆娑交手過一次,但是上一次是什麼情況?那是我用上了我手上三大女鬼的情況下才鎮住少師,其中最給力的當然還是我手上戰鬥力最強悍的女鬼撫柳仙姑。
然而現在呢?
現在我的情況是撫柳仙姑已經被胭脂夜叉拿走了!
玉蓮又因爲常霸先的毒手現在身上重傷。
只剩下素素!可是素素還羽翼未豐!
"鄭少,這樣,我給你說個情況,說出來之後你可千萬別生氣,也別崩潰,知道不?"我低聲說道。
鄭世歡那邊已經開始倒吸一口涼氣了:"小楊,我可告訴你,我是你在南京城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你要是把我氣死了,你可就孤苦無依了!"
"鄭少,你先冷靜,我還是先給你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吧。那個啥,昨天晚上我不是遇到胭脂夜叉了嘛,你也知道,胭脂夜叉是撫柳仙姑的徒弟,所以她當然就從我身邊把撫柳仙姑奪走了,現在我身上只剩下素素和玉蓮了,"
我一口氣說完現在的情況,迫不及待等着鄭世歡給我一個反饋。
然而電話那邊連喘息聲都沒有了,看來鄭世歡真的已經嚇死了。
"鄭少?鄭少?"我趕緊問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良久,鄭世歡的聲音才傳來:"我的親爹!楊燁,你特麼是我的親爹!常霸先這邊剛派出硬點子來踢館,你就把手底下的頭號大將拱手讓人了?"
我也無奈說道:"我靠,我也很無奈好嘛,胭脂夜叉親自找上門來了!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她的手段?我要是不給她,她能一爪子活剝了我!"
鄭世歡電話那邊的聲音開始顫抖:"算了算了,我也知道你有苦衷,你無奈我也很無奈,這樣吧,今天晚上時候不早,你先休息,我去找老譚商量一下,他肯定有主意。"
別無他法,我只能同意:"好,那就先這樣吧。對了,少師的挑戰是什麼時候?"
"就在這週末,怎麼?你有別的方法?對了,你不是還認識蘇城鬼王沈鶯鶯麼?叫她過來幫忙?"鄭世歡忽然又重燃希望。
"叫個屁,我和她徹底翻臉了,這次沒什麼希望叫她出來了。"我苦笑說道:"我太困了,先睡了,拜拜。"
說罷,我趕緊掛斷了電話,我知道鄭世歡那邊肯定已經焦頭爛額、歇斯底里了。
不過夜將軍老譚應該會有辦法,他是個聰明人,而且在南京有很多資源,臨時幫我想出解決的辦法應該不難。
掛斷電話,我就躺在牀上準備睡覺。
朦朧中忽然覺得被子裡冰冰涼涼,像是進了水一樣。
翻身過去,只見素素一臉竊喜的鑽在我的被窩裡,悄悄躲在我背後壞笑。
"你嚇我一跳。"我苦笑着說道,但是卻又不忍心苛責她,輕輕將她抱在懷中,感受着她身上的冰冷我和體內金烏血液的熾熱相互融合的感覺。
"這就被我嚇到了?"素素笑着問:"怎麼?剛纔聽鄭世歡的意思,少師要來找你挑戰了?"
我點頭說道:"是啊,約的時間就是這個週末,看起來又是一場苦戰。"
"我可以幫你呀。"素素笑着說道:"雖然撫柳已經不在了,但是還有我呀。我上次吞噬了忘川先生的菁華,現在的戰鬥力應該還算不弱。"
看着素素,我卻很嚴肅的搖頭:"不行,素素,撫柳是撫柳,你是你,你和她不一樣,我可以把她當成一種戰鬥的武器和工具,但是我卻不能把你當成武器,"
說到這裡,素素擡頭看着我,似乎有些感動。
我卻再度嚴肅說道:"素素,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不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我絕不會讓你出戰和我見都沒見過的敵人交手的,"
話說到一半,素素忽然擡頭親了我一口,讓我把本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吞進了肚子。
"小楊,你放心,我沒那麼脆弱,撫柳能夠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夠做到,而且我未必做得不如她,"素素低聲說道:"再說了,我不覺得我幫你出戰就是做你的武器,就是做一個戰鬥的工具。我們是戰友的關係呀?我們是在並肩作戰呀!就像你和熊貓一樣,甚至像你和撫柳一樣,你們兩個天魂溝通的時候,不也是相當於並肩作戰的戰友麼?"
我看着素素,忽然發現她說的沒錯。
這時候素素忽然身子一晃,騎到了我的身上,以一種頗爲霸氣的姿勢說道:"好了,本姑娘宣佈,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到時候我幫你上場對付少師,也該讓他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了!"
說到這裡,素素猛虎下山一樣朝着我的身上撲過來,低聲問道:"小楊,折騰了這麼多天,今天晚上還有沒有力氣再折騰折騰?"
我當然明白素素的意思,一把將她按在身下,笑着說道:"你說呢?"
一晚上的時光很快過去,一直等到凌晨三點多我才疲憊不堪的入睡。
早晨起來之後當然還是例行練劍,師父出門看到我,臉上表情耐人尋味。
我是沒臉和師父說話了,一天都在躲着他。
等到晚上,鄭世歡給我來電話了,我和熊貓連忙收拾一下沿路下山,看到路邊的老地方停着一輛很陌生的車,是一輛老款的捷達,據說是當時性價比最高的一款車。
堂堂鄭少開捷達,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反常,看到這輛車的一瞬間,我就隱約覺得今天晚上,鄭世歡必有奸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