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成站在我對面,單從他雙手持劍的姿勢我便能夠看出這傢伙基本功紮實的很。
上清派位於茅山之上,乃是由南天師道演變發展而來。此門派弟子內功紮實,劍法犀利,是玄門之中不可多得的名門大派。
尤其是上清派中的《黃庭經》,更被奉作是道教內功至高心法。當初師父也曾經說過,鄭家雖然家傳有《玄天秘錄》,但是與上清派的《黃庭經》相比還是頗有差距。
只是《黃庭經》乃是上清派長老前輩纔有資格修煉的頂級內功,曹成這種尋常普通弟子,當然也就沒有這個資格了。
眼看着曹成緩步朝着我走來,我心中警惕,手上長劍熒光閃爍。
熊貓和夜將軍就在我身旁,有他們兩個的坐鎮,我心中還算踏實。
其實吞噬了沈公子的修爲之後,我自問能力已經突飛猛進,雖然與常霸先、胭脂夜叉之流尚有差距,但是對付這些門派中的簡單貨色應該不在話下。
退一步來講,就算我不幸戰敗,熊貓和夜將軍只要出手,這小子也萬萬沒有成功將我捉拿的道理。
轉眼間曹成已經走到我的面前,他沉聲問道:"你們莫非準備三個打一個?"
我微微一笑,半開玩笑說道:"你放心,我人品沒有那麼卑劣。我先和你較量較量,萬一我打不過你,他們兩個再幫忙,到時候我們在三個打你一個。"
這句話說出來,讓曹成徹底慌了手腳。不過他既然孤身前來,就說明有一定的實力。
他冷笑一聲,道:"果然無恥,難怪上了茅山通緝令。"
我則還以冷笑:"無恥又不是罪過,我倒覺得比起我來說,你們那個什麼勞什子茅山通緝令才無恥!"
說到這裡,曹成忽然閃電般出手。這樣的攻擊基本上可以斷定爲偷襲。
這位上清派的弟子似乎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居然在我說話的時候出劍!
一聲悶響,兩柄桃木劍撞擊在一起,內力糾纏,吞噬沈公子之後得到的內力明顯要比曹成身上的內力強出一個境界。
曹成似乎覺得我半路出家,歲數又不大,肯定沒有他那麼渾厚的內力,他當然沒有想到交手之後,吃虧的反而是他自己。
曹成頗爲震驚,一雙眼睛瞪得渾圓,呆呆看着我。
我冷笑一聲,嘲諷他道:"上清派的傳人人品也不是太高尚嘛!"
曹成被我反脣相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這傢伙本來就是偷襲,沒想到還沒有佔到便宜,心裡頭一定羞愧的很。不過此人臉皮很厚,分明是自己偷襲在先,卻指責我道:"奸人就是狡猾,我們正派人士甘拜下風!"
這傢伙真的是無恥至極,我都懶得再和他廢話。
閃電般出手,這一次我開始先下手爲強!
桃木劍在空中挽出一朵劍花。有鄭先生和瘋道人兩個人聯手的指點,我的劍法其實並不拘泥於常理,因此曹成就算熟讀道門劍術,卻也找不出我這一劍中的破綻。
又是一次交擊,這一次我內力上的優勢更加明顯,曹成本就因爲之前的交手被我打亂了陣腳,這一次我手上用力,沈公子百年陰柔靈力透着長劍遊走到了曹成的身上,居然讓他徹骨生寒,手上激靈打了個寒顫,差點沒有拿穩手上的桃木劍!
曹成接連後退了三步,這才站定了身形。
擡頭看着我,曹成的目光裡透露出了驚恐。
什麼是邪術?在玄門人士眼中,除了傳統道玄的功夫和佛門中的招式,剩下他們沒有見過的都算是邪術。就這麼簡單。
這本是師父傳遞給我的思想,在道教,除了名山大川中的正統內功修爲和劍法,其餘的所有沒有被廣泛應用和廣泛認同的道術,便是邪術。
這個定義相當偏激,有時候我甚至會和師父辯駁,憑什麼沒有人見過、沒有人認可過的東西就是邪術?而每當這個時候,師父總會笑笑,頗爲無奈告訴我,剛愎自用本就是人類的天性。
所以我身上沈公子幾百年的靈力修爲使用出來,自然會被判定成爲邪術,曹成之所以震驚,也只是因爲他根本沒有接觸過這種修爲罷了。
當然,與其他邪術不同,我這一門內功之所以邪,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陰森冰冷。
沈公子是鬼,是厲鬼,所以我就算吸收了他的靈力,也無法改變他靈力的性狀。厲鬼靈力乃是極陰之物,所以我使將出來,依然是極陰之物。
曹成也看穿了這一點,他一雙眸子中既有震驚也有恐懼。他問我,身體裡的能量到底是什麼來路?難不成我和厲鬼做了一筆交易?
我微微一笑,淡定回答他,我和厲鬼並沒有做什麼交易,而且恰好相反,我吞噬了厲鬼,所以我有了厲鬼的能力。
曹成再度震驚,他不敢相信,搖頭說道:"不可能,你身上的能量太強,若是厲鬼,你至少吞噬了一隻長達五百年以上的厲鬼!"
我淡定一笑:"你又如何知道我沒有吞噬一隻五百年以上的厲鬼?"
這一句話說完,上清派曹成終於生出了怯戰之意。他後退兩步,忽然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手機,按下了一個快速發送鍵,好像發出了一條消息。
我連忙質問他做了什麼,曹成卻沒有說話,只是冷笑。
這小子,一定還有什麼後手留存,他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這便想出了陰損的主意。
而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一雙黑色的大手憑空從曹成背後伸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誰的手?
在我詫異的瞬間,曹成臉上居然也同樣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這說明他也不知道這雙大手究竟是什麼來歷。
然而下一秒發生的事情更讓我震驚,只見這雙大手死死攥住了曹成的腦袋,輕輕一扭,只見曹成的脖子拐成了一個奇怪的弧度,而曹成整個人翻身起來,身子騰空,腦袋扭轉,咔吧一聲響,直接被扭斷了脖子。
曹成就這麼被殺了!
我剛剛和這位上清派的傳人交過手,我知道他的實力。
雖然他的實力與一流高手之前還有一定的差別,但是我卻明白,他絕不是無能之輩。能夠一招便擊殺曹成的傢伙,只怕戰鬥力已經臨近胭脂夜叉的水平了,
而就在這時,我看到了這雙"幕後黑手"的主人。
墨鏡張。
墨鏡張戴着一雙黑手套,因此纔會有剛纔那一雙顯現出來的黑手。
而他依然還戴着一雙墨鏡,儘管現在天還黑着。
他身上則依然是那件黑色的長衫,這讓他顯得壓抑低沉,像是死神的化身。
他就這麼微笑着出現在了我們面前,輕描淡寫的扭斷了一個敵人的脖子。
"趙先生今天恰好有一件重要事情耽誤了行程,所以不能親自去爲各位送行,我特地代表趙先生前來,特地替趙先生表示歉意。"
說着,墨鏡張居然給我們鞠了個躬,我和熊貓連忙還禮,就連一向趾高氣昂的夜將軍都低頭表示客氣。
墨鏡張何等身手,居然能夠親自給我們送行,這實在是天大的面子。
我連忙道謝:"感謝趙先生,感謝張先生。二位的恩情我們不敢或忘,將來有機緣,我一定會回來和你們相會。"
說實在的,雲南之行的確讓我舒服,翡翠趙也好,墨鏡張也好,催眠女李彥雯也好,甚至還有那個冷酷無情的高冷保鏢閆如玉。他們都是讓我心折的英雄人物。
如今轉眼就要離開這片土地,我心中的確有不捨,
但人生註定還要前行,有再多不捨,我們也必須要走下去,
金陵城中的挑戰和威脅依然存在,我必須要處理好身後的事宜,才能更加大膽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