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66共飲
謝俊覺得他和大夜這發展有點略糟糕,一想到之前的吻,就不由得有些心煩意亂的。不得不說,邪冥夜的攻心術太厲害了,謝俊覺得心裡亂糟糟的,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但就是覺得煩躁。謝俊直覺這發展繼續下去肯定不能好,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就在這糾結的心思下,謝俊晚上睡得不太好,經常半夜就被夢驚醒了。
在自上次花燈節過去的幾日後,謝俊又一次地從夢裡驚醒——這次做的夢已經詭異到接上了上次與邪冥夜成親的後續。好樣的,他居然和邪冥夜生·子·了……尼瑪敢不敢更奇葩啊?!謝俊覺得他胃有點疼,肯定不能是夢裡那小屁孩從他肚子裡鑽出來的後遺症吧……在夢到自己被剖腹,然後從肚子裡拿出個孩子的時候,謝俊覺得整個人已經不只是嚇醒這種力度了,壓根就是差點被嚇出翔啊!
還好,千鈞一髮之際他清醒過來發現這只是一場夢。只是虛驚一場啊!謝俊抹了抹額間的虛汗,翻了個身本是打算繼續睡,卻突然發現身邊的邪冥夜不見了。前幾日他雖從噩夢裡清醒過後,也只是神經大條地繼續睡了過去,也沒察覺邪冥夜到底在還是不在,不過這日他翻身後卻發現了邪冥夜不在身邊,不免有些懷疑他前幾日是否也是不在的。
怎麼的?難道他也失眠或做了噩夢不成?謝俊腦中冒起一個問號,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也沒想到他怎麼會對邪冥夜不歸的事情感興趣,謝俊伸手抓過自己的外衫披上,跨下牀就走出了門外。
他們宿下的這間房是在客棧二樓,謝俊躡手躡腳地下樓過後,轉身就繞到客棧後自帶的小庭院裡。剛一轉角,他就看見邪冥夜正坐在迴廊的亭子的石凳上,而他面前則有一全身裹着黑衣的人俯身單膝跪在他面前,邪冥夜似是在對他說些什麼。
纔剛一看見這個場面,還沒等謝俊再進一步,那俯跪着的人竟是有所警覺地擡起頭來,目光精準地朝謝俊的方向射了過來。被那視線冷冷一盯,竟然覺得像是被什麼毒蛇繞住了一般,謝俊全身一僵,還來不及反應或者解釋,就看邪冥夜伸手按住了那人不知何時擡起的手腕。
夜色裡,邪冥夜的聲音如清冷玉珠一般響起:“無妨。”在丟下這句話後,兩人又再次恢復到了最開始的模式,邪冥夜不疾不徐地說着什麼,他們說了一會兒後,那黑衣人站起身來朝邪冥夜深深一鞠躬後,轉身就消失在了這月色下。
“阿俊,怎的醒了。”謝俊呆呆地擡頭目送着那黑衣人離去的背影,直到那人消失後,就聽見了邪冥夜的嗓音,彷彿近在耳畔,卻又並不十分大聲。謝俊知道他這大概是用了武俠小說裡寫的“傳音入密”之類的玩意,也沒在意,謝俊踱步到了邪冥夜身邊,也挑了個石凳坐下。
“你呢?既然你教中有事,怎麼還一定要跟着我浪費時間呢。”並不回答邪冥夜的問題,謝俊只低頭隨手把玩着桌上擱着的杯子。話音剛落,他就擡起眸來,一雙黑眸清凌凌地盯着邪冥夜,帶着探究和疑惑。他是真的想不通,丫既然是什麼魔教教主,那不應該有這個分舵,那個分舵的事兒麼,這傢伙還真是不怕趁他不在別人奪權嗎!
“浪不浪費時間也並非阿俊你說了算。”邪冥夜也不覺得不悅,自從他發覺謝俊的心意之後,他覺得整個人簡直輕鬆了不少,這話甚至還帶了些**意味,在這朦朧的夜色裡顯得有些曖昧。
這讓謝俊心頭簡直是煩悶不已。此時他正恨不得邪冥夜直接消失在他眼前該有多好,自上次花燈節過後,他都不知道後悔了多少次,自己怎麼就吃錯了藥似的這麼回親了上去。
見謝俊沉默的模樣,邪冥夜只舉了舉自己手裡的酒杯:“陪本座喝一杯吧。你應當知道,就算你再勸下去,本座也不會聽。”
“那你又何必要我喝酒,須知你說的,我同樣也不會聽。”謝俊口吻嘲諷地丟下這樣一句,打算起身就走,不想纔剛剛站起來,邪冥夜就拽住了他的衣袖:“既然醒了,月色正好,同飲一杯又何妨。就算回去也不一定睡得着吧。”
謝俊側身低頭就看見了月色下邪冥夜單挑着眼角看他的眼神,那是堅持不妥協的意思。總不能大半夜的和他吵起來,謝俊轉念想了想,喝杯酒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和他那羣狐朋狗友也不是沒喝過。更何況,自他過來還真挺有一段日子沒喝過了,如今還真有點想念酒的滋味了,況且古代的酒還不知別有一番怎樣的滋味呢。都是男人,這點小事也沒什麼好扭捏的,這麼想着,於是他也就隨着邪冥夜的力道重又坐下了。
既然已經決定喝一杯,謝俊也不客氣,直接伸手就拿過了石桌上的酒壺,往自己手裡的杯中倒上了一杯。
“這酒是你拿來的?”望着酒水隨着酒壺的傾身落入了杯中,也沒什麼難聞的異味,更是純澈如水一般潔淨,謝俊不由好奇地問道。邪冥夜拿起另一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悠悠道:“偷的。”
謝俊倒酒動作霎時一頓,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邪冥夜。他倒是沒想到,以邪冥夜此時的財力和武力,需要用偷的……不過邪冥夜倒是頗爲自在地朝謝俊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給自己也倒上一杯。
在謝俊給他滿上酒杯時,邪冥夜緩緩開口:“當世有這麼一家酒莊,他家的酒被稱爲‘杯中玉液’,不過大抵這種地方都有一兩個怪癖,他們對自己釀造的酒有嚴格的要求,味道最好的這一類只釀造了那麼幾桶,封裝後就埋入地下。本座便是從那處偷來的。”
“你一直隨身帶着?”謝俊聽得入神,不自覺地就問道。邪冥夜搖頭:“方纔白虎給本座帶來的。”謝俊瞭然,那白虎應該就是值得剛纔的黑衣人了。
謝俊倒好酒後端起來嗅了嗅,沒聞到現代所喝白酒那股酒精味兒,自然以爲這可能不算什麼度數太高的白酒,端起來就作豪飲狀全數倒入了嘴裡。不想剛吞下喉嚨,忍不住就一聲嗆咳溢了出來。謝俊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盯着手裡的空杯:“這味道……”
“酒味香醇濃郁,但不宜快飲。”邪冥夜翹起脣角笑看了他一樣,謝俊這才注意到他如墨的長髮已被髮帶束起,整個人看着倒是有幾分文采風流的意味。
臥槽裝什麼文藝範兒啊。謝俊偷偷在心裡唸叨了一句,邪冥夜則是略有些疑惑地看了過來:“什麼是文藝範兒?”
什麼時候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謝俊頗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少刻就不想了,直接豪爽地一擺手,轉眼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嘴裡熱情地招呼道:“來來來,大夜我們來划拳怎麼樣!輸了的就喝!別娘們兒似的!拿這種小杯子喝還搞什麼慢慢喝啊,要喝當然就要一口悶,這樣才感情深嘛!”
邪冥夜凝視着謝俊波光流轉的黑眸,眼神不自覺地就熱了起來,他點了點頭:“……好啊。”
玉杯相撞的清脆聲響起,兩人划拳時謝俊興奮的唸叨聲也持續不斷,夜色裡他的臉頰如同染上了胭脂般,變得紅撲撲的,就連視野也有些發暈了。
他有些不悅地努力眯着眼,卻發現眼前的邪冥夜變成了三個,他一句吐槽就說出口了:“臥槽一個大夜就能整死人了!要有三個,那還得了!”
“阿俊?”邪冥夜挑眉聽着謝俊有些孩子氣的抱怨聲,伸手就將他攬入了懷裡。即使是喝醉了,謝俊也依舊是謝俊,他一掙身,就從邪冥夜的懷裡跳了出來,食指歪歪斜斜地指着他:“哼……哼,想佔老子便宜?沒這麼容易!別以爲老子不說話,就當老子是病貓!”
“好好好。”邪冥夜迭聲安撫,嗓音柔和得不像話。並未覺得生氣,邪冥夜只覺得有趣,他這樣倒也像只被逗得生氣了的小貓一樣,亮出牙齒爪子,十足的防備。原他喝醉了竟是這樣的,會說出平時很多不敢說只敢在心裡想想的話,比如“大夜你這個禽獸”,又比如“尼瑪敢來個正常的男男關係嗎”之類的,雖然有些話邪冥夜自己也不是很懂,但看着他發酒瘋的樣子,這夜色居然都溫暖得有些灼人了。
“纔不好!”謝俊哭喪着臉一屁股就在石凳上坐了下來:“尼瑪老子肯定是吃錯藥了……要不怎麼可能老夢見一個男人!這一定哪裡不對!是老子打開方式不對吧!……怎麼樣都好!快把老子送回去啊!這鬼地方太難呆了!”
本來聽到前面的話還有些心緒波動,只覺得謝俊說的是自己而有些開心的邪冥夜,在聽到謝俊的後續話語時,他眉頭不由得緊緊皺了起來,直覺告訴他謝俊所說的一定不是個他能找到的地方。想到這,邪冥夜嗓音低沉,帶着似有若無的誘哄:“阿俊,你要回哪兒?”
“當然是遠離這兒!回到我有電腦有衛生紙有馬桶有我心愛的二次元妹子們的世界啊!”謝俊邊說着邊覺得難過地嗚咽了一聲,雙臂一伸就攤在了桌上,不一會兒竟是閉着眼睡着了。
邪冥夜突地就覺得剛剛還很溫暖的夜色,一霎就冷了下來,剛剛因爲互飲而變得溫暖的氣氛,又再次涼入了心底。他突地陰沉下了眉眼,整個人像是沉浸在黑暗裡,此時他腦中閃過了各種各樣的方案,譬如將眼前人的手腳打斷,乾脆囚禁在自己身邊算了;亦或者是尋來禁藥給謝俊吃下,這樣等他醒來後,眼中便只會有自己一人,哪裡還會想着回去那兒……
各式想法自腦中掠過,邪冥夜突然闔上眼,像是不堪重負一般地吐了口氣,再睜開眼時,眸底晦暗不明的情緒已經散去,他擡起修長的手指,細細描摹着石桌上側臉趴着的謝俊臉上。
“你回不去的,阿俊。”他親暱地貼着謝俊的耳垂輕語,眉眼像是浸在夜色裡的那一輪月亮,光芒明亮卻冰冷。他貼在謝俊耳垂上的冰涼觸覺讓謝俊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邪冥夜也不再說話,直接伸手就打橫抱起了謝俊,喝醉後的謝俊竟也乖乖地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感覺到肌膚相觸的溫度,邪冥夜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一些,下意識地緊了緊懷裡的謝俊。
放棄那個想法吧。此生,本座都絕不會放開你。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我好睏……大家看完也快去睡覺吧……
我明天要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