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第一醫院病房裡,冷慕寒踱步到窗口,外面繁花似錦,心裡卻說不出的煩躁。
安振國放下相冊,已經過於枯瘦的手緩緩的放在腦後,這樣他能稍微舒服一點兒,病痛的折磨讓本來挺拔的漢子越發的憔悴了。
“我不想讓木槿看到我這樣。”
冷慕寒的手攥成了拳頭,安振國說的沒錯,這個時候,如果安木槿看到了安振國無疑會傷心欲絕的,可是不見豈不是更殘忍?
“公司的事情你多費心吧。”安振國閉上眼睛養精神,人啊,到了這個時候什麼都不重要了,所謂的名利地位都不過是身外之物,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有親人在身邊的,但,木槿的病情好轉了,他不想再刺激自己的孩子。
冷慕寒回頭,微微眯起眸:“你想過沒有,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你的公司早就是冷氏的附屬公司了,她會怎麼樣?我不想在她心裡是死敵。再者,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你沒想過有人能代替你去照顧她嗎?”
“那個人不會是你。”安振國撩起眼皮看向冷慕寒,聲音那叫個決絕:“即便是你對她有情,也不及曾經給的傷害。”
冷慕寒:“……!!!”
“如果能重來,我會好好珍愛我的女兒,不會讓她大了肚子還要四處流浪。”安振國說完,閉上眼睛不肯再說話了,他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恨,恨誰都不如恨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努力的活着,多給木槿一點兒時間。
冷慕寒離開病房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能手術,安振國的身體不適合手術,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用藥物控制,儘可能的延長生命。
回去的路上,冷慕寒耳邊一直都是安振國的話。
“即便是你對她有情,也不及曾經給的傷害。”
冷慕寒頭疼,很疼,他發現沒有人會願意讓安木槿和自己在一起,所有人都認爲自己不配給安木槿一方安寧。
因爲,他纔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車,直接停在了龍庭會所,頂層的vip包間裡,侍者送來了酒水恭敬的離開。
冷慕寒倒了一杯酒給自己,拿起電話打給了冷慕遠,得到的答案是安木槿已經回去了,情緒不高,睡下了。
苦笑着掛掉了電話,一飲而盡,這個世界上能讓他無能爲力的人,只有安木槿一個。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冷慕寒發現這東西神奇的很,從來不貪杯的他恨不得喝醉,至少喝醉了就不會那麼擔心,擔心安木槿在外面會怎麼樣,他已經安排的很周全了,但是!真正在乎一個人,是放在誰身邊都會擔心的,唯獨放在自己眼睛裡,時刻看着才能安心。
龍庭會所,從冷慕寒的車進了停車場開始,一雙眼睛就冒了綠光了。
“豆子,過來!”在冷慕寒包廂的旁邊,門被掀開了一條縫隙,剛剛送酒水進去的侍者被喊過去了。
“芊芊姐,什麼事?”侍者問。
“喝多少了?”封芊芊緊張的手心冒汗,這段時間她都要瘋了,喬熙然突然就沒了消息,自己在這裡等冷慕寒都幾個月了,纔算見到了,她甚至都懷疑喬熙然是不是算錯了。
不過,幸好冷慕寒是來了。
侍者撇了撇嘴兒,看向冷慕寒的包廂:“不少了,芊芊姐,你不是想要撲倒他吧?我可告訴你,他是老闆最大的金主,要是惹急眼了對你可沒好處。”
封芊芊擡手拍了侍者的腦門,冷哼了一聲:“用你多嘴?!”
侍者笑着跳開了,轉身要走,這種事情太多見了,見怪不怪,別說冷慕寒這樣的存在,凡是豪門公子哥來這裡,都會有各種女人想方設法的靠近,封芊芊的心思他可是清楚的。
“喂,過來。”封芊芊哪裡能讓侍者走,拉着他進了包廂,從手提袋裡拿出來個信封塞給他:“給你的,幫我辦一件事。”
“你不是想給他下藥吧?大姐,我求你饒了我吧,留着我的小命多活兩年,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
“閉嘴,再給你五萬!”封芊芊厭煩的又拿出來一張支票拍在侍者的臉上:“幹不幹?”
侍者一輩子能賺幾個五萬?況且信封本來就夠厚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從來都不是假話:“好,給我藥。”
封芊芊把一瓶酒遞給了侍者,笑着眯了眯眼睛。
想要喝醉的人,越喝越清醒,冷慕寒看着身邊的酒瓶搖了搖頭,按鈴叫來了侍者:“再送過來幾瓶。”
“冷少,我們這裡有一種新進來的酒水,要不要試試?”侍者問。
冷慕寒擺手:“隨便,送過來吧。”
WWW● ttкan● CΟ 侍者端着酒水進來,幫冷慕寒斟滿了才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
看冷慕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鬆了口氣立刻回去報告戰果了。
封芊芊補妝,換了一身修身的短裙,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往身上噴了不少酒水,才大着膽子推開冷慕寒的房門。
房間裡,冷慕寒斜倚在沙發上,似是很難受的閉着眼睛,擡起一隻手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揉捏着。
醉了。
封芊芊看得出來冷慕寒是真的喝多了,最重要的是即便是酒量逆天,有料的酒喝進去之後,不醉也得迷糊,所以她膽子大得很。
這個角度看冷慕寒,真的是太養眼了,那麼光芒四射的男人,此刻斜倚在沙發上,領帶扔在一旁,襯衫的鈕釦開了三粒,露出來了讓人忍不住噴鼻血的鎖骨,胸肌若隱若現。
臉上的線條沒有了一貫的冷硬,顯得溫柔多了。
“你醉了。”封芊芊過來,伸出手按住了冷慕寒的太陽穴,力道合適的輕輕揉捏着。
冷慕寒擡手拂開,懶得搭腔。
“醉了就要好好休息,慕寒,我扶你去洗澡怎麼樣?”封芊芊俯身,在冷慕寒的耳邊輕聲的試探的問了句。
下一秒,整個人被直接從沙發後面扯過來了,她來不及尖叫,就坐在了冷慕寒的腿上。
冷慕寒看不清面前的人,唯一知道的是女人,自己現在需要女人。
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沉聲:“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