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寒的心第一次冒出了粉紅色的泡泡,幸福的腳步都輕了許多,他發現柳暗花明的時候到了,女人終究是女人,好像康力說過的,好女怕纏郎,自己這一步……。
美好的想法還在繼續,卻被安木槿接下來的話徹底給擊碎了心。
“爸爸,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應該和封芊芊聯合起來,也許會有更多的機會呢?”
安木槿撥弄着碗裡的粥,輕輕的嘆了口氣,她發現人一旦沉浸在仇恨裡面真的會變質,就像現在的自己,存了心去算計,去利用,每天都想着怎麼去報仇,可心裡真的不快樂。
奈何,父親的遺願她不能不去完成,安家已經被冷家害慘了,爸爸因爲冷霏,自己是因爲冷慕寒……。
“安木槿!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啊!”
憤怒的咆哮毫不掩飾的響起,震耳欲聾。
安木槿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的張開,緩慢的回頭看着站在餐廳門口的冷慕寒,一張臉鐵青鐵青的,手攥成了拳頭,額頭的青筋都凸起來了。
悲呼一聲倒黴。
冷慕寒笑了,冰冷冷的笑了,就穿着昨晚的居家服走進來,坐在安木槿對面凝視着她。
這張臉,他幾乎夜夜都能夢到,這副身體,讓他每時每刻都恨不得壓在身下,該多麼荒唐?
他冷慕寒的付出像是愚蠢的農夫在養一條蛇,一條冰冷的蛇,隨時都準備咬自己一口,甚至要咬死自己的蛇啊。
“你那麼想報仇,爲什麼不直接用刀砍死我?”冷慕寒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像是一根根鋼針似的撲向了安木槿,輕蔑的哼了一聲:“還是你覺得,一邊兒利用我爲你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一邊算計我更讓你心裡舒服?安木槿,你說話!”
被抓了現行,安木槿擡起手捂住了嘴巴,用力的搖頭。
冷慕寒蹭一下站起來,拿過來刀具架上的剔骨刀扔在安木槿面前,擡起手刺啦一下撕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來精壯的胸口:“來!這是心臟的位置,你拿起刀刺進來!安木槿,你沒那麼聰明,你算計不了我,不如來個乾脆的!來啊!”
安木槿猛地站起身,往後倒退。
冷慕寒迅速的繞過來把她擋住,一隻手抓着她的手腕:“去!拿起刀!”說完,一揚手安木槿就趴在了餐桌上,旁邊裝着粥的碗翻了,滾熱的粥濺到了安木槿的手背上。
刺骨的疼讓她哆嗦了一下,眼睛盯着剔骨刀。
冷慕寒的話很成功的蠱惑了安木槿,她眼裡只剩下了一把刀,腦海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她:拿起來,殺了他!殺了他你就可以迎接新的生活了。
像是着魔了,安木槿伸出手抓住了剔骨刀。
冷慕寒看着她的動作,眯起了眼睛,深愛她的心開始裂開了,疼的呼吸都不敢。
安木槿抓着刀的手因爲過於用力泛着青白,骨節明顯,微微顫抖。
這一刻,她無法抗拒腦海裡的聲音,猛地擡起頭盯着冷慕寒的胸口心臟的位置,多好,一刀下去所有一切都煙消雲散了,她可以不用再揹負過去的一切了,爸爸在九泉之下也心安了,然後,自己和寶寶……。
心被劇烈的疼痛裹住了,寶寶在冷家,冷慕遠和黎洛在照顧寶寶,寶寶叫冷慕寒大爹地,她如果長大了問爸爸是誰,自己又該怎麼回答?
抓着刀,擡起頭,眼裡的淚水瘋了似的涌出來,冷慕寒的臉上,線條硬朗,眸子裡漠然一片,眼底泛紅,這幅尊容安木槿印象太深了,曾經無數個夜裡,這個男人就是用這樣一幅尊榮把自己壓在身下,各種****的!
突然擡起手,舉着刀,只有一臂的距離,安木槿閉上眼睛猛地就刺過去了,刀尖兒碰到皮膚的感覺,刺破皮膚的感覺還有一聲悶哼。
安木槿搖着頭不敢睜開眼睛,直到周圍什麼聲音的都沒有了,她才渾身顫抖的睜開眼睛,倒退一步盯着胸前已經血紅一片的冷慕寒,突然就害怕了。
手裡的刀嘡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跑過去抱住了冷慕寒:“你別死這裡,別死這裡!”
冷慕寒垂眸,看着用手按着自己傷口的女人,皺眉。
不死這裡?想的真周到啊。
猛地彎腰一隻手臂就把人給抓起來了,往腋下一夾轉身離開了餐廳,客房的牀上,冷慕寒撕了一塊牀單把傷口綁起來,眼睛盯着身體還在顫抖的安木槿。
一切發生的太快,當冷慕寒如願以償的進入的那一刻,他對這個女人深愛的心徹底零落成泥了,看着她咬着脣抵抗的樣子,看着她臉上還在滾落的眼淚,他只覺得好笑。
毫無顧忌可言,任憑自己喜歡,所有幻想過的姿勢都來一遍,然後猛地抽離。
安木槿幾乎奄奄一息,連拉過來牀單遮擋自己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手被捉住,她身體還在顫抖着。
“安木槿,你看看你的手!你的手上沾滿了我冷慕寒的鮮血!”
丟下一句話,冷慕寒轉身離開,腳步聲敲擊着地板,震顫着安木槿的靈魂,她擡起手,手上血跡已幹。
猛地抱住頭,嚎啕大哭。
她絕望的哭聲並沒有讓冷慕寒停頓一秒,披着衣服走到外面,拉開車門坐進去。
“康力,去別墅給我包紮。”放下電話,趴在方向盤上,抽出一支菸點燃,猛地吸了兩口驅車離開。
別墅地下室,康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看着冷慕寒心口偏左一寸長的傷口連連搖頭。
“縫合,不用麻藥!”冷慕寒躺在冰冷的牀上,擡起一隻手擋住眼睛。
康力沒說話,一針一針幫他縫合,每一針下去都能感覺到冷慕寒的肌肉幾乎板結了一般,他都手抖了。
牀旁的臺子上放着托盤,托盤裡還有一堆沾了血跡的無菌棉,地上扔着纏在傷口上的牀單還有一件被撕碎了的居家服。
冷慕寒提着一瓶威士忌大口大口的喝着烈酒,半倚着沙發,閉着眼睛。
康力清洗了手,走過來:“是誰?”
“一個女人而已。”冷慕寒又喝了一大口,被嗆得流了眼淚,這一刻只有他分不清,這男兒淚到底是嗆了還是疼了。
康力沒有在說話,坐在旁邊拿過來一支菸遞給冷慕寒。
冷慕寒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接過煙:“去給我拿衣服,我要去公司。”
他要去公司,迫不及待的看安木槿到底該怎麼面對他!對,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