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街老宅裡。
窗外雪花飛舞,一窗之隔的房間裡卻溫暖如春,安木槿坐在鋪着白色長毛軟墊的躺椅上,舒服的像小貓一樣眯着眼睛。
“放在這裡合適嗎嗎?”冷慕寒的聲音傳來,安木槿才擡起眸。
“嗯,好。”她看着被冷慕寒捧在手心的水仙花,撇嘴兒:“你可真寶貝它們。”
冷慕寒把水仙花放在了高腳花凳上,轉過身戲虐的感慨:“是啊,我寶貝它們,因爲它們讓啊,你現在我想寶貝也不敢。”
安木槿換了個姿勢,單手支着下巴,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問:“爲什麼他要那麼說呢?”
原本,還滿面春風的冷慕寒眼底迅速染了一層冷色,稍縱即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你和我不可能是兄妹,那就沒什麼能阻攔我們在一起了。”
安木槿是真想給冷慕寒一拳,每次一問都這麼說,好像除非兩個人是親兄妹才能分開似的。
不過,心裡溫柔成了一片海,管它呢,別人怎麼說隨意,只要自己和冷慕寒決定了不分開就好。
“我餓了。”安木槿可憐巴巴的望着冷慕寒。
冷慕寒楞了一下,轉而笑了,嘀咕了一句小豬,拿起圍裙去廚房。
快一個星期了,兩個人就這麼膩歪在一起,冷慕寒甚至讓瑪姬帶着安諾去了吉維尼小鎮居住。
對此,安木槿特別不高興,不過冷慕寒說這也是爲了安諾好,那邊兒天氣不錯,還可以早一點兒去幼兒園,最重要的是等安木槿身體能適合坐飛機的時候,他們也要去的。
離開這裡!安木槿和冷慕寒的想法一致。
站起身,安木槿走到廚房門口,趴在門上看忙碌的冷慕寒。
一隻手拿着菜譜,一隻手拿着鏟子,忙得煞有介事,不過安木槿敢用小二發誓,冷慕寒的廚藝嘛,是在太沒有詞彙恭維了。
“你真的不管冷氏了?”安木槿問。
“不管,我能力有限,精力有限,現在只管你。”冷慕寒頭也沒回,最近他心無旁騖,只照顧自己懷孕了的傻女人,放下一切之後的輕鬆真的很愜意。
蓋上鍋蓋,去水池洗了手,這才轉身把安木槿小心翼翼的抱起來,略有責怪:“別亂走,你怎麼越來越不聽話了呢?”
安木槿勾着他的脖子:“想看到你唄。”
冷慕寒手臂用了些力氣,抱着她坐在沙發上,用手輕輕的揉着安木槿的小腿,這段時間臥牀休息,會身體僵着難受的,所以有時間他就習慣了給她揉揉胳膊,捏捏腿的。
每次這個時候,安木槿都舒服的窩在他懷裡,擺弄着他襯衫上的扣子。
“龍圖跑了。”冷慕寒聲音很輕:“在押送的途中跑的。”
“真的是龍圖?”安木槿擡眸看冷慕寒。
冷慕寒眉頭擰成了疙瘩,良久才說:“是,但不是楚家的龍圖,這纔是最讓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兩個人長相有相似,確實不是一個人。”
安木槿沒吭聲,這天下之大,什麼稀奇的事情都會發生吧。
那天原準備回去重新抄一份童話書上的成份表,卻中途接到了封芊芊的電話,電話裡封芊芊說帶着面具的人是龍圖,她一下就想到了和楚冉在一起的那個男人,結果,同名同姓,真是夠扯了。
“慕遠管理冷氏也不錯,我對公司裡的人說過了,慕遠和我一樣。”冷慕寒揉着安木槿的手臂:“以後,我們就過兩個人的日子,去吉維尼小鎮之後,咱們開一家咖啡廳,以後冷太太要和你先生吃苦了。”
安木槿撇嘴兒:“怕什麼?咱們還有安氏。”
冷慕寒定定的看着安木槿,低頭動情的吻住了她的脣瓣。
這世上,太多人看到他冷慕寒的風光了,太多女人渴望擁有冷太太的頭銜,妄想着一步登天。
可,能說出‘怕什麼?咱們還有安氏’的人,只有懷裡這個傻女人了。
遇到了能陪自己吃苦的女人,要珍惜。
冷慕寒終於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別撩我,小二會不好受的。”安木槿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惹得冷慕寒渾身熱的難受,擡起頭眸子裡染了玉色:“等見到了小二,我第一件事就是揍他!”
安木槿被冷慕寒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了,轉而笑出來了眼淚。
吃過了中飯,羅悅過來給安木槿打針,臨走的時候冷慕寒叫住了她。
“怎麼樣?”
“還好,一切正常,不過這種藥不能一下撤掉,不然胎兒會適應不了,再有一個星期差不多了。”羅悅欲言又止的看着冷慕寒,有些糾結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冷慕寒鬆了口氣,這纔看了一眼羅悅,發現她這樣子微微挑眉:“有話就說吧。”
“康力他們問,真的不見了嗎?就當是兄弟見一面,給你送行也不肯嗎?”羅悅眼裡都有期待了,期待冷慕寒能答應。
冷慕寒轉身,背對着羅悅:“不見了,以後你和康力好好生活,第一醫院的股份已經在康力的名下了,這麼多年謝謝你們兩夫妻了。”
“冷少,你能聽我一句嗎?”羅悅上前一步。
冷慕寒沒動,沒說聽也沒說不聽。
羅悅嘆了口氣:“我和康力,少迪還有逸軒,都不需要你給任何東西,因爲你們是兄弟,而我是康力的女人,別太絕情了,這份兄弟情義很難得。”
冷慕寒搖了搖頭,沉聲:“去吧,這幾天還需要你幫木槿打針,辛苦了。”
羅悅走出宅子,外面車裡康力死死的盯着羅悅的臉,他失望的靠在了座椅上。
“又失敗了。”
後座上,榮逸軒和蔣少迪沉默不語。
羅悅上車,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康力揉了揉她的發頂,啓動車子離開,剛出紅街,羅悅的電話響了,剛按下接聽鍵裡面就傳來了田小米急切的聲音:“羅醫生,冷毅自殺死了,警察都在這裡呢,你告訴木槿一聲,別連累到她。”
車,發出了刺耳的剎車聲。
車裡四個人面面相覷。
與此同時,冷慕寒的宅子門外,一輛車停下,車門打開,走下來的人赫然是冷家的管家七叔。
七叔手裡拿着個黑色的皮包,擡頭看着緊閉的硃紅色的大門,擦了擦眼淚走過去,擡手敲門。
“誰?”
冷慕寒的聲音傳來,七叔哽咽:“大少爺,我是七叔。”
冷慕寒拉開門,一把年紀的七叔竟雙膝跪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