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過境,冷慕寒抱着安木槿,安逸扶着唐玲,幾個人離開小屋的時候,暴雨如注。
“小心點兒。”冷慕寒囑咐了一句,抱着懷裡的人一路狂奔。
就在幾個人離開小屋不到十分鐘之後,房子塌了。
船在碼頭飄搖不定。
幾個人登上了船,冷慕寒直接抱着安木槿去了船艙的休息室。
“慕寒。”安木槿睜開眼睛。
冷慕寒立刻收緊手臂:“沒事了,我們等一下臺風過去,就立刻起航回家。”
安木槿往他懷裡蹭了蹭:“好疼,我好疼。”
這話扯的冷慕寒更疼,用力的抱緊她:“乖,不疼,不疼啊,我們一會兒就回家,回家就好了,這裡沒要藥。”
“嗯,我忍着。”安木槿伸手抓着冷慕寒的衣襟,微微顫抖,後背的疼痛放射性的蔓延到了四肢,軟軟的貼在冷慕寒的懷裡,可憐巴巴的。
冷慕寒咬着牙,忍住自己的雷霆之怒,聽到腳步聲回頭。
“姐夫,姐怎麼樣了?”安逸推開門。
冷慕寒剛要發火,抓着自己的小手就用了些力氣,瞬間壓住脾氣,沉聲:“沒事,去看看能不能開船,只要能走,立刻離開。”
“好。”安逸看了一眼安木槿,轉身出去了。
冷慕寒把襯衫脫下來,撕成了寬條,幫安木槿包紮傷口,這樣至少可以減少流血。
“乖乖等我,我馬上回來。”冷慕寒把安木槿放在牀上,讓她趴着,避免碰到後背的傷口。
安木槿迷迷糊糊的點頭。
冷慕寒轉身出去,直接去了駕駛室。
“開船!”
“不行!”船長立刻拒絕:“冷先生,我們不能拿這些人的生命去冒險,現在風浪太大,不能開船。”
冷慕寒目光微微眯起:“來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提條件,任何條件都可以。”
沒錯,來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颱風要來了,不能出海,最終還不是被冷慕寒出的價格打動了嗎?
冷慕寒審視船長,胖胖的身材,眼睛裡透着精明。
“一小時內回到吉維尼,港口船務公司以後是你的。”冷慕寒聲音一頓,意味深長的看着船長:“走不走你決定,常年生活在這片海域,還是船長,這樣的好機會你能放棄?”
船長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的確誘人。
他不過是個船長,一輩子也不可能賺到一個船務公司。
而現在唾手可得。
冷慕寒背轉身:“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富貴險中求。”
船長僵硬了身體,咬了咬牙:“大副,看風速……。”
冷慕寒邁步走出駕駛室,快步回到船艙休息室裡,看安木槿還乖乖的趴在牀上,過去把人抱起來:“我們立刻回家。”
安木槿擡起眼,眼神都有氣無力了:“安逸呢?”
“在隔壁休息,會去我就送他們回去a市,你答應了他們什麼,咱們就給他們什麼,別擔心。”冷慕寒擡手理開安木槿額頭的髮絲:“傻女人,你怎麼一離開我的視線就不會保護自己了呢?”
安木槿撒嬌似的蹭了蹭他的手指:“那以後我就跟着你。”
“哼,再想一個人跑,我就給你綁了!”冷慕寒的手小心翼翼的託着她的身體,生怕船顛簸碰了她的傷口。
“我好睏。”安木槿眼睛有些迷濛了。
冷慕寒低頭咬了她的鼻子尖兒:“不準睡。”
勉強的睜開眼睛,看着冷慕寒:“我知道,你怕我昏迷是吧?”
“知道就好。”冷慕寒心急如焚,可現在就是長了翅膀也不能儘快回到吉維尼,一小時能回去都不可能。
安木槿閉着眼睛:“慕寒,你知道爲什麼我要自己來嗎?”
“不知道。”冷慕寒把人放在懷裡,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安木槿嘆了口氣:“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心裡一直都一塊傷疤,當年爸受到的那些傷害,我一直都耿耿於懷,如果不是你提起了安逸,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們,但也不會見他們。”
冷慕寒垂眸看着安木槿,他懂,正因爲他懂所以在遇到安逸之後,並沒有打算告訴安木槿。
“我知道你爲什麼告訴我,慕寒,你是不是覺得我特脆弱?如果突然遇到什麼想不開的事情會瘋了?”安木槿眯着眼睛,看的冷慕寒有了無所遁形的感覺了。
曾經的一切,對錯都不重要了,但冷慕寒一直都認爲最開始那段囚禁的時光,是自己害得木槿幾乎崩潰。
“我沒那麼脆弱。”安木槿實在累了,眼皮好沉,含糊的說:“我覺得,爸一定冥冥中安排了這次相見,他還是疼安逸的,不管安逸到底是誰的孩子,在爸心裡,安逸是他兒子。”
門外,安逸垂着頭,眼淚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捏着裝滿了貝殼的口袋,轉身回去了另外一個休息室。
“木槿怎麼樣了?”唐玲雖然也受傷了,不過幸好傷得不重,歪在牀上關切的問進門的安逸。
安逸坐下來,擡頭看着唐玲:“媽,以後對我姐好點兒行不行?”
唐玲愣住了。
“她認我弟弟,你就把她當成閨女,姐好苦,心裡那麼多苦卻原諒了我們。”安逸抿了抿脣:“我們回去a市,除了家裡那套房子姐給我們住之外,任何東西不可以奢求,不可以!安氏再了不起,不是我們的,姐再有錢,不是我們的,媽,你能做到嗎?”
唐玲支撐着坐起來,打量着安逸。
“你不相信媽?”
安逸點了點頭:“不信,但你是我媽,我會讓你過好日子的。”
唐玲撇了撇嘴就哭了,哭的傷心極了:“你要這麼說,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我知道我貪財,我知道窮的滋味兒不好受,我、我……。”
“別哭了,不準見那個男人,即便是出獄之後,與我們無關。”安逸垂着頭:“我爸是個好人,天底下最大的好人。”
唐玲不說話了,母子之間陷入了沉默。
一小時後,船靠岸。
冷慕寒抱着安木槿下船,岸邊已經有醫院的急救車等候了。
“唐玲也受傷了。”安木槿拉住了冷慕寒的手。
冷慕寒點頭:“知道。”
醫院裡,打了麻藥的安木槿沉沉睡去了,唐玲被推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熟睡的安木槿,目光深沉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