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好的感覺在穆茶一身血氣的從木屋外走了進來後變得越發濃烈。
肩頭還扛着一隻沒剝掉虎皮的老虎後腿,穆茶一把將屋門推開,他隨意的把滴淋着血珠的後腿扔在了石桌子上,擡眸看向了石榻上的蘇芷。
穆茶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的身後還跟着兩三個蘇芷從未見過的,虎背熊腰的強壯獸男。
獸男們的身上同樣沾上了野獸的鮮血,大刀闊步的走進屋子,他們熟練的從一旁的衣架上抽出一塊獸皮擦乾淨了臉上的血跡,隨即把弄髒了的獸皮彎腰扔入到立在旁邊的木筐子裡。
蘇芷只顧着整理和回想壓律之前說過的話,她早就忘記自己赤身果體的事情了。
等蘇芷猛然感覺到胳膊和胸口處被屋外吹入的冷風輕拂,她這才驚訝的發現,裹在自己身上的獸皮早就不曉得在什麼時候滑落了下去,恰好露出了她豐盈的半邊酥.胸。
穆茶的目光帶着一抹讓人很不舒服的嘲弄意味,直勾勾的注視着蘇芷,他落的神情吸引着一旁的三個獸男同樣將目光投射到了蘇芷的身上,生怕自己的醜態被對面的三個陌生人也看到了,蘇芷渾身上下瞬間染上了一層緋紅,她急忙單手提起獸皮的邊角往上一拽,將迤邐的chun色,重新掩蓋起來。
眼見穆茶還是不依不饒的盯着自己看,蘇芷乾脆閉上了眼睛,側過身子留了一個背影在屋內的四個人,她一言不發的縮成了一團,靜靜地等着穆茶得羞辱。
雖說只同穆茶打過一次交道,可蘇芷清楚的記着自己當初刻畫穆茶的人物形象時,爲了彰顯每個男主之間的不同,特意給他加了些毛躁、刻薄和容易衝動的屬性。
劇本早就朝着不受自己控制的方向發展了,蘇芷也不確定穆茶還是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穆茶,生怕不遠處的男人和她記憶中一樣的刻薄,說一些不留情面的話來挖苦自己,蘇芷只好保持沉默等待着悲劇時刻的降臨。
但穆茶似乎絲毫沒有拿她開涮的意思,在蘇芷的背影上略有深意的掃視了一遍,穆茶把眸光一轉,隨手拿起自己扔在石桌子上的老虎後腿,用一個尖銳的石塊在腿肚子上用力一劃,徒手將獸皮活生生的撕了下來。
一層黏膜整齊的脫離了新鮮的血肉,緊緊的貼在了獸皮上,穆茶微微在平整的獸皮上瞥了一眼,他很快收回視線的,頭也不擡的將右手那褪了皮的老虎肉遞給了旁邊的獸人。
把玩着手中的獸皮,穆茶語調平緩地說道:“拿去燉湯吧!一會兒端一盆過來。”
同穆茶出生入死了這麼長時間,作爲他最好的搭檔,木屋裡的三個獸人早就和穆茶生出了難以言說的默契,都不用穆茶繼續吩咐,獸男們笑嘻嘻的在蘇芷躺着的石榻上曖.昧的望去一眼,捧着分量十足的老虎肉,走出屋子,將木門合在了一起。
穆茶之前之所以會突然離開,不過是因爲他想不通一些事情,如今在野獸堆裡經歷了一番廝殺,激.情過去,他的心情總算徹底的平復下來。
恐怕連蘇芷都沒注意過,她右臂靠近腋下的地方,在一堆長短不一的汗毛遮擋下,長着一粒小米大小的硃紅色肉痣,那肉痣被汗毛遮掩,除了同她比較親近的獸人以外,鮮少有人發覺過肉痣的存在。
穆茶會發現毒蠍女王的肉痣,也是事發偶然,因爲他絕不屈服的性子嗆口到讓毒蠍女王欣喜,很是享受這種征服的過程的女王大人,便時不時的跑到穆茶的屋子裡去招惹、撩.逗他。
毒蠍女王一貫愛使鞭子,有一天她帶着自己的豹紋鞭子再次跑到穆茶的木屋裡調.教穆茶,女王大人正準備鞭笞穆茶的時候,穿着清涼的毒蠍女王一擡胳膊恰巧將雜草覆蓋的肉痣露了出來。
穆茶那段時間對毒蠍女王恨之入骨,察覺到女王的來意,他原本打算怒瞪來人表明自己的堅.貞不屈,沒曾想一睜開眼睛,別的沒注意到,卻正好將女王大人腋下的肉痣看到了眼中。
左右加起來,從離開蠍王山到現在至少已經一年半的時光了,時間飛快的逝去,毒蠍女王的音容相貌在穆茶的印象裡漸漸變得模糊,說實話,就算有血海深仇在,穆茶還是有些記不清毒蠍女王的長相了,然而,唯獨那顆硃紅色的肉痣讓他印象深刻,久久難以忘懷。
所以,當穆茶將蘇芷抓來,把她壓倒在石榻上確定身份的時候,穆茶首先做的,不是辯分蘇芷的長相,而是檢查她右臂那靠近腋下的位置,從而將肉痣找出來。
可惜穆茶怎麼也料想不到天意弄人,原先的那粒肉痣因爲長在了被巨型蜥蜴吞掉的右臂上,伴隨着舊的右臂的斷裂和新的右臂的長出,蘇芷的右臂上再也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肉痣了。
穆茶很相信自己爲數不多的記憶,他描述不出毒蠍女王的長相,卻清楚的記得那粒肉痣的具體模樣,因此,如果蘇芷的胳膊上沒有硃紅色的肉痣,那隻能說明她不是毒蠍女王。
聽着屋門閉合的聲音,穆茶幽幽的站起了身子,他將帶着血漬的新鮮獸皮同樣扔到了剛剛被獸男們“臨.幸”過的木筐裡,穆茶雙手抱胸,緩緩地朝着石榻走了過去。
人已經在自己的眼前了,穆茶也不急於一時,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要踩在了蘇芷心口上一樣的用力。
如同已經提上了菜板,隨時可能被宰殺的羔羊,穆茶的腳步聲落在蘇芷的耳朵裡,確實“咚咚”作響。她緊張的捏着獸皮握緊了拳頭,好在木屋就這麼大,穆茶走了十多步後,總算停在了石榻前。
怕被身後的人看出自己的慌張,蘇芷慢慢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她擡起那隻冒着虛汗的手,在自己的鬢角處一抹,將一律碎髮掛在了耳朵上。
穆茶靜靜地看着蘇芷的動作並着腿立在了一旁,他如同隱匿在了空氣中一樣地不發出絲毫聲響,靜謐的四周讓木屋裡的溫度平白降低了幾分,即使閉上眼仍感覺到濃濃壓力的蘇芷,眼皮輕顫,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醒了?”
即使是背對着穆茶的,可站的高的穆茶還是瞬間發現了蘇芷的異樣,他看似冷靜的說着,蘇芷卻在他略顯輕快的音調中聽出了一絲明顯輕鬆了許多的感覺。
眉頭輕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的蘇芷久久沒有迴應,她思考了好半天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這纔不敢置信的轉過了身子。
見慣了面癱的符索和每時每刻都冷着個臉的寒霜,穆茶麪無表情的樣子並沒有給蘇芷帶來太大的壓力,對上了穆茶投射來的目光,蘇芷緊張的情緒不知爲何,突然緩解了許多。
這麼躺在石榻上氣場終歸弱了點,蘇芷垂眸在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後,乾脆手肘撐榻的坐了起來,她把裹在身上的獸皮往上拽了拽後,緊緊地綁在腋下,做完這些蘇芷才同穆茶輕輕的點了點頭。
穆茶倒沒有再同蘇芷虛情假意的扯一些別的事情來引出話題,他眼見蘇芷坐好了身子,便毫不猶豫的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你同毒蠍女王是什麼關係?”
緊緊地盯着蘇芷的眼睛,不漏掉任何神情的變化,穆茶將問題拋出,就這麼注視着蘇芷的雙眸等候了十幾秒後,這才大喘氣般的把另一個疑惑詢問出聲:“是姐妹麼?”
除了赤紅肉痣的問題,蘇芷和毒蠍女王實在有太多的相似點了,如果蘇芷不是毒蠍女王的話,那只有她是毒蠍女王的姐妹才能解釋的通了。
穆茶對毒蠍女王的怨恨實在太深了,他不願意放過任何同毒蠍女王有關的小溪。
在捕獵的時候都在思索這個問題,他想來想去只能用這樣的話,來解釋蘇芷爲什麼同毒蠍女王如此相像了。
也怪不得蘇芷會在壓律的話音落下後,生出那樣不好的預感,其實得益於女人天賦異稟的第六感,蘇芷這一次的感應確實是對的。
要知道,狼族部落位於第三板塊最偏僻的一個邊角上,這個地方遠離其他大衆,鮮少有其他強大的獸人部落出現,而附近的幾個部落規模根本比不上狼族,若不是那些個小部落結成了同盟,他們早就被狼族部落吞噬了。
所以,若只是保衛家園的話,以狼族獸人天生的戰鬥力已經足夠了,穆茶浪費人力、物力的執意於訓練出一個戰鬥種族的事情,顯然意圖不純,並不僅僅是爲了守護狼族部落。
從逃離蠍王山後,沒有一天將仇恨放下,穆茶不怕苦、不怕累、不怕丟命的闖入到野獸肆虐的野外,
再也沒有了的硃紅色肉痣竟然在無形中幫了蘇芷一個大忙。再也沒有了的硃紅色肉痣竟然在無形中幫了蘇芷一個大忙。
再也沒有了的硃紅色肉痣竟然在無形中幫了蘇芷一個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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