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求偶大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好在這樣的活動狼族部落每到旱季末都會舉行,有着之前豐富的經驗,這一次的大會用不着多費心思便有條不紊的緊張進行着。
等到大塊頭明把蘇芷帶到靠近後山的一塊小溪旁邊的開闊場地上時,望着無論男女,全都精心打扮,衣着整潔的獸人們,蘇芷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去的早,大會還沒有正式開始,所以蘇芷並不是被會場的佈置驚到了,也不是驚歎熱鬧的氛圍,而是……
蘭蘭每次跑到穆茶的屋子裡找她的麻煩時,十次裡有八次會往蘇芷的身上抹各種亂七八糟的噁心玩意,有穆茶不聲張的撐腰,她也不敢太過分,因此那些個噁心玩意,要不是招惹蚊蠅的獸血,就是混了髒水的泥巴。
剛開始的時候蘇芷經常中招,直到有一次,蘇芷被蘭蘭逼得沒辦法,整個人跳到石榻上,用石榻上的獸皮被子擋在自己的身前時,蘭蘭跺着腳氣憤的圍着石榻邊不甘心的繞了幾圈,可她僅僅繞來繞去,卻沒有再繼續攻擊,觀察着蘭蘭突然間的神情變化,蘇芷這才學會了應對的辦法。
要知道蘇芷住着的可是穆茶的屋子,石榻上的獸皮被子自然就是穆茶蓋過的被子了。
雖然那chuang被子在蘇芷長期的蹂躪下,穆茶留有的氣味已經越來越淡,她自己身上的味道反而越來越濃了,但這絲毫不影響蘭蘭對這條被子的寶貝程度。
蘭蘭走掉後,蘇芷仔細的思考了許久,等她驚喜的發現獸皮被子可以幫自己免受被蘭蘭折騰到渾身髒兮兮卻不能痛快洗澡的痛苦後,爲了防着蘭蘭。蘇芷很快養成了趕蘭蘭到達之前,將自己裹成糉子的習慣。
蘭蘭越挫越勇,偏偏蘇芷身上的被子猶如堅固的鎧甲,讓她想不到破除鎧甲的方法,蘭蘭以勤補拙,來的更勤快了。
只是她來的越勤,蘇芷捂得越紮實。到了後來蘇芷乾脆習慣了身上披着獸皮被子的感覺。若是沒了獸皮被子她反而渾身不舒服。
所以,哪怕屋子外的天氣再炎熱,蘇芷也會將石榻上的獸皮被子裹在身上。畢竟只要把被子一披,蘭蘭便不敢再放肆,這種看着時常找自己麻煩的人氣急敗壞卻又拿自己沒辦法的窩囊樣子,實在痛快的很!
穆茶自從那日不愉快的談話後。就沒有再和蘇芷說過話了,壓律要處理部落裡大大小小的事情。並且還承擔了張羅此次的求偶大會的重任,他都會忙死了,根本顧不上特意跑過來支會蘇芷一聲。
再加上還沒有成年的阿扎只顧着埋頭扎入到研究藥草的偉大事業上去,早就把求偶大會忘到一邊了。而阿瑪一向在往年的求偶大會上連醬油都打不着,他對求偶大會的興致一點都不大。
大塊頭明和阿成他們又忙着爲求偶大會四處奔走狩獵,誰也不會閒得無聊同她打一下招呼。蘭蘭一行人巴不得蘇芷毫無準備的在大會上出洋相,自然不會好心的提醒她。
往日裡同蘇芷有交集的也就這些個人了。之前半點風聲都沒聽到的蘇芷絲毫不知道大塊頭明要將她帶到什麼地方去。
下意識的,出於早已習慣的原因,蘇芷這次匆匆忙忙的從屋子裡趕出來的時候,早就忘記了身上披着的獸皮被子,恰巧,她的身邊站着的,是一想到求偶大會便興奮的快要跳起來的神經粗獷的大塊頭明!
種種不幸加在一塊,後果便是:這麼大一chuang許久微洗的獸皮被子,等蘇芷站到了衆目睽睽之下時,望着別人異樣的目光,她才恍然發覺!
不算當初昏迷的那段時間,光從開始引人注目起,蘇芷已經在狼族部落待了兩個多月了。
雖說她很少出屋子,大多時候都窩在房子裡,可在蘭蘭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以及大塊頭明和阿瑪這兩個大喇叭的宣傳下,蘇芷的名頭響徹了整個狼族部落,可以說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能堵在屋門口就爲了討好蘇芷的雄性獸人當初還覺着挺多的,但若和整個部落的人數一比,便算不上多少了。
因此,見識過蘇芷容貌,尤其是變漂亮後的容貌的獸人畢竟是少數,這會兒得了空,大家全都聚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句,話題不自覺的圍繞在蘇芷的身上談開了。
一與十談,十與百談,在嘻嘻哈哈的議論聲中,不知不覺,求偶大會還沒開始,蘇芷已經紅透半邊天了。
可惜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望着那一雙雙充滿了震驚的眼睛,蘇芷的臉“唰”的一紅,她連想都不想,連忙拽着大塊頭明一個轉彎,朝着來時的方向跑去。
求偶大會一般從太陽升至半空開始,到日落西山柴火燒盡爲止,換算成蘇芷熟悉的說法,也就是快到中午的時候大會開始,等到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大會結束。
這會兒最多也就是個半上午的八九點鐘,回去換一趟衣服然後再趕回來完全來得及。
蘇芷是一點都不想再在這個出盡了風頭的地方待下去了,所以她原本的意思是想讓大塊頭明將她送回到屋子裡去,不過大塊頭明顯沒有明白蘇芷的心思,看到了蘇芷身上的被子,大塊頭明還以爲蘇芷是想回去換身乾淨的衣服過來,因此他沒有半點抗拒,而是樂呵呵的將蘇芷往後背上一扛,快步帶着她踏上了歸途。
大塊頭明邁着兩條大長腿,以比來時快了一半的速度趕回到了蘇芷這幾日居住的屋子裡,他滿臉傻笑的將胃裡翻江倒海的蘇芷從肩頭放在了地面上,大塊頭明很是紳士的往後退了一步,示意自己不會跟蘇芷一起走進去。
蘇芷最討厭被人扛在肩膀上了,當初寒霜經常這麼做,導致她吃夠了苦頭,吞嚥着口水,將涌上嗓子眼的苦澀壓了下去,蘇芷頂着一張慘白的臉,連再同大塊頭明詢問一番的力氣都沒有的,推門走進了屋子裡。
然而她剛進了屋子,立馬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蘇芷太久沒好好的洗過澡了,爲了節約水資源,她最奢侈的時候,也只是用沾溼了的獸皮在自己的身上擦拭一番。
可如今……
如果蘇芷沒有看錯的話,她眼前這煙霧繚繞的,帶着滿滿溼氣的氣體,不是別的,而是燒開了的熱水蒸發出來的水蒸氣!
腦子還因爲剛剛的顛簸處於渾渾噩噩的當機中,蘇芷沒有細想,感受到水的氣息後,她連忙尋着熱氣朝着石榻旁邊,被衣服架子擋住了的角落尋去。
架子上掛滿了成年男子的獸皮衣服,要是往常她只需要一眼,就能猜到衣架的後方擋住的是什麼景色,偏偏這個時候蘇芷渾沌的很,等她用手將衣架上的獸皮撥到了一旁的瞬間時,蘇芷方纔醒悟過來。
不過這個時候才醒悟,明顯來不及了,正好對上了那一雙因爲震驚而瞪得滾圓的眼睛,蘇芷吞了吞唾沫,手一鬆剛想把撩起的獸皮衣服歸到原位,就被石桶中坐着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朝着木桶拽去。
穆茶怎麼說也是個強壯的獸男,蘇芷剛發出“啊”的一聲驚叫,就被他野蠻的拽進了木桶中,隨着蘇芷頭朝下的栽入,穆茶奢侈的洗澡水毫不客氣的順着她的喉嚨“咕咚咕咚”的灌了進去。
即使石桶並不深,穆茶坐在水中,水面方纔漫過了他的胸腹,可溺水的恐懼往往讓人忘記了思考。
感覺口鼻中灌滿了熱水,蘇芷死命的掙扎起來,她睜大眼睛想要把頭伸出水面,可她非但沒能如願,反而沉的更深了。
意識一點點的從腦子裡消散,正當摁在她後背上的力道撤去,只需一擡頭就能獲得新生的時候,一簇濃密而又捲曲的黑毛突然毫無徵兆的鑽進了蘇芷的鼻孔裡。
在水中,人的感官會被無限的放大,變得前所未有的敏感。那一簇濃密而又捲曲的黑毛不過在蘇芷的鼻孔裡微微飄過,她便雙眼泛白的一個猛子從水裡站了起來。
穆茶沒想到蘇芷明明在放棄了掙扎後,還會突然間有這麼劇烈的反應,他恰好正低着頭向着水中的蘇芷望去,來不及迴避,猛地站起來的蘇芷便“咚”的一聲撞在了穆茶的鼻樑上。
彷彿聽到了骨頭斷掉的聲音,兩條鮮紅的血跡從鼻孔中迅速流了出來,滴在水面上濺起了一朵朵妖豔的紅花。
蘇芷的臉不知道是源於羞澀還是被熱水薰染,那兩坨比穆茶鼻血還豔麗的紅暈代替了原本蒼白的膚色躍然臉上,心臟“咚咚咚”劇烈的跳個不停,不熟悉的跳動頻率讓蘇芷巴不得重新藏到水底。
獸皮被子早就在栽入水中的時候便掉在了石桶外,蘇芷胸前的衣服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顯得那一對白嫩的玉兔彷彿會隨着胸膛的起伏呼之欲出。
不過這一幅誘人的風景註定沒人欣賞了,因爲穆茶正捂着個鼻子體驗着當初比那個叫尺子的獸人還要疼百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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