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嚴走出了房間,只覺得頭暈腦脹,心中有些煩悶,想來是剛纔打鬥所致。
月掛頭頂,月色皎潔動人,如披了白紗的美女。杜嚴藉着月色向院子的四周看了一下。
這客店的後院雖然不算大,卻也建了座亭子,亭子雖然建得不甚別緻,卻也讓這後院添了不少雅趣。
杜嚴慢慢的向着亭子走了過去……
此時,杜嚴突然覺得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杜嚴立即警惕的回過頭來藉着月色一看。
走廊中月色不朗,杜嚴只見來人有七尺高左右,跑得甚快,看不清樣子,但也覺得與此人好像相識。此時杜嚴只覺得來人彷彿也在望着自己,杜嚴覺得此人盯着自已的時候散發出了一種殺氣。杜嚴立時緊握住拳頭,以防不備。
但是來人急匆匆的便與自己擦肩而過,跑到那牆邊立刻頓住,只見他向上一縱,已消失無蹤。
杜嚴望着那人如此急促消失的身影,正揣測着他是否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的時候,杜嚴身後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杜嚴本想回過頭去看看,但心中一想:“事不關已,不看也罷。”杜嚴徑直的想往亭子走去,準備今晚就在這亭子裡歇息。
急促的腳步聲離杜嚴已是越來越近,突聞一女子大聲嬌喝:“惡賊,往哪裡走?”
杜嚴只覺得身後傳來長劍破空之聲,心裡頓時大驚,忙回過頭來一看。只見一女子身姿妙曼,手執長劍向自己直剌而來……
杜嚴這一驚也非同小可,但人也立即反應過來,身子忙向左邊一移,長劍已險險擦身而過,剌破了自己的衣裳。
杜嚴的鼻子不禁沁出了冷汗,同時心中大罵:“這潑婦,罵我惡賊也罷,竟然還想背後害我,我何時得罪過這個潑婦?幸好自己反應還快,不然真成了這劍下冤魂了……”
那女子見自己一劍竟然剌空,頓時跺了跺腳,很快手中長劍又揮向杜嚴,大聲嬌罵:“惡賊,狗命拿來!”欲要取人性命不可。
杜嚴被氣得要死,這婆娘真是嘴巴缺德,如此罵人,真是活人被她氣死,死人都要被她氣活,當下也甚是怒道:“潑婦,嘴巴放乾淨一點!”嘴裡說着,人也向後退了幾步才避開長劍。
那女子見杜嚴罵及自己潑婦,長劍又砍不中人,氣得也是小腿直跺:“惡賊,你…你敢罵我潑婦?”手中長劍又是向杜嚴剌去。
杜嚴見那女子長劍又要向自己剌來,當下不禁大聲喝道:“潑婦,慢着!”
那女子聞言情不自禁的愣了一下,怒目氣鼓鼓的盯着杜嚴。
杜嚴只覺得頭皮發麻,只好問道:“我與你何仇?爲何非要傷我不可?”
那女子氣憤憤的大聲喝道:“爲何我非要傷你?哼,你自己心裡清楚!”說完長劍又是揮了上來……
杜嚴只覺得頭大,遇此潑婦蠻不講理。不過身子立刻跳開,急急問道:“我心裡怎麼樣的清楚了?無禮取鬧!”
女子心中恨恨,手中長劍又剌人不着,此賊得了便宜又如此這般戲弄與我,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嘴裡並不再言語,紅着眼又向杜嚴追了上去,只盼殺了此賊,才以泄自己心頭之恨。
杜嚴見這女子又揮劍上來,杜嚴只得左閃右避。半個茶工夫下來,女子卻也無法剌得中杜嚴,女子不禁長劍脫手,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本來杜嚴已是非常氣極,且不說自己受她無緣無故的追殺,若不是自己反應夠快,說不定已是死在她的劍下。如今殺不着自己卻又是蹲在地上大哭,難道這天下還有比她更不講理的人嗎?但是無論如何,杜嚴一見到女子蹲在地上大哭,心中多少氣惱也已煙消灰滅。
此時,那女子突然撿起地上長劍,飛快的向自己脖子抹去……
杜嚴這一驚非常小可,身子迅速的衝向了女子,右手飛快的捉住長劍,長劍已劃破杜嚴手掌,頓時鮮血直流。
女子呆呆的愣住,眼睛迷茫的望了一眼身邊這男子。只見這男子氣宇軒昂,臉生得也極是端正。女子見手中長劍已被他滿是鮮血的手捉住,不禁一鬆。
杜嚴只覺得手中傳來疼痛,見女子已鬆開長劍。右手立即往後一甩,長劍已被遠遠的拋到身後。
圓月當空,月色照在二人身長,身影顯得格外矮小。
杜嚴清楚得看到眼前這女子長髮披肩,瓜子臉,小嘴如桃,杏眼含淚,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卻惹人心動,往下一看,薄薄白裳下的妙曼身姿,若隱若現,杜嚴不禁看得一呆,疼痛忘卻一般。
女子見眼前這男子如此盯着自己,臉色頓時由白變紅,心裡怒罵:“這豬殺的,又想盯出什麼來?”女子眼光也順着杜嚴眼光向下一望,不禁氣急敗壞,一聲嬌喝:“淫賊!”氣昂昂的就是隨手給了杜嚴一個巴掌,“啪”的一聲,清脆之極。
杜嚴頓時愣在那裡,一時間只覺得天色昏暗,金星直閃,臉頰更是火辣辣一片,手上更上疼痛難當。
女子甩了一巴掌杜嚴後,立刻轉身飛也似的跑開了。女子本來殺了眼前男子的心都有,但一見到這男子剛纔不顧危險,想都不想空手就來捉自己剛纔那劍,心中一時便下不了手,心中只有恨恨的道:“淫賊,這次本小姐看在你剛纔奮不顧身的樣子上,今晚不再剌殺於你,但是明天,本小姐一樣會非殺了你不可!”
杜嚴望着女子消失了的背影,不禁摸了摸被扇得火辣辣的臉頰,額頭冷汗直冒,心中長嘆:“這究竟是什麼世道?怎麼如此之怪的人都有呀!杜嚴呀杜嚴,你真是好事不遇,怪事偏逢呀!剛遇怪老頭,又遇這怪女子,哎呀……”杜嚴手中傳來巨痛,立即回端正了心思,忙從懷裡掏出了金創藥敷在右手傷口之上。
那矮子剛剛滾出了窗外,只覺得屋子外面氣氛實是好多,至少腳步已開始聽從自己使喚。又怕那小賊趕來,腳步自然是不敢放慢,一縱一躍間便已看到前面有兩條人影正趕往那長街方向,急急大喊:“等等我!”
前面兩條奔跑中的人影聞言立即回頭一望,身子然後停了下來。瞬間,矮子便已是趕了上去。
只見那長得猩猩臉的男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我還以爲你被那小子給殺了,我正想回去稟報二位使者,搬人去爲你報仇呢?”
“怎麼好像哪裡有些騷味傳來?好生難聞!”那賊頭鼠目的男子突然問道。
矮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過又迅速的擡起頭來道:“TMD,不知是哪個龜孫子把尿壺亂放在那路邊,我一不小心踩着!”不過說這話的時候,矮子臉色變得通紅,罵人龜孫,豈不是正罵的是自己。
那猩猩臉也厭惡的道:“快回去換換,我們倆去向二位使者報告就行!”
矮子自然也是不願這個樣子前去見乾坤二位使者,若是被他們發現自己是被那小輩嚇得尿了褲子的話,自己以後也無臉再在幫中兄弟露臉了,於是連忙應道:“是,我且換過之後再去。”說完便急急一人向一邊路口離去。
賊頭鼠目那男子嘴裡有些不屑道:“這劉見天,肯定是自己尿得褲子。這路上哪有什麼尿壺?若有,我們卻是爲何不見?”
猩猩臉的男子一聽也是輕輕笑道:“陳兄這一提醒,我倒也是記得清楚,這路中是光坦,哪有什麼尿壺?這小子貪生怕……”猩猩臉的男子本來想說劉見天貪生怕死,但是自己二人還不是一樣。
賊頭鼠目那男子自然已知,兩人當下不再言語,急急往長街的一處宅院趕去。
大宅院門第上高高掛着一個招牌:何府。
猩猩臉的男子右手手指輕輕的在門上敲了兩下,屋裡傳來了讓人摸不着邊際的一句:“牀前擡頭望見明月。”
賊頭鼠目男子立即回道:“清風教人神魂顛倒。”
門“吱”的一聲打開,門縫裡只見一個管家打扮的人探出個頭來,道:“千山萬水總是情。”
猩猩臉的男子立即應道:“見我老哥行不行?”
門已大開,管家道:“行!二位原來是哥字輩的,裡面請!乾坤二位使者正中大廳。”二人迅速的走了進去,徑直往大廳走去。這院子裡倒是九步十哨,守衛極是森嚴。
二人來到大廳門口,立即嚴肅的大聲道:“屬下陳志,龐然參見乾坤二位使者!”
“進來!”蒼老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兩人立即恭敬的道:“是!”兩人低頭走了進去。
只見廳中有兩位錦衣老者正坐在一起對弈,只見兩位老者鬚髮已白,但皆是紅光滿臉。陳志龐然兩人自是不敢打擾。
“車八進一,將軍!”坐在大堂中央的那錦衣老者突然道。
坐在下座的那老者摸了一下白鬚,呵呵笑道:“大哥的棋藝可謂天下無敵呀,我在你手中每次都下不過七十二步。”
只見另一老者笑道:“二弟,我智,你勇,這天下若還有人能比得上我們?若還有?那就是教主了!”
這時,陳志與龐然立即大聲訟唱:“清風神教,千秋萬載。乾坤大使,智勇雙全!”
“陳志,剛纔交待你們的事辦得如何?”坐在下座的老者頭也不擡,只是輕聲而道,卻也是讓陳志二人聽得真真切切。
陳志立即恭恭敬敬的道:“稟報坤風使者,事情屬下完全按照使者的意思去辦,鍾無極正如使者預料中一樣傷重,只是……”陳志望了一眼兩位乾坤使者之後又道:“只是那鍾無極身邊還有一個小子,武功也是不弱!”
坐在堂中的老者是乾清使者,只見他撫了一下他那白色的長鬚,略有所思的道:“如此也好,反正教主的意思是想挑動鍾無極與各大門派的恩怨,並不真要殺他,如此一來,我們可以拿那小子開刀,不正合意?”
坤風使者也撫須大笑道:“如此正好,不然鍾無極都要懷疑這其中有鬼了!好,你們下去吧!”
陳志與龐然二人恭恭敬敬的道:“是,屬下告退!”二人說完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