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殺戮到這般田地?”嚴六公子皺了皺眉頭。
鄭觀主想起玉虛觀中精英盡去,心中那股悲慟絕倫的感覺幾乎要將他淹沒的窒息。他顫聲說道:“這幫畜生……畜生……”
就在這個時候,人羣之中再次**起來,卻是龍顏礦脈裡再次衝出兩人來,正是楚家族長楚泰和和三家主楚霖風。兩人的速度也是極快,宛若流光一般奔銷而出,徑直向這邊衝過來。兩人的手中都還提着飛劍,靠近了一些便能看到飛劍上沾染的絲絲鮮血,模樣十分的駭人。
衆人看到這麼一幕,對鄭觀主所說的事實再無任何的懷疑。楚家子弟固然是精神大振,大喊大叫;玉虛觀那邊卻陷入到深深的愁雲慘淡之中。
“六公子!”鄭觀主已經是驚弓之鳥,看到楚泰和兩人靠近,不由自主的便躲在了嚴六公子的身後。
“停下!”嚴六公子皺眉,對着楚泰和、楚霖風兩人呵斥了一聲。
兩人被嚴六公子這麼一喝,當即收回了手中的飛劍,緩緩地走上了高臺,來到了嚴六公子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楚霖風深深的看了嚴六公子背後的鄭觀主一眼,目光閃動着。他早便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一旦讓鄭觀主逃脫到嚴六公子這裡,那便再沒有取鄭觀主性命的可能,也失去了最後一舉顛覆玉虛觀的機會。不過剛纔那番追逐他們也實在已經盡力了,根本怨不得人。
嚴六公子打量了楚泰和、楚霖風兩人一眼,皺眉問道:“你們將玉虛觀其他四人都殺了?”
楚泰和從容應道:“稟六公子,乃是玉虛觀先行動手,殺我楚家長老楚楊天,是以才引起我們楚家的反撲。”
鄭觀主手掌顫抖的指着楚泰和,顫聲說道:“我玉虛觀是四條人命啊……是我們最後的精英了……你們該千刀萬剮……該死……”
楚霖風死死的盯着鄭觀主,冷冷說道:“怎麼?你們玉虛觀的是人命,我們楚家長老的性命便不是人命了?你倒是在六公子面前仔細說說,是不是你們先殺我們楚家長老的!”
他頓了一頓,又接着說道:“如若我記得不錯的話,先前未戰之時,六公子便也已經明言,說是在第二輪的爭奪之中,是允許見血光的!你們玉虛觀既然技不如人,又何必如同婦人一樣!喋喋不休,羞恥不羞恥?”
“你……你……”鄭觀主氣急,忽然一口鮮血噴出。這也難怪,自從進入礦脈之地以來,隨着一個個門派精英的隕落,他的內心已經是接連受着折磨!
“說的沒錯!六公子親口說過可以見血光的!”遠處傳來一聲嘶啞的附和,正是楚雲寒。他連續三次啓動汨羅戒,又服用了靠損傷身體來換取力量的仙乘丹,他現在的身體可謂是虛弱至極,現在只能是任由楚銘飛扶着才能走動。
“公子!”最爲着急的是楚影,她愛煞楚雲寒,剛纔不見楚雲寒人影便已經擔心至極,現在一看到楚雲寒這幅慘狀,心腸便如
同寸寸斷裂。她帶着哭喊叫了一聲,連忙迎上楚雲寒。
人羣之中還有一人最是驚動,卻是朱玲。她目光恐懼的看着緩緩走來的楚雲寒,心中一個聲音在不斷的迴盪:“太祖死了……太祖死了……肯定是他殺的……他想要永久的隱瞞秘密,他殺了太祖了……”
“不用哭,我沒事的。”楚雲寒看着奔跑過來的楚影,拍了拍楚影的肩膀。他由楚銘飛扶着一步步的靠近,目光緊緊的盯着高臺上的嚴六公子,直截了當的問道:“敢問六公子,你說過的話可當真?”
嚴六公子深深的看了楚雲寒一眼,說道:“自然是當真的。”
楚雲寒說道:“六公子一言九鼎,既然說過第二輪可以不同以往,可見血光,那麼鄭觀主,你們玉虛觀技不如人,死了幾人,又何必哭哭啼啼的呢,更何況本就是你們玉虛觀先行殺人,現在不過是自食其果!”
鄭觀主顫抖的指着楚雲寒,說道:“你……你這個惡魔……一然不過是和你爭一個女人……你竟要下此狠手……”
一股氣血翻蕩,楚雲寒強自壓住身體的不適,咧開滿是鮮血的嘴,笑着說道:“觀主,我楚雲寒只當你不知廉恥,沒想到竟然無恥到了這般地步!當初你以一派之尊來偷襲我這小輩,無所不用其極,定要奪我性命之時,怎麼不聽見你滿口仁義道德了!是我殺的陳一然又如何?當時情況那般,我不殺他,他也要趁機殺我!”
他忽然一個踉蹌,若不是楚銘飛扶着定然要跌倒地上。他嘴中忽然又溢出一絲鮮血,卻並不理會,依然是狂笑不止。
“雲寒!”嚴顏再無法忍耐,不顧嚴六公子在前,一把便衝到了楚雲寒的身邊,推開了楚影,親自扶住了楚雲寒。她粉拳盡都砸在楚雲寒的胸膛上,泣聲說道:“不要說了……你這個混蛋……不要這樣子來嚇我好不好……不許你說了……”
“好了,不說了。”楚雲寒搖頭一笑,輕輕的揉了揉嚴顏的髮絲。
後面的楚影看着眼前楚楚動人的嚴顏,心中閃過一道深深的嫉妒。她忽然緊緊咬了咬牙,目光閃滅,似乎是做下了某個決定。
嚴六公子靜靜的看了楚雲寒和嚴顏兩人一眼,揮了揮手,說道:“罷了,事已至此,嚴顏,你扶他下去調養吧。”
楚霖風忽然緊聲問道:“六公子,這次龍顏大會……”
嚴六公子搖了搖頭,說道:“是你們楚家勝了,未來十年龍顏礦脈便是由你們楚家來守護了。”
“六公子英明!”楚家之人齊聲說道。
隨着嚴六公子這一聲宣佈,臺下數百楚家子弟已是一片齊聲歡呼。對楚家而言,今天註定是個偉大的日子。在這一天裡,楚家終於一雪前恥,奪回了本該屬於自己的榮耀!
不由自主的,他們都看向了玉虛觀那邊,目光中帶着一股冷笑之意。如今情勢顛覆,玉虛觀精英盡都隕落,只留了鄭觀主一個第九重高手又有何用。這初平
城,以後註定是他們楚家的天下!
一直默不作聲的魏昌寒始終都是深深的看着楚雲寒的身影,他的目光閃動着,心中一片動盪。先前楚雲寒顯露第八重的修爲,又輕鬆打敗陳一然,已經是足夠讓他驚異了,卻沒有想到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面。如今楚家殺盡玉虛精英,玉虛觀已然成爲三方勢力中最爲弱小的一方了,而他風免派的地位便顯得十分微妙了。門派到底該何去何從?魏昌寒心中轉過着念頭。
“倒是還要和你們說一件事情。”嚴六公子目光深沉,從楚泰和等人的臉龐上掃過,他指了指身後的鄭觀主,面無表情的說道:“如今他來尋我庇佑,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而如今你們也殺得夠本了,再行殺戮也是不該。這樣來做,你們楚家以後不要再找玉虛觀的麻煩,饒他一條生路,明白了嗎?”
“謹遵六公子吩咐!”衆人應道。
鄭觀主得了嚴六公子這番話庇護,心中一顆石頭終於是落了下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心中的極度慘淡,如今玉虛觀淪落自此,他幾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楚雲寒深深的看了落寞淒涼的鄭觀主一眼,他的目光抖落着。他終於是幫助家族奪回了榮耀,想起走過的一步步,他的心中震顫着……除掉排風、拉攏淨月、逼走左明、殺死陳一然……爲了家族的生存,他也已經做的足夠多了……
嚴六公子揮了揮手,說道:“散了吧,都散了吧,龍顏大會一了,本公子也要回州府了。”
楚泰和連忙挽留,說道:“還請六公子在初平多停留幾日,也好讓我們楚家盡些地主之誼。就算不然,六公子也要在附近小鎮住上一夜再走啊……”
“不了。”嚴六公子緩緩搖了搖頭,招呼過身後兩大護衛,說道:“將馬匹遷來,即刻啓程了!”
“是!”兩大護衛肅然應道。
當嚴六公子騎上駿馬之時,他忽然回頭過來,朝嚴顏說道:“嚴顏,現在便將你帶回家族,如何?”
嚴顏臉色當即一變,目光之中一片驚慌。
嚴六公子搖頭一笑,說道:“瞧瞧你,我不過開個玩笑,你反應怎地就這般大了。行了,不想回便不回吧,我一味強迫你也是無甚意思。”
他雙腿一夾馬腹,正要出發,又轉過來朝楚雲寒古怪一笑,說道:“楚雲寒,你此人倒是有趣得很,難怪我族女子都看上你了。我相信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的,你覺得呢?”
楚雲寒只覺得眼前這嚴六公子一開始接觸給人感覺冰冷無比,熟悉之後卻是分外灑脫。他笑了笑,說道:“不瞞六公子,在下也這般覺得。”
“哈哈哈……”嚴六公子暢然一笑,不再言語,和兩大護衛快速離去。也不知道他們三人究竟是何等修爲,控制着馬匹竟然如同流星一般,只不過兩個眨眼的時間,便已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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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