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耶律撒葛目光一轉,看到蕭綽身邊的蕭茗兒,身材修長,相貌灑脫,身穿了素鎧,憑空又添幾分英俊,不由得暗生喜歡,忙說:“痛快,痛快!原來景王妃還有個這麼標誌的姐姐,我喜歡,來來來,咱們喝一杯交個朋友。”
蕭綽對蕭茗兒使了個眼色,蕭茗兒有點不心甘情願的向前走了幾步,又猶豫的回頭看看蕭綽,蕭綽微笑說:“姐姐,今天營中沒有額外任務,你就陪齊王千歲喝上幾杯,我先帶人回去了。”
蕭綽將沈靈梅帶回自己的大營,又送給她貼身的劍壺和馬匹,說:“沈靈梅,讓你受委屈了,作爲一個女人,我同情你。但是這是戰爭,你是軍人,是軍人就要爲戰爭流血犧牲,或是犧牲自己的生命,或許是犧牲自己的身體,希望你能明白,現在我放你走。將來在戰場再次相遇,我們還是敵人。”
沈靈梅咬着銀牙看着蕭綽,若不是蕭綽,恐怕自己已經給那個蠻王,可是她對蕭綽卻是沒有半點感激,而是言辭激烈地說:“蕭綽,我不會感激你的,你好好記着今天這個仇恨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連本帶利的還給我。”
蕭綽同樣言辭劇烈:“今天我放你走,是爲了還一個人的人情,我們之間的同門之誼早已經不復存在,日後若是再在疆場相見,我對你絕不會心慈手軟。”
蕭綽回到大營,約一個時辰後,姐姐蕭茗兒氣呼呼的跑進來,蕭綽看看她生氣的樣子說:“姐姐,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齊王說話得罪你了?”
蕭茗兒惱怒地說:“言語得罪也就罷了,這個齊王也太過分了,動手動腳不說,還想同我做那種事情,剛喝一杯酒,就把手放到我身上**,真是氣死我了,要不是看在妹夫的份上,我管他王爺還是皇儲,一刀殺了才解恨。”
蕭綽故作驚訝的說:“是嗎,齊王怎麼這麼無禮?你可不要依他。”
蕭茗兒斬釘截鐵道:“我心裡只有楚天鵬,再無第二人。”
蕭綽點了點頭,說:“就是每天吹笛子的那個人?”
蕭茗兒舒了口氣,幽幽地說道:“你讓他去天山採紫蓮花,想不到他一去就是半年,至今了無音訊……”
蕭綽摟住蕭茗兒的肩膀,溫柔地說:“相信他定不會辜負你的這片真情,不日即將歸來,還有,爲了我們蕭家的前途,姐姐對齊王還是忍讓一些的好。”
沈靈梅終於平安回到瓦橋關,楊嘯剛剛將心放到肚子裡,結果又出事了。
四娘從真定府發來急信,信上說,八姐九妹因爲貪功,剛到真定府就去探懸空島水寨,被懸空島抓走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楊嘯坐不住了,讓陸雪瑤主管瓦橋關軍務,自己飛馬趕到真定府,見到四娘之後,見她雙眼紅腫,一見到楊嘯,四娘就將八姐九妹被抓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楊嘯嘆道:“這兩個丫頭,真不該帶她們來前線,四娘,現在事情也出了,你也不要太着急,我們想辦法救她倆出來。懸空島不比遼兵,他和我們沒有啥深仇大恨,況且我們正打算招安懸空島。”
四娘依舊是憂心忡忡,楊嘯知道四孃的心情,難以一般會平靜下來,吃過晚飯之後,就與她乘船出來,查看真定府的宋軍水寨,順道散散心,四娘卻提出來,前往懸空島打探情報,看看八姐九妹怎樣了。
楊嘯雖然知道很危險,但是不忍心拒絕四娘,一雙寶貝女兒全都被抓,做孃的當然心中不好受。
“四娘,我們前往懸空島附近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靠近懸空島,聽說那裡四周水域裡面全是機關,不知道水路,絕對是死路一條,如果情況不妙,我們就返回來另想對策。”
四娘含淚點頭。
二人劃舟,出了真定府,順着永定河水路朝懸空島慢慢接近。
大約行了十幾裡,前面水域寬闊,岸邊有一渡口,燈籠很亮,上寫葫蘆渡口。
突見一條小船從港口是出來,由船艙裡面走出一位身白色錦襖,藏青色衣裙的少女,少女站在燈下,懷抱了一口精緻無比瑤琴,她站在船頭,秀眉微蹙,在這脂粉縱橫的十里永定河上,更顯得楚楚動人,脫凡脫俗,竟如廣寒宮的仙子赫然降臨人間。少女望了一下水面,吩咐搖擼起航,自己鑽進船艙去了。
楊嘯那條船的船尾的燈籠上寫着“白”字。
楊嘯輕聲問道:“四娘,會不會是懸空島的白家的船?”
四娘姐低聲說:“跟着啊!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咱們正愁找不到攻打懸空島的道路,這條船既然出來,必然要回去,跟着它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楊嘯想了想,決定按照四孃的意思去做,於是駕駛這小船,悄悄跟在那艘船後面。那艘船順着十里永定河一直向前行駛,慢慢的沿着浩瀚的水面,朝着懸空島的方向一路駛去。湖面越來越寬,慢慢的水天相接,楊嘯有些擔心,低聲對四娘說:“四娘,聽說這兒的水路極爲複雜,水下面佈滿了機關,稍一疏忽就會有性命危險,我們跟着它進去,出來的時候怎麼辦啊?”
四娘卻一心想救八姐九妹,現在好容易遇到了白家的船,豈能這樣放過戰機。於是對楊嘯說:“既來之,則安之。我們跟在他後面,用心記着他航行的路線,出來時候按照原路返回不就是了。”
楊嘯見四娘一味堅持到底,自己也不好說些喪氣的話,索性繼續跟了下去。誰知道前面那船走出一段路後突然停下來,船伕對着楊嘯大聲喊道:“後面的船上到底是什麼人?我們小姐想請你們上船一序。”
楊嘯看看四娘,四娘小聲說:“怕什麼,上去看看再說。”
於是楊嘯將船搖至切近,二人登上那船的船舷,船伕挑開船艙的門簾,請二人進去。
楊嘯與四娘進的船艙,看到剛纔那個素衣女子正盤膝端坐在艙內,一盞油燈、一幾一琴,艙內裝飾也極爲素雅。見到楊嘯與四娘進來,白小姐神情自若的問道:“兩位,從真定府開始,你們就一直跟在我的後面,不知道所爲何意?”說罷冰冷的眸子將兩束襲人的目光射過來。
楊嘯不慌不忙說:“這八百里易水湖面,水匪猖獗,我們夫妻本來是在這裡賞月景,見你一個姑娘家進這麼深的水域來玩,生怕你遇到壞人。”
白小姐微微一笑,說:“我還以爲遇到壞人了呢。謝謝兩位好意,你們請回吧,我會保護自己的。”
楊嘯見她下了逐客令,忙拉着四娘告辭,順口說:“難得今夜暗雲壓新月風景獨秀,我想趁着良辰美景暢遊夜景,老婆,我們前面去看看。”
“使不得……”白小姐用話語攔住二人,又說:“前面水域已經接近易水寒山的水寨,這水下面機關密佈,甚是危險,你們再往前走,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楊嘯見她到底是年幼心地善良,這樣快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於是不動聲色說:“白家妹妹是不是在嚇唬我,既然這裡的水下有危險,爲何你們走的,而我們走不的?”
白小姐說:“我真的沒有騙你們,信不信就由你們了,而且我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說罷轉身進船艙去了。
目送白小姐的船離開,四娘催促說:“楊嘯,追上去啊。”
楊嘯感到一陣溫馨,嗅着四娘秀髮上面的香甜,心中感慨之極,上蒼故意捉弄我嗎?爲何偏要將這樣美貌而善良的四娘安排到我身邊。
四娘催促楊嘯道:“他們的船已經遠了啊,咱們趕快追上去。”
楊嘯也是貪功心切,奮力搖起雙槳,按照白小姐那艘船的航線一路追上去,楊嘯開始發現:原來這一帶的水面上浮着不少有光澤類似珍珠的水草,在皎潔的月光下閃着螢火之光,想必前面那船正是藉助這些水草的分佈情況來認路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前面已經隱隱看到山峰上傲然聳立的玲瓏寶塔,而白小姐的船已經靠岸。楊嘯將自己的小舟隱到一片濃密的荷花中,四娘興奮的說:“原來傳說中的易水寒山天羅地網,想不到這麼簡單就讓我們進來了。”
楊嘯搖搖頭說:“我總覺得有些太簡單了,會不會是那白家小姐早就知道咱們的身份,故意引誘咱們記下水路,然後……”
四娘想了想,覺得也有這個可能,說:“那依你之見怎麼辦啊?”
楊嘯說:“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早點回去與大家商議一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