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黴,剛一出門就撞人,觸黴頭!慕冷睿濃眉緊蹙,將車停靠在路邊。
大門處的保安快步跑過來,跑到車旁,衝着慕冷睿殷勤的說:“大少爺,您有什麼事先去處理吧,這裡的事,交給我就好了……”
若換做平時,慕冷睿多半甩手走了,就算不放心保安處理不好,打個電話給餘管家處理是絕對放心的。
可是今天,他皺着眉頭,地上的那個人昏迷了,側着臉,那張臉,看起來似曾相識,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慕冷睿決定暫時不離開,很有可能,是孟菲菲指使人刻意製造的一起事故,如果他就這麼走了,說不定哪個角落裡正有鏡頭對準他一陣狂拍,第二天便會有大幅的惡意報道:慕家大少爺開車撞人肇事逃逸……
“別動他,打電話給醫院!先把他救活!”慕冷睿沉聲吩咐道。
“是!大少爺!”保安應答,俯下的身體直起來,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正在打電話的空當,地上的那個人突然動了,嘴裡還含混不清的說着什麼,慕冷睿走上前,那個人的眼睛半睜半閉,嘴脣翕動着,確實在說話。
走到近前,慕冷睿才發現,這個人的腹部,插着一把尖刀,剛纔側倒在地上,從那個角度根本看不清楚,那滿地的鮮血,都是那個刀口流出來的。
慕冷睿倒吸一口涼氣,幸好這個人不是趴在地上,如果是的話,這把尖刀非得把他刺個透心涼不可。
他的車並沒有造成什麼傷痕,刮擦的力度不大,如果直直的撞過去,這個人的身體由於慣性也會滾動幾周才能停下來,那麼尖刀,一定會貫穿他的身體。
那個人眼睛努力睜了睜,臉上居然露出一絲微笑,吞嚥一下,喉結滾動着:“慕大少,我終於找到你了,求你,救救我……”
慕冷睿濃眉緊蹙,什麼,這個人認識他?爲什麼向他求救?
他沉聲問道:“你是誰,怎麼認識我,爲什麼讓我救你,誰想殺你?”
“慕大少,孟菲菲……我……我……”那個人咕咚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話沒說完,雙眼一翻,暈了過去,手無力的垂落在身體兩側。
救護車呼嘯而來,那個人被擡上擔架,餘管家這時候也趕到了,跟着進入救護車。
慕冷睿不放心,雖然這個人只說了半句話,卻已經足夠引起他的注意,現在,只要和孟菲菲相關的,都會引起他的注意,不敢小覷。
這個人,究竟是誰?慕冷睿使勁回想,莫非他知道什麼隱情,孟菲菲怕他泄露出去,才起了殺機殺人滅口?
帶着疑惑,慕冷睿驅車跟到醫院,暗中吩咐餘管家,暗地裡安排了很多人手,在醫院各個角落,將正在急救的那個人密切保護起來。
“大少爺,這個人真有那麼重要……”餘管家從未見過這位大少爺如此悉心的保護一個普通人,覺得有些奇怪。
“餘管家,我一直覺得他有點面熟,可是又記不起來,你對他有印象嗎?”慕冷睿皺着眉頭說,仍舊在仔細回想。
“大少爺,是不是孟菲菲家裡的人?”餘管家提醒,也在努力回想。
“不是,雖然訂過婚約,我沒有去過她家裡,所以除了她父母,別人,留不下任何印象……”慕冷睿輕輕搖搖頭,否認。
“他被人捅了一刀,分明是蓄意謀殺,會不會是孟菲菲殺人滅口?”
“很可能,他昏迷前說了一句話,說孟菲菲,讓我救救他……”
“大少爺,我想起來了,這個人,好像是送水的那個司機!可是,不是說那個司機遭遇車禍當場身亡麼?”餘管家一拍腦門,恍然想起來,卻又有些猶疑。
“讓工廠把監控錄像調出來,把那個司機的清晰照片發過來!”慕冷睿經餘管家提醒,也基本確定那個人就是送水的司機,爲避免記憶錯誤,需要確認一下。
一分鐘左右,餘管家將手機屏幕指給慕冷睿看:“大少爺,你看,就是這個人,沒錯!”
慕冷睿點點頭,涼薄的脣緊緊抿着,幽深的眼眸,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餘管家將手機收好,問:“要不要打電話給李警官,通知他派警力保護?”
慕冷睿大手一揮,果斷制止:“不要,上次他們就能把人弄丟了,這次,也不敢寄希望於他們……說不準,孟菲菲跟警方也有貓膩,不然,怎麼會說司機當場死亡?”
慕冷睿指的是歐陽鎩羽將戴雨瀟從醫院裡劫走那次,儘管警方派人守着,還是被鷹派劫走了,只能說警方辦事不利,這樣的警方,誰還敢寄希望於他們保護公民安全?
況且,孟氏的勢力,比歐陽鎩羽要強悍的多,警方萬一走漏消息,孟菲菲派人直接在醫院裡將那個人殺死也是不無可能的事情。
“是,大少爺!有道理。只要他稍微好轉,我們就暗中把他轉移到慕家豪宅,請楚醫生照看也沒問題的。”餘管家應聲,並加多人手,暗中保護正在急救的人。
慕冷睿離開醫院,尋找戴雨瀟整整找了一天,莊語岑和東方靖一那裡都找過了,他們兩個人表現的比他還驚訝,還差點因此和莊語岑起衝突,因爲莊語岑認爲是他沒能善待戴雨瀟而導致她不辭而別。
慕冷睿喝的酩酊大醉,在淡紫色房間裡沉睡一夜,早上也不曾出門,儘管他知道外面是鋪天蓋地的誹謗慕氏集團的消息。
“寶貝,你已經消失二十四小時零五分又一秒,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慕冷睿對着照片裡巧笑嫣然的小女人喃喃自語,醉醺醺的雙眸,霧氣朦朧。
躲在羅簫音家裡的戴雨瀟,白天昏睡一整天,到了晚上,格外精神,雖然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想任何事情,不要想慕冷睿,不要想這個男人,可是思維卻不聽她使喚,腦海裡滿是慕冷睿那張英俊的不可方物的臉。
直到天矇矇亮,倦意才涌上來,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小腹有些隱痛,戴雨瀟心中一驚,跑到洗手間一看,內衣上出現褐色分泌物。
雖然只有指甲蓋那麼大的一點,卻足以令她膽戰心驚,黑瞳裡漾滿恐懼。
“簫音,簫音!”她站在那裡,動都不敢動,驚恐的尖叫。
羅簫音睡夢中被驚醒,掀開被子,一躍下地,光着腳丫子跑到洗手間,連拖鞋都顧不上穿。
“雨瀟?怎麼了?”她緊張的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這位好朋友。
“簫音,你看,我的寶寶,會不會有問題了?你看……”戴雨瀟用指尖挑起內衣,雖然有些餒然,卻不得不給羅簫音看。
“別怕,別緊張,可能是累着了,我們馬上去醫院!”羅簫音小心翼翼的攙扶戴雨瀟到臥室,換上乾淨衣服。
戴雨瀟走的很小心,輕咬着脣,秀眉輕瞥,挪動半天才邁出一步。
羅簫音很想找個人幫忙,可是,緊要關頭,那麼多追求戴雨瀟的男人都沒在身邊,她只能求助於自己。
羅簫音俯下身,背對着戴雨瀟,拍拍肩頭,戴雨瀟不解,仍舊小心翼翼的往前挪着。
“雨瀟,愣着幹嘛呢,上來呀!”羅簫音再一次拍拍自己的後背。
“簫音,這不好吧,你那麼瘦……”戴雨瀟猶豫着,半天不肯動。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別廢話了,快點,你還想不想保住寶寶了?”羅簫音不耐煩的催促着,看戴雨瀟還在愣神,便拽住她的手臂一扯,就勢一蹲一起身,噌噌的揹着她下樓了。
戴雨瀟很驚訝,同樣是女人,差別怎麼那麼大,羅簫音居然可以背起她健步如飛,那速度,和沒有負重差不多。
“簫音,你怎麼這麼厲害,這麼有力氣……”戴雨瀟伏在她背上,大聲的問。
“廢話,我可是跆拳道黑帶四段,那是真刀真槍練出來的,不是花拳繡腿!”羅簫音幾分鐘的時間,便把戴雨瀟背下樓,塞進車內,向醫院進發。
趕到醫院,羅簫音停好車,旁若無人的背起戴雨瀟,剛踏進急診室的門,將戴雨瀟放在診牀上,走廊裡便傳來尖銳的高跟鞋聲,是那種金屬鞋跟與地板碰撞所發出的聲響。
兩個人都聽到了,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皺皺眉頭,這是誰這麼張揚,明明知道是需要安靜的醫院,還穿這種材質的高跟鞋。
急診室的門虛掩着,緊接着被推開了,戴雨瀟看到那個人進來,驚嚇的從診牀上坐起來,臉色發白。
“呵呵,上次我說什麼來着?早晚你的小孩會保不住……哈哈哈哈哈,因爲他是孽種,跟你一樣的孽種!哈哈哈哈哈哈!”孟菲菲放肆的狂笑,長長的穗狀耳墜一陣顫動。
戴雨瀟黑瞳噙滿眼淚,卻說不出話來,這麼惡毒的話,重生幾次她都說不出來。
羅簫音纔不會看着好朋友受辱,她冷嗤一聲:“是不是孽種,得孩子他爸說了算,只可惜,你這輩子都被打入冷宮了,連孽種都沒得生,哈哈哈哈哈!”
羅簫音有意笑的很誇張,而她的話,恰恰切中孟菲菲的心事,氣的孟菲菲臉紅一陣白一陣,踩着高跟鞋上前揮手便打。
剛剛揚手,胸前便被狠狠的踹了一腳,向後退了幾步,重重的跌倒在地上,頭部由於慣性的原因和牆壁硬生生的碰撞。
她一手撫着胸,一手向後摸摸頭,鼓起很大一個包,胸前也是火辣辣的挫傷的疼痛,痛的她顧不得形象,呲牙咧嘴。
她都不知道羅簫音是什麼時候伸出腳的,怎麼那麼快就落在她胸前,明明是她先動手,本想先發制人的卻反被人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如果她事先知道羅簫音是跆拳道黑帶四段的話,一定會慎重考慮方纔的揚手打人舉動,沒辦法,大小姐脾氣,有時候也是需要看人行事的。
“哎呀,我的腳好疼啊!”羅簫音得了便宜賣乖,誇張的抱着腳跳來跳去。
戴雨瀟反而真的擔心起來,連忙問道:“簫音,你怎麼了?是不是扭傷了?”
“這女人的胸太平了,踹上面跟踹鋼板似的,疼死老孃了……”羅簫音一臉苦相:做出疼的呲牙咧嘴的表情:“難怪慕冷睿不喜歡她,誰喜歡太平公主呢,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