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兩聲悠長的號角之聲字遠空傳來。入夜了,這是遠方的天池城關閉城門前,守城士卒吹動的號角,竟然穿過了數裡的距離,傳入大夏帝庭一方的營盤中。
在天池城的城樓上,一隊守城士兵紛紛眺望遠方,彼此交談着。
“不知怎麼回事,今天總感覺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一名士兵摸着腦袋道。
“是啊,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白天我放哨的時候,隱約看到遠方黑壓壓的一片,影影綽綽如同人影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聽你們這麼一說,我似乎也察覺了些什麼。”又一名士兵加入了話題,他一邊說着,還一邊指着城下的遠方:“你們看那邊,是不是與平時不太一樣,像是有什麼東西!”
衆士兵紛紛瞭望,那遠方的地平線,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又似乎沒什麼不同。
“這樣吧,咱們派兩個人出城去看看,同時稟報將軍一聲,讓今夜守夜的兄弟警惕些就是了。”
“好,就這樣辦,萬無一失。”
……
隨着夜幕的降臨,大夏帝庭的黑甲軍軍營中,卻熱鬧起來。
後方的大部隊紛紛抵達,與任逍遙的三千先鋒營匯合。此番出征,十萬黑甲軍並未全部出動,只動用了三萬人馬,但即便只有三萬人馬,聚集在無邊的荒野裡,還是佔據了綿延數裡的區域!
此刻,偌大的營盤中竟沒有點燃一把火把,全部隱匿在漆黑的夜色裡,以免數裡外城牆上的敵人看到光芒而產生警惕。
所有戰馬的馬蹄上,都包裹着一層麻布,避免發出太大的響動。馬口上也套着繩索,避免馬嘶之聲。
任何一名軍士,都不得大聲喧譁,實在管不住自己嘴巴的,都在嘴中咬一根樹枝,避免開口。即便是前軍、後軍的幾個將軍們互通消息、傳遞命令,也需要傳令兵來回奔跑,低聲傳報才行。
如此,黑甲軍將士們已經足足忍耐了三個時辰。
“少帥,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兄弟們都憋得不行了!”
“對啊少帥,我們寧願去前線拼殺見紅,也不願再這樣憋着了!”
“除了剛剛殺死兩名西涼國前來打探的斥候,我還沒見到其他西涼兵呢!實在是忍不了了啊……”
任逍遙身邊,幾名士兵發着牢騷。
“全軍駐紮原地、任何人馬不得高聲喧譁”的命令,正是任逍遙下的,起初戰士們都還很理解,畢竟行軍作戰,隱蔽性和突然性的確很重要。但誰也沒想到,任逍遙竟然讓大家憋了足足三個時辰,而且依舊沒有取消命令的意思!
看這樣子,少帥是打算讓咱們憋一夜麼?
這是不少士兵的想法。
對於士兵們的牢騷,任逍遙完全置之不理,只是靜靜的坐在原地,利用每一分每一秒修煉着。不過看他這般淡然的模樣,士兵們也都暗暗揣測:少帥多半是已經有了計策,所以才這般淡定自若。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已經到了天快亮的時辰,星光暗淡,月亮也悄然隱去。此刻,正是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
軍中的許多將士們正在犯瞌睡,卻忽然相繼被身旁的人拍醒,同時耳中聽到一句話:“噓,噤聲!傳少帥命令,全軍急速前進,突襲攻城!”
“噓,噤聲!傳少帥命令,全軍急速前進,突襲攻城!”
……
這句話,如同病毒一般在士兵間口口相傳,迅速蔓延開來,每一個聽到的士兵,反應都是一個激靈:他奶奶的,憋了一晚上,這一刻終於來了!
整個黑甲軍營盤內,都充斥着高昂的戰意,因爲士兵們等這一刻等的太辛苦了!同時,他們依舊保持着極大的隱蔽性——沒有一個人高聲喧譁,連馬匹都沒發出過大的聲音。
不消片刻,軍令已經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任逍遙一馬當先,策馬向天池城而去。
一千鐵騎,縱馬跑在前面,所有馬匹上都扛着攻城器械——原本,攻城之戰中,騎兵本來是沒多大作用的,因爲騎兵勝在衝鋒陷陣時的衝擊力,以及移動作戰時的機動性。可是此刻,由於任逍遙的靈活安排,平日裡尊貴的騎兵卻成了運輸兵。
緊跟在騎兵之後的,是兩千步兵,也都撒開了腿狂奔。整個三千人的先鋒營,全面出動,迅速逼近天池城!
天池城外第一道防禦,是一條足有十米寬、數米深的護城河。
來到護城河前,不用任逍遙命令,那前面五百名騎兵便紛紛行動,從戰馬上卸下裝備。僅僅片刻之後,他們便用這些裝備,搭建出了八座浮橋,每座浮橋都能支撐一名騎兵通過!搭好浮橋,前面的五百名騎兵紛紛讓開,讓後面的五百騎兵迅速通過。
接着的第二道防禦,自然便是那高高的城牆,以及緊閉的城門。
城牆表面光滑無比,徒手根本無法攀爬;而所謂的城門,實則是一座巨大的吊橋,橋高二十米寬十米,使用純粹的鋼鐵鑄成,重達百萬斤!吊橋由複雜的滑輪和鐵索控制,平日裡可以把吊橋放下,橋身將直接延伸到護城河的彼岸;到了夜晚則將吊橋收起,成爲一道不可逾越的大閘。
後面的五百騎兵紛紛來到城牆下,取下他們的攻城器械。
“咚、咚、咚……”
隨着一陣輕微的碰撞聲,一道道雲梯被架在了城牆下,雲梯最高能上到二十米高處,可以直接登至城牆之上!
雲梯搭好的同時,後續跟進的登城步兵也已經來到了城腳。
衆登城步兵紛紛攀上雲梯,迅速向城牆上爬去。
此刻在城牆之上,負責守城的西涼士兵們卻渾然不知,他們有的在打盹,有的乾脆鼾聲如雷。他們聽了白天守城士兵們的提醒,說今夜可能會有情況,所以一整宿都強打精神,小心提防着。可是一整夜過去了,遠方那看起來模模糊糊的影跡,始終沒有什麼變化,派出去打探情況的兩個士兵,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不見蹤影……眼看天色就要亮了,哪還會有什麼意外?
可就在他們放鬆警惕時,意外情況真的來了……
第一批登城的士兵足有百人,每一個都是任逍遙精心挑選的精銳,他們的實力都達到凝璇境七層以上,算是普通人中的上乘資質了。一百名精銳登上城樓,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悄無聲息的摸到那些守城者身旁,取出早已備好的匕首,將他們的喉嚨抹掉!
可憐那些守城士兵苦守了一夜,此刻卻只能在睡夢中,悄然去與死神相見。
城牆之上,負責放哨的士兵毫無例外,全數被悄悄抹殺。緊接着,更多的士兵登上城樓,有的進入城樓下方的工事之中,繼續屠殺那些守城士兵,有的則是快速下到城內,從內部去開啓城門、放下吊橋。
“不好,敵襲!”
終於,有一名西涼士兵在被殺之前,大聲叫喊出來,驚醒了更多的西涼兵。直到此刻,西涼士兵們才一通慌亂地爬起,急匆匆帶上頭盔、拿起兵器,或抵抗或逃竄。
可西涼士兵們發覺的終究太晚了。
此刻,已經有數十名先鋒營黑甲軍,來到了城內的城門處,他們殺光了守衛城門的士兵,並砍斷了拴住吊橋的鐵索!
“轟隆!”
伴隨着一聲如同山傾般的巨響,吊橋轟然落下,天池城的城門洞開。同樣,這聲巨響也讓城內的所有士兵都醒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直在城門外指揮着一切的任逍遙,抽出背後的青色長劍,向天空中一指:“衝,殺!”
“衝!”
“殺!”
自任逍遙的背後,傳來了一陣陣地動山搖的喊殺之聲。任逍遙一馬當先,縱馬越過了吊橋,迅速衝入天池城中。一衆騎兵、大批的步兵,也緊隨其後衝入城門。
面對丟盔棄甲、戰意低到極點的西涼兵,先鋒營戰士們毫不留情,浴血廝殺着。任逍遙手中長劍每一次劈下,都能帶走一條人命!
“啊……”
伴隨着一聲慘叫,任逍遙一劍劈下了一個西涼軍小頭目的腦袋,大蓬的血霧噴涌而起,圓滾滾的腦袋滴溜溜在地上旋轉!任逍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長劍收回,繼續奔向下一個目標。
城門已破,守城的士兵們基本上已經放棄了防守,一心只有撤離逃命。
在這種情況下,黑甲軍基本上沒有受到太多抵抗,勢如破竹般突進!
經過小半個時辰的廝殺,城門處的戰鬥基本結束了。經過粗略的統計,任逍遙先鋒營的傷亡不過數十人,其中近半數爲可治癒的輕傷。而西涼國守軍則有上百人被當場斬殺,更有近千人在倉皇逃離的時候,互相踐踏而導致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