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寒門貴婦十六

黃夫人堅信自己小兒子是中了蠱,否則怎麼會變化這麼大,莫名其妙就會從鄉下來的公主一見鍾情,莫名其妙就不喜歡曾經恩愛的妻子了。黃夫人覺得這一定是司馬悅安控制了她的兒子。

爲了怕兒子做出以後清醒後讓他後悔的事情,黃夫人竭力阻止黃顯之與郝勤雲見面。黃顯之明白黃夫人的想法,自覺地不進內院,每天跟着以往的朋友談詩論畫、喝酒聊天,彷彿沒有任何改變一樣。若非堅持與郝勤雲和離、堅持娶司馬悅安,黃家人都以爲他沒有任何問題。

在這期間,昭陽長公主心儀黃顯之的傳言傳遍了整個京城,所有人都笑昭陽長公主自不量力。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以爲公主身份就能夠讓人高看一眼了?呵呵,黃家七郎纔看不起她這個土包子。

黃家將黃顯之吵着要跟郝勤雲和離的事情給蓋住了,因此京城中的人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玉面才子”還真瞧中了人家昭陽長公主!

傳言傳進了宮中,沉迷在打麻將和看皮影戲的太后不由分出一絲精力來關心女人。

“安兒啊,你真的喜歡黃顯之嗎?”

司馬悅安點點頭,黃顯之以後就屬於她的了,自然不用否認。

“可是黃顯之已經結親了。”太后道,“據說他跟他妻子非常恩愛。你要不要換個人喜歡?”

司馬悅安笑道:“母后不用擔心,我現在還沒有嫁人的想法,順其自然吧。”

“那怎麼行?你的年級已經不小了。”太后擔心司馬悅安的個人問題,“你皇兄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有好幾個孩子了,你那些姐妹也都個個出嫁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沒有一個貼心的人,多不好啊。”

“誰說我孤零零了,不是還有母后嗎?”

“哀家能陪伴你幾年?還是要有個男人陪伴你才行。”太后皺着眉頭道,“你如果實在喜歡黃顯之,哀家就下道懿旨,讓黃顯之和他妻子和離,給你們兩個賜婚。”

“不用。”司馬悅安阻止太后。太后若真下了這道旨意會加劇皇室與世家的矛盾,讓世家藉口皇室的霸道而攻擊皇室。

“母后,我現在挺好的。你就讓我任性一下,享受久點兒單身貴族的快樂生活吧。”司馬悅安笑着向太后撒嬌,“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看到順眼的美男,想要調戲一下,也不會被有所謂的丈夫阻礙,多好啊。”

太后被她說得笑了起來,“行了,行了,哀家不管你了。不過你真的瞧中了哪個人,想要跟他成親的話,一定要告訴母后啊。”

“知道了,母后。”

太后這邊問完話,皇帝這邊也來問她和黃顯之的事情。

“昭陽,黃顯之已經成了親,你還是換個人喜歡吧。”皇帝勸說司馬悅安,“黃家人傲氣得很,連朕這個做皇帝的都看不上,自然更加看不上你這個公主,不會允許你嫁入黃家的。”

“皇兄放心,我不會嫁入黃家的。”司馬悅安道。她會跟黃顯之成親,但不會嫁進黃家。黃家人對她各種看不起,她吃撐了才嫁進黃家,直接讓黃顯之搬到公主府來就是了。

“嗯。”皇帝點點頭,眉宇間帶着一抹煩躁。

司馬悅安大概猜到皇帝在煩惱什麼,皇家與世家因爲立場不同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這次又是因爲某件事情與世家有了爭鬥吧?唉,她皇兄這個皇帝挺可憐的,明明是天底下地位權勢最高的存在,卻處處受到世家制約,很多地方不得不對着世家妥協。

“皇兄,可是世家又給你氣受了?”司馬悅安關心地問道。

皇帝嘆了口氣:“我這個皇帝,哪天不受世家的氣呢?說是皇帝,不如說是世家共同推出來的傀儡。”

司馬悅安安慰皇帝:“皇兄不用氣餒,你是皇帝,天下之主,只這一條,你就被世家佔優勢。等到你手中權力足夠的時候,就可以針對世家出手,將他們逐一收服。”

“這何其艱難,咱們的祖宗同樣這樣想過,你看他們成功了嗎?”皇帝苦笑。

司馬悅安道:“他們不能成功,但不代表皇兄不能成功啊。皇兄啊,有句話說得好‘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只要你有心,有毅力,遲早會成功的。”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皇帝重複了一遍這句蒲松齡的名言,讚道,“這句話說得好,不知道是哪位才子大能所作?”

“呃,這是一名鄉間隱士所說,他叫蒲松齡。”

“這位隱士一定很有才華,他在哪裡隱居?我派人去尋找他,請他出山幫我。”皇帝問道。

“呃,他已經去世了。”

“那太可惜了。”皇帝不由惋惜不已,好不容易知道一個有才華又沒有世家背景的人,竟然沒了。

司馬悅安乾笑了笑,心道蒲松齡確實有才華,不過他的才華在寫志怪上面,皇帝想要蒲松齡幫他治理國家、對付世家,怕是有點兒困難!

“皇兄,其實只要你多做一些對尋常百姓有利的事情,提高在尋常百姓和寒門中威望,以寒門子弟來壓制世家子弟,再從兩者之間尋求一個平衡點,說不定能夠達成你所想。”

皇帝聽了這句話鎖眉思索,越想越覺得有些道理。民心可用,世家雖然強盛,但總人數有多少?有尋常百姓加起來的十分之一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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