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廢都

一看到林凡手中的毛髮,穆大爺的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無比,他顫顫抖抖的伸出一根食指指着那數撮毛髮,嘴脣哆哆嗦嗦,眼中的恐懼,絲毫無法掩飾。

看到穆大爺的表情,林凡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的凝重,事情的嚴重性,恐怕出乎他的想像之外。這些毛髮,顯然有着天大的來歷!否則,絕對不會讓穆大爺的表情變化的如此劇烈!一直都表現的比較鎮定的穆大爺都成了如此樣子,剩下衆人的臉色,更是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他們一個個目光呆滯,好似失了魂一般,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毛髮。

“魔鬼……是魔鬼的毛髮……”直過了很長時間,一個年輕人才哆哆嗦嗦的開口,似乎爲了印證他的說法一般,虛空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與此同時,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空間,突然颳起一股讓人冷到骨子裡的陰風。

“誰?”林凡面色一沉,輕聲喝叱,但回答他的,卻只是數聲陰冷的笑聲,而後,所有的一切,便再度歸於平靜。

看着因爲恐懼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衆人,林凡緊皺眉頭,迫不得已之下,只得打出一道神光,將衆人籠罩在內。這股神光蘊含着安神的作用,隨着神光衝入這些凡人的體內,他們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身體也不再顫抖,但雙眼中的恐懼,卻是依舊難以消除。林凡知道,這是自出生以來便存在的對於某種事物的恐懼,不是一道安神之光便可以消彌的。

“穆大爺,您別害怕,這是怎麼回事,您和我詳細說說。”穆大爺終究因年長經歷的事比較多,最先平靜了下來,林凡待看到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便開口問道。

又看了一眼林凡手裡的毛髮,穆大爺狠狠的嚥了口唾沫,而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似要把所有的恐懼和濁氣全都排出體外,接着擡頭望向遠空,眼神漸漸迷離起來,追憶的神情,在臉上閃過,其中蘊含着無法掩飾的恐懼。

看到這種情況,林凡知道,穆大爺必然知道一些事,便也不急,只是靜靜的等他開口。大威血泣劍靈和三足金烏等三獸,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都瞪大着眼睛看着穆大爺。

“西漠的疆域,非常廣闊,隱藏的秘密,更是數不勝數,但是,最危險的一處地方,莫過於大漠中央的……”過了很長時間,穆大爺低沉悠遠的聲音才幽幽響起,說到這裡,他雙眼之中的恐懼更甚,似望穿了虛空,而後,緩緩吐出兩個字:“廢都!”在說出這兩個字之後,穆大爺便再度閉口不言,而其餘衆人的臉色,更是變得一片慘白,廢都兩個字,似乎有着奇異的魔力,能夠引發衆人最原始的恐懼。

“廢都?”對於這兩個字,林凡卻是沒有一絲恐懼,卻是濃濃的好奇,這種無畏的樣子,看在穆大爺眼裡,便成了無知者無畏,聽得林凡重複這兩個字。

穆大爺朝着四周望了望,好似生怕有莫名兇物驟然出現,甚至微不可見的縮了縮脖子,而後才繼續開口,“廢都,在西漠中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甚至,故老相傳,在西漠還是一片廣袤的原野之時,廢都便已經存在,只不過,那個時候,它還是一座神城。但後來天地大變,原來的原野,成了如今的荒漠,而那著名的西方神城,也成爲一個荒城,便被稱爲廢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廢都中竟然涌起滔天鬼氣,聽聞老一輩人說,那一次,廢都上空的鬼氣,浩浩蕩蕩,覆蓋了方圓萬里,甚至鬼哭之音,從未斷絕,而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廢都,成爲了一片禁地,凡是走進去的人,再也沒有活着回來。”說到這裡,穆大爺似乎感覺口乾舌燥,舔了下乾澀的嘴脣,接着道,“而且每隔數十上百年,便會從廢都之中刮出一股陰風,席捲半邊大漠,有一次,大漠之中,來了一羣仙人,而那一次,正好也碰到了這樣的鬼風,也留下了這樣的毛髮……”

穆大爺的話聲低沉平緩,似乎不帶絲毫感情,但林凡卻能夠從中聽出被壓抑了的恐懼,見穆大爺沒有再開口,拉吉補充道,“根據巖畫記載,每次的陰風,所過之處,再也沒有絲毫生命活動的跡象。而且,那廢都也會鬼嘯不止,高大的鬼影,在整個廢都上空咆哮,無盡的黑氣,從廢都中涌起,遮蔽半邊天空,那一段時間,整個大漠,都會瀰漫着一片鬼氣,讓人從頭涼到腳,根本不敢出門。”說到這裡,拉吉眼中閃過恐懼,接着道,“廢都的恐怖,我們實在不能描述萬一,因爲我們只能從最外圍感受,但是,每年都會有無數修士想要到廢都中一探究竟,卻是從來沒有聽說有人出來過……”想了一下,拉吉又道,“確切的說,曾經出來過一個人,但是,他瘋了,在巖畫中記載,他出來後翻天覆地一直都在說着四個字……”說到這裡,拉吉臉上的恐懼,濃郁到了極點,同時閃過猶豫之色,顯然是在尋思究竟該不該說。

“什麼字?”看到拉吉欲言又止的模樣,林凡皺着眉頭問道。

“地獄……魔鬼……”聽得林凡發問,拉吉眼中閃過掙扎,最後,一狠心,吐出了這四個字。這四個字,好似有着奇異的魔力,在從拉吉口中衝的剎那間,整個虛空之中,再度吹起了那股讓人毛髮生寒的陰風,與此同時,陰森森的鬼笑聲,也在四周虛空響起。這一刻,所有人都有一種感覺,四周好似充斥着無數嗜血的厲鬼,正瞪着一雙雙泛着幽光的眼睛,貪婪的看着他們。剎那間,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血液冷到了極點,維持着前一刻的舉動,不敢動彈分毫。甚至,林凡身上也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魔鬼窺伺在側的感覺,讓他感覺極不舒服。

“唳!”就在這時,三足金烏忽然發出一聲尖厲之極的嘯音,而隨着嘯音,它周身放射出萬丈金光,雙眼之中的厲芒,似可穿透時空,而後,一蓬金黃的火焰,陡然從它嘴口射出,剎那間便瀰漫整片空間。頓時,那無盡的陰冷之氣,消散的乾乾淨淨,而那好似無處不在的鬼笑之聲,也轉變成了淒厲慌恐的鬼音,讓人頭皮發麻。未用多長時間,那種陰惻惻的感覺,便消散一空,但三足金烏卻兀自瞪着一雙滿是戾氣的眼睛,周身金焰涌動,泛出滔天的戰意。

林凡心知有異,冷哼一聲,氣貫雙眼,漩渦陡然在雙眼之中涌現,而後,兩道神劍一般的光芒,一下子朝着前方刺去,只聞一聲厲呼,而後,一道模糊的黑影,風馳電掣的朝着遠方急遁而去,只不過轉眼時間,便消逝在了林凡視線之內。

“廢都中的厲鬼又出來了……”四周歸於平靜,林凡扭頭一看,便看到拉吉等人滿臉痙攣,口中唸唸有詞,但無一例外,唸叨着相同的一句話。林凡皺了皺眉,再度打出一道安神的光芒,待得他們平靜一些後方問道:“穆大爺,那廢都還有什麼特異之處?”林凡直覺,廢都之中,恐怕有着自己想要的線索,此刻見穆大爺等人知道一些情況,便想都問出來。

“我想想……”穆大爺終究是經歷的事比較多,度過最初的恐懼之後,便已經漸漸歸於平靜,此時聽得林凡開口,眼中便閃過沉思的表情,過了一會兒,臉上閃過古怪的神色,似不敢確信的道,“要說奇怪的事,還真有,但是我也不太確定,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嗯?穆大爺您詳細說說……”林凡心裡一動,聽得越發仔細,生怕錯過一個字。

“那廢都中的大陣仗,是每隔數十上百年來一次不假,但平日卻也總是有些小動靜,比如說,每天晚上,廢都的方向都會傳來老鼠吱吱的叫聲,而在月圓之夜,這種情況更甚,即便隔得老遠,也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甚至吵得人睡不着覺,而有時,又會有刀兵之聲從那裡傳出,不時的廢都上空還會放射出一片華光,好似有人在爭鬥一般。而有時候,那裡又會瑞彩千條,放射出華光,非常神異。”說到這裡,穆大爺皺了皺眉道,“這些聲音和景象,聽上去都像幻覺一般,但我感覺,多半是廢都鬧出來的動靜,畢竟,廢都在大漠中的兇名,盡人皆知,方圓數萬裡,根本沒有任何人煙。但是,廢都終究是太可怕了,即便是在西漠中威名赫赫的大漠十三寇,也不願意過分接近那片地域,更別提去探測了,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那裡十有八(和諧)九有着一些好東西。”

聽得穆大爺如此說,林凡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月夜鼠鳴,刀劍相交,奇光涌現,鬼影重重,厲嘯連連,陰風陣陣,這一切,都預示着廢都絕對是一處非同尋常的地方,但究竟是不是與自己所追尋的有關玄古十三兇有關,林凡一時之間,卻也是沒有了把握。

“或許,應該去那兒走一趟……”林凡心裡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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