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還在與四位師父周旋的黑衣人,一見闇冥離去,紛紛鬆了一口氣,快速撤離。生怕慢了便變成屍體。
渝鳴堂的後院裡,一片死屍。
還有幾個幸運的剩下半條命的,拖着殘缺的身體,一拐一瘸地離開渝鳴堂。
北辰迅速回到房間裡。
靈兒此刻坐在‘牀’上,又開始犯困了,強打着‘精’神,龍龍守在‘門’口,看到主人回來,他鬆了一口氣,閃入空間,縱入深潭。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君靈月問北辰。
如今的她,不能使用玄階與靈氣,便如同廢物一般,這種感覺,令她難受。
北辰道:“闇冥帶着一隊人馬來攻打渝鳴堂。”
君靈月再問:“看清楚了嗎?他是三叔嗎?”
北辰搖頭:“看不出來,他的臉,十分恐怖,一會兒呈墨綠‘色’,一會兒呈暗紅‘色’,蠱蟲在他的皮下竄動,五官都難以分辯,更無從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雲三叔了。”
君靈月擰眉,隨即點了點頭,道:“三叔應是有所警覺,知道我們正在查他,所以必不會輕易讓我們確認他就是闇冥。”
北辰點頭,又再問道:“你也堅信三叔便是闇冥麼?”
君靈月點頭:“‘女’人的直覺素來很準,從我一回來,三叔便找上‘門’來了,又是關心,又是送靈晶給我,我便覺得不太對勁。可能,我的骨子裡,還是帶着前世的很多記憶的,雖然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但身體的本能就有些排斥三叔。”
“相反的,我們一回來,二叔便不鹹不淡的,我反而覺得他真實。當時懷疑他是雲家內鬼,是因爲雲缺雲越那四人的追殺,不過,事實證明,二叔果真沒有問題。”
“還有爺爺,我也一直堅信他沒有問題!”
君靈月說着說着,便又呵欠連天了。
北辰心痛不已,扶着她躺下:“靈兒,這些事情,你不要再想了,岳母大人已經跟着闇冥出去了。”
“什麼?”君靈月大驚,掙扎着要從‘牀’上爬起來。
被北辰按了下去,北辰安慰道:“你放心,以闇冥對岳母大人的情意,必不會傷害她的。”
君靈月更急了:“我知道他不會傷害孃親,我是怕他‘逼’迫孃親啊!萬一,他以我身中蠱毒之事,‘逼’迫孃親做一些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呢?”
“靈兒,少想些,岳母大人自有分寸,睡吧,睡醒了以後,岳母大人便回來了。”北辰替君靈月將被角掖好。
君靈月還是擔心孃親,卻又抵不住困盹之意,只一閉上眼睛,便睡熟了。
金鳳一路跟着闇冥踏空而去。
她不知道闇冥要帶她去什麼地方,也沒有問,只是跟在他的身後,不湊近前,也不落下,就幾十米的距離跟着。
闇冥突然停下步子,轉過頭來,看着她,一臉深情:“鳳,一千多年過去了,你爲何還要這般對我?”
金鳳表明立場:“闇冥,你應知道,我心裡只有齊天。一千多年前,我便與你說得很清楚了!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
闇冥點了點頭,又再轉身踏空而去,金鳳再不遠不近地跟着。
不知道又往前走了多久,來到了一座崖前。
闇冥縱身落下,金鳳也飛身而下。
崖下,一片梧桐樹枝葉繁茂,金鳳看一眼這片梧桐樹,眸子裡快速閃過一抹厭惡。對於這種她無法迴應的感情,她覺得是一種負擔。
而對於闇冥這偏‘激’的爲了見她對她‘女’兒下蠱的行爲,她表示深深的鄙夷與痛恨。
闇冥站到一棵梧桐樹前,轉身對金鳳道:“鳳,這些梧桐樹,在我你的時候,便開始種下。每一年,我都會來這裡種下一棵,如今,這裡,已經有一千多棵梧桐樹了,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金鳳聞言,便覺一陣惡寒,果然,除了齊哥哥的愛以外,別的,不僅是負擔還令人難受。
不過,她不會忘了正事,是爲替凰兒解蠱而來,是以,她聲‘色’俱冷:“給凰兒下蠱,便是你等了一千多年,給我的見面禮?”
闇冥笑了:“鳳,你也不要怪我心狠,若非如此,我必然見不到你。”
“現在見到了,可以爲凰兒解蠱了?”
“不,我等了一千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與你獨處的機會,我又豈能輕易放棄?”
“闇冥,你會不會太卑鄙無恥了一些?”金鳳怒,“剛纔,明明說好的,只要我跟你來一個地方,你便替凰兒解蠱!”
闇冥幽幽地笑了起來:“鳳,你還是如前世一般單純。你應該瞭解我的,不是嗎?我是一個可以爲愛不折手段的人,又怎麼會在乎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嘴裡所謂的誠信呢?我闇冥,從來不在乎別人的評價,從來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會去履行自己的諾言。我只在乎我心裡的感受,我只會跟着自己的感覺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譬如現在,我就想要這樣安靜地看着你。只要看着你,我便覺得滿滿的幸福!”
金鳳無言以對。對於無恥之人,一切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怎麼辦?那幽冥紅蠱,唯闇冥能解。若是惹惱了他,他必然不會給凰兒解蠱。
咬咬牙,她強壓下心頭的怒意與對無恥之人的不屑,她再問道:“你究竟要如何?”
“鳳,你看,這片梧桐林,你喜歡嗎?”闇冥如同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幽幽地說着。
金鳳望向那一片梧桐林,搖頭:“我不喜歡!”
闇冥此人,十分變態,十分難打‘交’道。你若說喜歡,他必然說你虛僞。是以,金鳳只好實話實說。
闇冥果然好心情地呵呵笑了起來:“鳳,一千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般真實。就算爲了替凰兒解蠱,你也不願意說一句假話。你說,這樣真實的你,你叫我怎麼放手?”
金鳳:“……”
她該說什麼,才能讓這個變態之人厭惡?
見她不說話,闇冥又道:“鳳,我相信,爲了凰兒,你會願意和我一起生活在這片梧桐林的,對不對?”
金鳳:“……”
她該說什麼呢?
似乎,不管她說什麼,這個死變態都不會給凰兒解蠱。
她該怎麼辦?
略思索,一計浮上心頭。
她與闇冥談條件道:“要在這裡生活多久?”
“呵呵呵,我自然是希望你能與我在這梧桐林長長久久地生活下去。但是我知道,就算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這樣,你看如何?你與我在這裡生活四十天的時間。隨後,我再替凰兒解蠱!”闇冥笑道,一臉憧憬。好似四十天以後他便能得到心愛‘女’人的心一般。
金鳳眸‘色’深沉,半晌,開口道:“我回去好好想想!”
“好,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給我答覆。三日後的晨時一刻,我在這裡等你!”闇冥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好!”金鳳說完,踏空而去。
回到渝鳴堂以後,她第一件事情便是敲了君靈月的房間。
北辰來開的‘門’,說靈兒已經睡下了。並且將靈兒最近的情況以及四位師父正在煉製抑制幽冥紅蠱的丹‘藥’之事一一告知了她。
金鳳坐下,點了點頭,道:“那闇冥十分難纏,讓我與他在一座崖下生活四十天才替凰兒解蠱,三日後,我必須給他答覆。闇冥此人,從不顧忌別人的感受,所以,這三日內,咱們必須想出對策!”
北辰點了點頭,眉宇深邃。
金鳳笑道:“你也不要過多擔心,只要照顧好凰兒便好,這件事情,能想到良策自是最好。若是沒有良策也不要緊,大不了便在那崖下生活四十天就是。闇冥雖心‘性’不定,毫無誠信可言,但到底,我佔了個被他愛慕的優勢,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金鳳說得輕鬆,北辰知道,岳母大人是怕他們都跟着擔心。
略思考,北辰開口道:“娘,咱們還有三天的時間,四位師父都在想辦法。還有老六,前世對蠱毒稍有涉獵,咱們一起議議,看看除了讓闇冥親自解蠱以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好!”金鳳點了點頭,再道,“夜深了,都休息吧,明早再議!”
“好!”北辰點頭。
金鳳便退出了他們的房間。
紫茵等在院子裡,看到金鳳出來,立即上前來,領她去一個已經收拾得十分乾淨的房間。
北辰又再將龍龍留下護着靈兒,他自己踏空而去,前向雲家。
他相信自己的調查,也相信靈兒的直覺。
他快速閃入雲家以後,用幻顏石將自己的身形一晃,便化作了一個黑衣‘蒙’麪人,而他的臉,也變成了一張大衆無邊扔在人羣裡也看不出來的臉了。
很快,他便閃入雲頌天的院子,放開靈識一探,他不由地皺眉,雲頌天竟然這個時候還在書房。
他收起靈識,潛於書房對面的屋頂之上,朝書房裡看過去,此刻,雲頌天正坐在輪椅裡,雙‘腿’上蓋着一條薄薄的‘毛’毯,翻動着一本書籍。他的神‘色’淡定無比,好似這書有着靜心安神之功效。
確認雲頌天在雲家以後,北辰再度返回渝鳴堂,回房間去,隨後爬到‘牀’上將靈兒摟進懷裡。
次日一早。
北辰便將藍錦寒與四位師父召集到了一起,又再請了他的岳母大人,衆人一起議事。
藍錦寒這邊,經過數日的整理,已經整理出了一些東西。
幽冥紅蠱想要解蠱,除了闇冥以外,他們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不過,之前四位師父煉製的丹‘藥’,倒是可以再在原來的基礎上改良一下。
改良過後的丹‘藥’,應該能讓大嫂堅持的時間久一點。至少,三個月以內不會命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