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末,所有參與謀反的亂臣賊子被就地格殺。
衆將士投入到清理屍體的陣營中,而幾位皇子和重臣則被墨溪帝召喚到金鑾大殿。
虞景嫣是女子,不得干涉朝廷政治,所以軒轅徹叮囑她和追命回徹王府等候消息。
“你也早點回來!”虞景嫣笑着擺手,與追命一前一後朝宮門外走。
軒轅徹脆聲應下,目送虞景嫣的身影消失不見後,才步伐匆匆的朝金鑾大殿奔去。
金鑾大殿,墨溪帝沉着臉坐在高處的龍椅上。
七皇子被五花大綁,狼狽的跪在大殿中央。除了他以外,鍾傲天的皇后女兒鍾月娥,尚書兒子鍾博,嫡長孫鍾珏玹,以及孫媳昭陽公主也被押到殿前。
鍾皇后痛哭流涕,一口咬定她不知道父親密謀造反,還哭着喊着讓大皇子軒轅昊給她作證。
衆所周知,此番謀反事件,大皇子軒轅昊是最大的功臣。
他知曉鍾傲天的謀反心思,卻沒有參與其中,還果斷將此事告知了墨溪帝,協助墨溪帝上演了一出甕中捉鱉的好戲。
鍾皇后很聰明,知道審時度勢,更知道這個時候抱誰的大腿最有利。
她哭啼啼的讓軒轅昊作證,若軒轅昊狠心戳穿她的謊言,肯定會落個絕情不孝的罪名。
思來想去,軒轅昊只得給鍾皇后作僞證,咬定她對此次謀反並不知情。
“父皇,兒臣對此事也不知情,求父皇明鑑啊!”昭陽公主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墨溪帝撐着額頭,覺得腦仁兒疼。
昭陽公主生怕此事牽連到自己,不顧大殿上諸多男子在場,猛地扯下衣領讓墨溪帝看她的身子,“父皇,兒臣這些天被禁錮在房裡,終日受鍾珏玹虐打鞭撻,簡直生不如死,真的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呀!”
“嘶!”大殿之上,衆臣接連倒抽氣,別開視線不敢亂瞄。
誰能想到,堂堂金枝玉葉竟會被虐打鞭撻呢?這鐘家果然是找死,虐打一國公主,密謀造反篡位……
墨溪帝看到昭陽公主身上的燙傷和鞭傷,氣的差點當場砍了鍾珏玹的腦袋。
他急聲召喚道:“來人,帶公主去太醫院診傷!”
頓了頓,又補充說道:“即日起,昭陽公主休掉駙馬鍾珏玹,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謝父皇恩典!”昭陽公主攥緊衣領,激動地給墨溪帝磕頭。
她知道,墨溪帝這樣說,就代表她不會受到謀反之事的牽連。
從今以後,她還是高高在上的昭陽公主。唯一不同的是,她擺脫了人婦的身份,也擺脫了鍾珏玹那個畜生!
昭陽公主被宮婢扶出金鑾大殿時,目光得意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鐘珏玹。
講真,她應該感謝鍾珏玹的變態!
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果不其然,她婚後受盡折磨,沒想到卻因此撿了個便宜。
昭陽公主離開金鑾大殿後,墨溪帝開始宣判其他幾個人的罪行。
第一個懲處的是鍾皇后!雖然她一口咬定,不知道鍾傲天的謀反計劃,但她沒教好七皇子軒轅翰,令其動了忤逆犯上的歹毒心思,這個當母親的就足以受到處罰了。
墨溪帝長嘆了口氣,並未徵詢衆臣子的意見,直接宣佈對鍾皇后的處罰——廢掉後位,幽禁冷宮!
至於直接參與謀反的七皇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墨溪帝貶去他的皇子身份,將軒轅翰打入天牢終生不得釋放。
而鍾家的兒孫鍾博和鍾珏玹,則被流放到幾百裡地外挖煤,至死不得解脫。
“皇上不要啊!”
“父皇開恩啊!”
“皇上饒命啊!”
陣陣求饒聲響徹金鑾大殿,是鍾皇后,七皇子,和鍾家兒孫慘絕的喊聲。
可惜,再慘烈的喊聲,也動搖不了墨溪帝宣判的決心。
他唯一一丁點兒的惻隱之心,已經用在了被虐打鞭撻的昭陽公主身上。
“拉下去!”墨溪帝被吵的腦仁兒疼,揮手催促御林軍將一干‘犯人’押走。
待鍾家那些餘孽被帶下去以後,墨溪帝對二皇子軒轅徹,五皇子軒轅湛大加褒獎了一番。
末了,他將此次最大的功臣軒轅昊復立爲太子。
此舉震驚了衆臣,震驚了五皇子軒轅湛,也震驚了當事人軒轅昊。
軒轅昊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快就平步青雲,重新坐回了太子之位。
他高興之餘,跪在地上叩謝皇恩,舌頭打結都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好了。
相較於衆人的驚訝,軒轅徹倒是反應平平,彷彿誰當太子他都不關心似的。
墨溪帝屏退衆人,獨留軒轅徹到乾清宮談話。
乾清宮內,父子二人相對而坐。
軒轅徹主動給墨溪帝斟了一杯茶,“父皇想談點兒什麼?”
“……”墨溪帝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接過軒轅徹的茶水小小抿了一口。
半晌,他才凝聲喚道:“徹兒,你覺得我爲何復立太子?”
內殿沒有外人,墨溪帝在混兒子面前,用了最普通的自稱——‘我’。
軒轅徹垂下眼簾,笑的吊兒郎當,“父皇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呢?”
“當然是真話!”墨溪帝不假思索的應聲。
軒轅徹笑的越發不正經,“那醜話說在前面,父皇你可不能生氣。畢竟,真話不好聽呢!”
墨溪帝揚起脣角,笑的像個和藹的慈父,“你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說過好聽的話?哪次你犯渾,我生氣責罰過你?”
“這倒也是!”軒轅徹連連點頭,坦然的說出心裡話,“以兒臣拙見,父皇之所以復立太子,是爲了平衡朝局,牽制日漸興起的鄭家。反正你已經拔掉了鍾家的根基,不怕大哥那棵不成器的幼苗興風作浪。”
聞言,墨溪帝皺起眉,覺得很不可思議,“徹兒,你爲何認定我復立太子是爲了牽制鄭家呢?難道我就不能真心實意想把江山託給昊兒嗎?”
“真心實意?”軒轅徹眯緊眸子,逐漸收起臉上的笑容,“父皇,你捫心自問,大哥能扛起墨溪國的江山重任嗎?”
墨溪帝屏住呼吸,試探的問道:“那依你之見,誰能扛起這個重任?小五和小八嗎?”
軒轅徹對上墨溪帝探究的雙眼,毫不畏懼的給出答案,“我!只有我能扛起墨溪國的江山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