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飛鷹親口承認,慕寒眼中仇恨的火光瞬間點燃。
“說,另外五人是誰?”
慕寒緊緊抓住飛鷹的手,震的鐵鏈叮叮作響。
“我宋時錦今生最大的錯事就是參與了落魂坡一戰,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也是罪有應得,怪不得誰。”
宋時錦虛弱的聲音時斷時續,好像隨時都會斷氣。
蘇兮禁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既已與巫師祭壇結盟,現在他們爲何要如此對你?”
“你違背了盟約,還是掌握了他們的機密,讓他們不得不對你嚴刑逼供?”
“因爲,我私藏了不老泉寶圖。”宋時錦說。
蘇兮毫不驚訝,好像早就猜到是這樣,繼續問道:“一張莫須有的寶圖,值得你用性命去交換嗎?”
“值得!”宋時錦繼續說,“慕王爺用命換回的寶圖絕不能落入巫師祭壇手中。”
宋時錦竟然稱呼慕凌風爲慕王爺,蘇兮越發覺得事有蹊蹺。
“你的意思是說,當時是慕王爺親自將寶圖交給你保管的了,可是這說不通啊!”蘇兮很是奇怪。
“說起來,一點也不奇怪,因爲慕王爺認出了我,知道我是太子慕凌天派去的殺手。”宋時錦說着,開始拼命地咳嗽,氣息越來越微弱。
“我答應過慕王爺要將寶圖交給小王爺,沒想到老天垂憐,讓我在最後一刻遇到了秦王,真是天意啊!”
“看到我背後的那道刀疤了嗎?割開它!”
蘇兮驚訝道:“難道你將寶圖藏在了自己的身體裡面?”
割開皮肉,黑色帶紫的血水流了出來,裡面果然藏了東西!
一指來寬的羊皮紙捲成了一根香菸的樣子,用金絲線捆着,外面還包了一層薄薄的油紙。
看着這個從宋時錦血肉中取出的東西,蘇兮看了慕寒一眼,發現慕寒也是一臉的驚訝。
巫師祭壇酷刑毒打都沒無法找到的寶圖,竟然就藏在他們眼皮底下。
宋時錦死了,蘇兮也不知道手中的寶圖是真是假,此時被困在懸崖邊上,如何離開呢?
想到玉虛宮的飛行靈獸雨鷹,蘇兮心念一動,欣喜道:“我不是還有小白嗎,真是被急糊塗了。”
鸞鳥白鳳雙翼如風,蘇兮和慕寒站在白鳳背上,向着秦王府飛去。
等蘇兮和慕寒離開,懸崖之上一陣轟鳴,不遠的山崖上又一個暗道出現了,從裡面緩緩走出兩個人影。
其中一人是流雲宗宗主封行烈,另一人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之中,竟然是那神秘的青龍使。
“青龍使大人,我們要不要追上去?”封行烈很是恭敬地詢問。
“不要打草驚蛇,寶圖落在他們手中正是計劃的一部分。”青龍使說道,“看他們去的方向,應該是回秦王府,你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行了。”
封行烈答應了一聲,不再言語。
青龍使繼續道:“寶圖上面的文字註解全都是龍語,他們就算拿到手上也沒用。”
“而且,南漳國那邊,二王子烏泰河回國之後,按照與洛陽王達成的盟約,已經派出了羅剎門高手前往燕國,向新皇帝示威,配合上聖女的計劃,燕國很快就會掀起一股血雨腥風。”
說完,青龍使縱身一躍,跳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谷底,不見了身影。
……
慕寒和蘇兮回府時,太妃李纖雲帶着如月郡主進宮去了,還沒回來。
霍管家好像有急事,一見到慕寒,就匆匆跑過來說:“王爺,皇上急着要見王妃。”
慕寒冷着臉,眉頭微微皺起。
蘇兮接過話問道:“是不是宮裡又出大事了?”
“嗯,出了件大案子。”霍管家說,“新皇登基,整頓軍械時查出了一大批以次充好的戰刀,而且還有大量的軍餉被截留不知去向。”
“哦?竟然還有這等罔顧法紀的大事,確實要嚴懲嚴打,不能讓這股不正之風在燕國滋長。”蘇兮說着,不解道,“這案子交給大理寺嚴辦不就完了,皇帝找我去幹嘛?”
“王妃有所不知,這案子牽連甚廣,其中嫌疑最大的有兩人,一人是禁衛軍統領左思,另外一人是左相蘇弘。”
聽霍管家這麼一說,蘇兮也算明白了,慕雲逸肯定知道蘇弘中飽私囊的事,在定罪之前,先找她去商量商量,畢竟蘇兮也曾是蘇家的三小姐。
蘇弘出事,蘇兮不聞不問,肯定會落下話柄。
“好吧,他人在哪裡,我去找他。”
蘇兮口中的這個他,自然指的是皇上慕雲逸了。
慕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霍管家感覺自家王爺和王妃的氣氛不對,尷尬道:“皇上正在紫水閣等着。”
蘇兮先去換了身衣裳,纔去紫水閣見慕雲逸。
剛進院子,就看見一身普通打扮的慕雲逸在涼亭裡一邊落子下棋,一邊品着香茶。
蘇兮悄無聲息的落座,說道:“皇上好雅興,蘇兮來陪皇上對弈一局吧!”
慕雲逸見她一身淡藍,清爽迷人,欣喜道:“我正有此意。”
青兒和靈兒一左一右,輪番爲他們添茶。
氣氛頓時變的十分微妙,一局將盡,到了分出勝負的關鍵點。
慕雲逸落下黑子,擡頭望着正舉棋不定的蘇兮,微微笑道:“世事皆如棋局,一子錯滿盤皆輸,王妃覺得黑子勝算幾何?”
蘇兮不慌不忙,手中白子落定,說道:“皇上,你輸了,黑子敗局已定,勝算爲零。”
慕雲逸棄子,手捧香茶,輕輕抿了一口。
“有時候,看似已經贏定的局,其實早就在他人的算計之中了。”
慕雲逸說這話的意思,是想告訴蘇兮,這局棋,他根本就是故意想讓蘇兮贏。
聰明如蘇兮,怎會不知道慕雲逸心裡的小九九,笑道:“皇上故意讓棋,不會是爲了朝中瘋傳的軍械軍餉的案子吧?”
“秦王妃機智過人,一猜即中,我正是爲此事而來。”
“此案牽連甚廣,新政剛立,必須嚴明法紀,蘇相與禁衛軍統領左思嫌疑最大,不過,昨夜左思被人發現在家畏罪自殺了,蘇相趁機把一干罪名全部推到了左思身上。”
“你出自蘇家,我想讓你親自督辦此案,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