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暖意讓簡鈺原本有冰冷的心也生出一分暖和,從今往後,他不再是一個人了,從今往後,有了一個與他同生共死之人,他視她若珍寶,她對他不離不棄。
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卻也非常的好。
簡鈺在最初遇到蘭晴萱的時候,只是喜歡她,所以想和她在一起,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互扶持,那種感覺已經有了巨大的轉變,他覺得他是幸福的,所以纔會遇到她。
簡鈺回到王府之後就開始統籌所有的事情,夜瀾和戰殺等人頓時忙成了一團。
因爲這一次南下的事情重大,需要備許多的藥材,所以這一次幾乎所有的暗衛都行動了起來。
蘭晴萱這幾日也不得閒,她找來了不少的書冊查看這個朝代關於瘟疫的計載和症狀,然後她開出了一張長長的方子,讓暗衛們再添幾樣藥材的採買。
簡鈺這一次帶命領命南下控制疫情,雖然說這一次明面上負責的人是簡單,但是朝中的大臣們一致認爲這件事情簡鈺出手必定能辦得妥妥當當的。
只有少數的大臣們心裡存疑,他們覺得簡鈺雖然能力極強,文采武功舉世無雙,是天縱奇才,但是瘟疫之事,卻屬於一種病症,那種病症並不是一個人強大就能解決得了的,他的身邊還需要極高明的大夫以及好的運氣。
而在此時,京中關於蘭晴萱醫術高明的事情也四下流傳開了,有人把蘭晴萱治病的事情傳得神乎其神,那些抱有懷疑態度的大臣們卻覺得這不過是簡鈺穩定民心的法子罷了,一個女子的醫術再高明,能高明到哪裡去?
也不怪那些大臣們會這樣想,在這個朝代,因爲女子不能拋頭露面,所以根本就沒有女大夫,不能拋頭露面給人看診的大夫,又哪裡能算得上好大夫?
當傾詩把京中的那些傳聞學給蘭晴萱聽的時候,蘭晴萱只是一笑置之,別人會如何想,那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此時要做的是將藥材準備充分,將病情多加了解,這樣的話到了南方之後也不至於那麼被動。
倒是傾詩有些忿忿不平地道:“最是討厭那些看不起女子的人了,王妃的本事比起太醫來都要高明得多,卻被他們如此詆譭,這一次王妃將瘟疫控制住了,就能狠狠打他們一記耳光了。”
蘭晴萱聞言只是笑了笑,並不多言。
傾詩卻已經開始在收拾包裹了,相較於傾詩的激動,錦娘就要冷靜得多,她輕聲問道:“王妃這一次南下打算帶誰去?”
“南方太過危險,你們我一個都沒打算帶。”蘭晴萱淡聲道。
錦娘還沒來得及說話,傾詩就從屋子裡跳出來道:“什麼?王妃不帶我們去?那怎麼可以!王妃的身邊怎麼能沒個伺侯的人?”
錦娘也道:“我知道王妃是爲我們好,怕我們有危險,但是我們都願意陪着王妃一起南下!王妃的份那麼尊貴都願意以身涉險,我們又有什麼好怕的?”
傾詩附和道:“王妃若是不帶我們去,我們就偷偷地跟過去,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跟在王妃的身邊。”
蘭晴萱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身邊有沒有人伺侯原本是不介意的,在她看來,倆人於她有若親人,能少一個人涉險就少一個人涉險。
她此時聽到兩人的這番話,心裡倒有些感動。
她輕聲道:“若是你們都想好了,那就陪我起南下吧!”
傾詩歡天喜地的繼續回房收拾東西,她那副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南下面對瘟疫,反倒有些像是出遠門遊玩一般。
蘭晴萱看到這樣的傾詩,不由得想起性子相對沉穩的傾畫,若是傾畫在,想來也會和傾詩一樣跟着她南下,她此時覺得自己有些無能,都過去那麼長的時間了,她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殺死傾畫的真正凶手。
她的眸光有些飄遠,眼裡透出了幾分冷意。
錦娘比傾詩要穩重得多,伸手敲了傾詩一記暴慄道:“好生收拾東西,不要丟三落四。”
傾詩嘻嘻一笑,給了她一記鬼臉。
蘭晴萱看到傾詩的樣子眼裡的笑意濃了些,傾詩前些日子因爲傾畫的死沉悶了好長時間,直到近日才又開朗了起來,她喜歡看到傾詩歡笑的樣子,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活着的人總歸需要走出來,未來的日子還要繼續。
因爲她向簡鈺要了一些醫書,這天下午,夜瀾抱了一大堆的醫書送到蘭晴萱的面前道:“這些醫書我也不知道哪些有用,王爺說王妃想要看看,所以我就都抱過來了。”
其實簡鈺並沒有讓夜瀾抱那麼多的醫書給蘭晴萱,只是讓他象徵性的給蘭晴萱找幾本,因爲簡鈺怕累到蘭晴萱。
而夜瀾覺得這一次南下控是瘟疫之事,蘭晴萱是其中的關鍵,他甚至覺得他們的命很可能都握在蘭晴萱的手上,所以他覺得出門前多做一些準備是沒有錯的。
蘭晴萱看到那堆得像山一樣高的醫術嚥了一口口水,就算她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這些書全部看完。
她精略的翻了翻,把裡面沒用的醫書先翻出來放在一邊,然後其他有用的再分了一下類,然後選出其中的二十幾本對夜瀾道:“你將這些醫書尋個箱子裝起來,我現在看不完,帶在路上慢慢看。”
夜瀾應了一聲,忙將那些醫書抱了起來。
只是他抱着醫書轉身的時候,傾詩恰好從屋子裡風風火火的走了出來,兩人頓時撞在一起,夜瀾手裡的醫書灑了一地。
夜瀾瞪了傾詩一眼,傾詩伸了伸舌頭,忙幫着他撿書。
有一本恰好掉在蘭晴萱的身邊,她伸手撿起來隨意的翻了翻,見到裡面有一條記載和這一次從南方那邊傳回來的病症極爲相似。
蘭晴萱忙細細查看,只是那頁書只有記載,在醫治之法上卻寫着一行字:“天罰衆身,此疫症暴烈狠毒,得者無藥可醫,建議發現此類病人後,直接以烈火焚之,以絕病源。”
蘭晴萱看到這行字只覺得心裡一陣冰涼,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兩世爲人,對中醫和西醫都有獵涉,這一次的病症她也細細看過了,和她在二十一世紀看到的那些病例完全不一樣。
她之前覺得以她的醫術,必定能從中找到治病的法子,但是在這一刻,她的心裡又生出了幾分擔心。
傾詩見她的眉頭皺成一團,問道:“王妃,怎麼呢?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蘭晴萱不願讓她們再爲此事擔心,當下笑了笑後搖頭道:“沒什麼,只是見這醫書上的病症胡亂計較,心裡惱這記載之人罷了。”
夜瀾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本醫書的名字後有些好奇地道:“那是季柄先生的醫作,王妃看出來中間的不妥之處嗎?”
“季柄先生?”蘭晴萱微皺眉頭道:“他的醫術很高明嗎?”
夜瀾像看怪物一樣看蘭晴萱道:“王妃的醫術那麼高明,沒有聽說過季柄先生的大名嗎?”
蘭晴萱所知曉的醫道聖手,有如華陀,扁鵲,李時珍之類中國歷史上有記載的名醫,對於這個不存在於中國歷史上的朝代的名醫,她還真的就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雖然也看了一些醫書,但是她自穿越過來後就一直極忙,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細想醫書上記載的那些人物,因爲她平素關心的也只是藥草和藥方罷了,對於名醫還真沒有用心去記過。
此時夜瀾這麼一提,她倒想起來了,她之前在很多本醫書上都有看到季柄先生的大名,她也纔想起來曾經看到過的故事,說季柄先生醫術高明,但是卻沒有太多的醫作流傳於世。
她輕咳一聲後道:“季柄先生的大名自然是聽說過的,只是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他的醫作,此時看到這本書沒有看署名,卻沒料到這書間竟是季柄先生寫的。”
她這個說法也能自圓其說。
夜瀾不疑有他,只淺笑道:“王妃說的是,季柄先生的醫作的確很少流傳於世,這本醫作還是前朝留下來的孤本,是王爺之前見王妃喜歡醫書,所以讓我們收集的,原本想過段時間再送給王妃,卻沒有料到此時竟就派上了用場。”
蘭晴萱笑了笑,心裡卻有些鬱悶,如果這本醫書只是尋常的醫者所寫,那麼她倒覺得沒什麼,但是若是傳說中的季柄先生留下來的話,那麼就證明這一次的疫病極爲厲害,至少讓季柄先生這個在這個時代有如華陀一樣厲害的神醫也無能的病症,就算是她,想要治好只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因爲有了這個認知,她的心裡頓時又生出了幾分擔心。
她隱隱覺得,這一次的南方之行,怕是比她想像中的要困難得多,也要危險得多。
她拿起那本醫書細細地看了看,見裡面對其他病症的介紹以及醫治之法的確甚是高明,她伸手揉了揉眉心,坐在那裡暗暗出神。
蘭晴萱知道此時最好的法子就是勸簡鈺不要南下,但是皇帝的聖詣已下,他不可能不管簡單,所以他一定會去,這個法子便是行不通的。
再則她做爲一個醫者,她在聽到如此厲害的病症之後,心裡也有些好奇,也想看看這病到底有多厲害,若是那病症真的無比厲害的話,傳染又那麼強的話,那麼就算他們躲在京城裡,那病也終有傳過來的一天。
且她也不是那種喜歡逃避的人。
她想到這裡心裡的那些經猶豫也徹底打消,只是考慮到這一次南行的難度,她覺得需要多做一些準備,於是她便又命人多準備了一些藥草。
皇帝只給了簡鈺和簡單三天的準備時間,到了出發前的那個晚上,蘭晴萱讓人去給田問秋再送一盒藥,以她的經驗,田問秋把這一次的藥用完之後,臉上的傷疤也就會徹底消失了。
只是錦娘纔拿着藥出去,田問秋卻來了,蘭晴萱此時忙得緊,也沒空理會她,只道:“田姑娘放心,等這一次的藥用完之後,你就又是那個美貌無雙的美人了。”
田問秋站在那裡沒有說話,蘭晴萱覺得有些不對勁,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的眼眶一片通紅,她見蘭晴萱看過來,輕聲問道:“王妃,這一次南下會有危險嗎?”
蘭晴萱此時也不好回答她,只淡淡地道:“你就好生在田府備嫁吧,我想八月之前我們應該都能平安回到京城。”
田問秋聞言眼裡的憂色絲毫未褪,輕聲道:“九皇子這一次領了這件差事,是不是就是不願意和我成親?他是刻意去尋死嗎?”
因爲治病的緣故,近來蘭晴萱和田問秋也熟悉了起來,蘭晴萱覺得田問秋也是一個不錯的姑娘,只是簡單不喜歡她罷了。
蘭晴萱淡聲道:“每個男兒都想建功立業,九弟想在成前之前做出一些功績來,我覺得他的想法不錯。”
田問秋幽幽地道:“王妃就不用騙我了,我心裡明白的。”
她說完伸手抓住蘭晴萱的手道:“王妃,我是不是從頭到尾都錯呢?”
兩人此時靠得很近,蘭晴萱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裡的憂傷和無奈,蘭晴萱把她的手拉開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九弟有事的,你安心待嫁便好。”
她越是這樣說,田問秋就越是不放心,她輕聲道:“我知道王妃是在騙我。”
蘭晴萱笑了笑,田問秋又道:“這一次南方瘟疫的事情我也打聽過了,據說兇猛異常,只要染上病症者,就沒有一人能活下來,王爺和九皇下子手足情深,願意陪他涉險,王妃和王爺感情深厚,所以也願意陪王爺涉險。”
蘭晴萱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倒有些許意外,當下似笑非笑地道:“你想說什麼?”
“我在想,我是不是還要再爲自己爭取一回。”田問秋的眼睛一片通紅道:“這幾日我把這些事情全部想了一遍,心裡一直是不安的,我想了想,也許這一次我和他同生共死之後,他也許會改變對我看法。”
這幾日簡單要南下控制疫情的事情在京城裡傳得風風雨雨,而田問秋的父兄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都覺得簡單這一次南下只怕九死一生,也是簡單的身份了尊貴,此時又是爲國事奔忙,他們也不好意思退婚,但是言下之意,卻是希望田問秋能忘了簡單。
對於家人的這般想法,田問秋心裡發寒,她和她的父兄吵了一架,她的父兄告訴她,這一次的瘟疫很可能無藥可醫。
她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裡害怕,所以纔來找蘭晴萱。
當她看到蘭晴萱在翻看醫書的時候,她的心裡就更加不安起來,只是那種不安在抓到蘭晴萱的手的那一刻徹底放大。
此時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着,那從心底生出來的恐懼和無奈似要將她吞沒。
蘭晴萱的心裡生出警覺,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田問秋咬着脣道:“我求王妃帶我一起南下!”
蘭晴萱聞言揉了揉眉心道:“爲什麼?”
“因爲我想陪在九皇子的身邊。”田問秋輕聲道,她原本語氣裡透着幾分不自信,但是在這句話說完之後,她的語氣就變得極爲篤定了。
蘭晴萱冷笑道:“但是你應該很清楚的知道,九弟未必願意看到你。”
“我知道,所以我纔要去。”田問秋無比堅決地道。
蘭晴萱看到她那雙含着淚卻無比堅決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裡的感覺,她直接拒絕道:“對不起,我不能帶你去。”
田問秋的眼裡難掩失望,她知蘭晴萱心志堅定,她就算求蘭晴萱也是沒有用的,於是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王府。
蘭晴萱單手撐着頭,原本打算再看一下醫書,但是此時她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再看下去,她想這個世上的最令人瘋狂的也許就是愛情。
田問秋明知道簡單不喜歡她,卻還想爲了愛情努力一把,那種決心就有如飛蛾撲火,帶着義無反顧的決心。
蘭晴萱幽幽地嘆一口氣,田問秋是這副樣子,只怕此時在相府的蔣湘婷也好不到哪裡去。
昨日蘭晴萱收到蔣湘婷的消息,說是明日要和楚國公府的嫡子訂親,這一場婚事來得有些快,蘭晴萱知道那不過是因爲蔣湘婷想要斷了簡單的念想,這個決定其實不管是對蔣湘婷還是對簡單都是有些殘忍的。
蘭晴萱的眸光幽深,訂婚宴和簡單南下的日子重疊,這件事情本身就又是另一番殘忍。
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不願意再去想這些事情,她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治療瘟疫的法子,其他的事情此時想太多可能都是多餘的。
她這般一想,心裡才又安靜了些,她將雜念拋開,繼續看醫書。
這天晚上,她忙到很晚,思索了良久,纔想出幾個暫時可行方子,但是那些方子也只是暫時可行,因爲沒有到南方看到那些病人之前,她想出來的那些法子都未必有用。
所以她如今能做的事情就是儘量多帶一些藥材去,這樣到了南方之後要試藥配藥的時候不至於那麼被動。
她感覺已經有些疲憊了,看了一眼沙漏,此時已經子時,而簡鈺還沒有回來,她知道他也有其他的準備,這一晚上,只怕他們都睡不好。
而她實在是太累了,此時往牀上一趟,竟直接就沉沉睡了過去,第二天天還沒亮,她感覺有人在看喊她,她睜開眼睛一看,卻見簡鈺已經穿好衣服守在她的身邊。
簡鈺看着她眼眶周圍的黑眼圈,心裡有些心疼,輕聲道:“馬上要出發了,到車上再休息吧!”
蘭晴萱微微一笑,起來簡單的洗漱一番之後就和簡鈺出了門。
這一次南下帶得最多的就是藥材,滿滿的裝了幾十輛馬車,而他們隨身的東西卻只用一輛馬車就已經裝下。
依着規矩,一行人需要到送行臺那裡先扣謝皇帝,然後才能出發。
他們到達送行臺時,皇帝已經在那裡等着他們,皇帝看到他們只說了一句:“朕要你們平安回來。”
幾人謝過之後就正式出發。
皇帝此時的心情無比複雜,繁雜的思量在最後只化做長長一聲嘆息。
城門的高牆之上,簡仁和簡義看着簡鈺的馬車緩緩朝南駛去,兩人的心裡都有些興奮,在他們看來,雖然他們鬥得再厲害,但是還是有簡鈺這麼一個共同的敵人,此時簡鈺南下,他們都盼着簡鈺不能再回來。
只是兩人的心裡都這樣想,面上卻都裝做一副很是捨不得的樣子,簡仁道:“願上天保佑三弟平安回來,大秦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來做。”
簡義也附和道:“三哥是天縱奇才,這些年來,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他出手,就沒有做不好的,所以我相信,三哥必定會能平安回來。”
簡仁看了他一眼道:“以後我會在宮裡每天替他祁福。”
“太子有心了,三哥和九弟這一次必定會順風順水。”簡義接話道。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此時兩人心裡的想法都能猜得到,都在心裡罵對方虛僞。
而這一笑,是兩人這幾個月來第一次爲對方露出笑意,雖然那些笑容都是假的。
簡仁看到簡義的樣子,在心裡發誓:“趁着這一次簡鈺和簡單都南下了,我一定要想辦法把簡義除掉,簡義再一死,往後就再也沒有人能撼動我的太子之位了。”
簡義看了一眼簡仁,心是殺機濃郁:“簡仁就是個大賤人,這樣的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做一國之君的,他若是做了一國之君,必定會生靈塗炭,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除掉他,我這是在爲天下蒼生着想。”
相對而笑的兄弟倆,心裡都存了欲置對方於死地的想法,於是兩人面上的笑意對方都覺得很假。
簡仁也不想和簡義久呆,笑道:“本宮還有很多公務沒有處理,就不陪五弟了,你在這裡多送三弟和九弟一程吧!”
簡義也巴不得簡仁早些離開,微笑道:“太子去忙吧!三哥和九弟已經走遠,我在這裡多看一會。”
兩人分開之後,簡仁就直接去了他在京城的私宅,他進去之後管事就道:“太子爺,曲姑娘已經在這裡等了你一個時辰了。”
簡仁點了點頭,直接就走了進去。
此時曲綰心就站在一個亭子裡,她今日着了一身淺黃色的衣裙,整個人看起來一片粉嫩,她看到簡仁之後輕輕施了一個禮道:“太子詔我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簡仁看了看她後道:“你家主子要離開京城南下了,你不去送送他?”
“他此時讓我呆在別院裡,所以我不能來送他。”曲綰心淡淡地道。
簡仁笑道:“你還真是聽他的話。”
曲綰心的眸光幽深,卻淡淡地道:“其實細算起來,他只是我以前的主子,並不是現在的主子,在他把我從王府裡趕出去的那一刻,他已經算不得是我的主子了。”
曲綰心的這句話讓簡仁很滿意,他看着曲綰心道:“你能這樣想,本宮很開心。”
他見曲綰心嬌柔秀麗,此時站在那裡嬌嫩嫩的似初綻的花朵,心裡不禁有些癢,伸手就去摸她的臉,她不着痕跡的避開道:“若太子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簡仁笑道:“洛王還真是狠心,竟能將你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抿於千里之外,若是換做本宮,本宮必定是捨不得的。”
他這句話聽在曲綰心的心裡多少是有些噁心的,她淡淡地道:“我不過是個下屬,又哪裡及得上洛王妃?王爺鍾情於王妃,我於王爺不過是一介芥草罷了。”
“若是你能替本宮辦好這件差事的話,等本宮即位之後可以讓你做本宮的貴妃。”簡仁色眯眯地道。
貴妃是僅次於皇后之下的妃子,依着大秦後宮裡的規矩,一個皇后,兩個皇貴妃,四個妃子,八個嬪。
“謝太子殿下。”曲綰心輕聲道,卻並沒有拒絕他。
簡仁看到她這副樣子,心又開始癢了起來,微笑道:“本宮盼着本宮能早些登上極位,到時候就能好好疼你了。”
他說完再次去摸曲綰心的臉,這一次曲綰心沒有再拒絕,只是面上的表情還是不自覺的僵在了那裡。
簡仁對於她這樣的反應略有不滿,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心急,他的眼角帶笑道:“但是現在在簡鈺和蘭晴萱的眼裡,你對簡鈺還是有些想法的,所以他這一次南下涉險,你不可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我需要什麼樣的表示?”曲綰心問道。
簡仁輕笑道:“也不需要太多的表示,你只需要追隨過去就好。”
曲綰心扭頭看向簡仁,簡仁的眼裡有了一抹狠厲道:“你暗中跟過去就好,不過以簡鈺的本事肯定會發現你的行蹤,所以也算是明着跟了過去。”
“太子想讓我做什麼?”曲綰心問道。
簡仁笑得得意而又陰毒:“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本宮只要你在適當的時候出手置簡鈺於死地就可以了。”
曲綰心的眉心一跳,問道:“適當的時機?”
簡仁緩緩地道:“沒錯,適當的時機,若他能找到解瘟疫的法子的話,你就想辦法殺了他,若是他找不到法子的話,那就讓他染上瘟症,讓那場疫病奪掉他的性命。”
曲綰心擡眸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真是個聰明的美人,本宮越看越喜歡你。”簡仁微笑道。
曲綰心往後退了一步道:“我去準備一下,馬上去追洛王。”
簡仁點了一下頭,曲綰心頭也不回的離開。
簡仁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一聲道:“小賤人,還挺有脾氣的,只是你現在有脾氣,總有一天本宮會讓你在本宮的面前成爲一隻溫順綿羊。”
他一想到這些事情,眼裡的得意就又濃了些,他之前其實也曾見過曲綰心好幾回,只是之前他並沒有把曲綰心放在心上,如今這般一看,他覺得她還真有些撩人,和太子妃薜楚珊是完全不同類型的美人。
一想到薜楚珊,簡仁的心裡又有些不高興,這些年來,薜楚珊管他管得緊,他和個女人親熱一下,薜楚珊都得到皇后那裡告他的狀,然後皇后就會說他幾句,這種感覺簡仁非常討厭。
只是如今的薜楚珊還有些用處,他還不能把薜楚珊怎麼樣,但是等他登上極位之後,一定不對對薜楚珊客氣。
蘭晴萱和簡鈺坐了一天的馬車後,在黃昏的時候尋了間客棧住了下來,這是她和簡鈺自相識以來,第二次一起出門,第一次是兩人一起進京。
兩人下了馬車之後,簡鈺見簡單心事重重地站在客棧前,他問道:“怎麼呢?”
簡單搖頭道:“我沒事,三哥去陪三嫂吧!”
簡鈺淡聲道:“湘婷今日與楚國公府的嫡子過文定,楚國公的那個兒子我也見過一回,也是個不錯的男子,湘婷嫁給他應該也能幸福。”
簡單的身體一僵,簡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管你此時的心裡想的是什麼,你此時已經在南下的路上,那麼就先將其他的事情拋一拋吧!”
“是,三哥。”簡單點了點頭。
他今日出京城的時候,其實還曾想着要回去看一眼,但是他也知道就算是回去看了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這一次南下生死未卜,還將簡鈺也拖了進來,他其實已經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對不起簡鈺。
簡鈺知他的想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天色已經晚了,又趕了一晚上的路,想來你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簡單輕應了一聲後道:“三哥也早些休息。”
簡鈺點了一下頭,知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想通,他勸再多也沒有用。
他覺得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簡單應該能成長起來,當然,這個前題是他們這一次安然度過這一劫。
幾人用過晚飯之後天已經黑透,入夜後的客棧很是安靜。
因爲簡鈺他們人多,所以早已經將客棧全部包了下來。
此時四周一片寂靜,偶有飛鳥振翅從天邊飛過,帶來點點聲響,這樣的春日,連蟲鳴聲也幾乎沒有。
突然傳來一聲驚叫聲,簡鈺當即醒轉,直接抽起放在案上的長劍,蘭晴萱也醒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呢?”
“不知道。”簡鈺輕聲道:“你在這裡等着我,我出去看看。”
蘭晴萱搖頭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簡鈺想着若是她一個人留在這裡的話,若是有人半夜摸進來反倒不好,將她帶在身邊固然有危險,但是在他身邊他也更加放心。
他輕輕點了一下頭,一手拎着劍,一手牽着她的朝外走去。
此時夜瀾已經過來回報了:“王爺,有人夜闖客棧。”
“什麼人這麼大膽子?”簡鈺皺眉道。
夜瀾看了他一眼道:“是個女子,和九皇子還很熟。”
“女子?”簡鈺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
夜瀾又補充了一句:“是的,是女子,而且還不止一個。”
簡鈺的眸光微微流轉,夜瀾輕咳一聲道:“九皇子已經過去了,王爺和王妃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簡鈺和蘭晴萱對視了一眼,然後一齊點了一下頭。
簡鈺的暗衛都是訓練有術的千里挑一的高手,今夜值守的暗衛發現有人闖客棧之後,就直接將人圍了起來,剎那間,原本黑燈瞎火的客棧裡燈火一片通明。
客棧的老闆何曾見過這陣仗,早已經嚇得躲在櫃檯後,一句話也不敢說。
夜瀾領着簡鈺到了客棧的院子裡,見簡單一臉茫然地站在那裡,在他的面對面,站着臉糊滿了泥巴的田問秋和男裝打扮的蔣湘婷。
蘭晴萱沒有料到兩人都跟了過來,頓時愣了一下,她看了兩人一眼,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簡鈺也覺得有些無語,皺眉道:“你們兩個半夜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蔣湘婷和田問秋幾乎異口同聲地道:“我們是來找九皇子的。”
倆人說完這句話後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有些不自在,當下又將頭別外另一側。
蘭晴萱一看這光景,知道今夜的事情怕是有些麻煩了,她的眸光微微一斂後道:“你們進來說話吧!”
她方纔已經看到蔣湘婷的手上有道傷口,雖然不算太深,但是還在流血。
而田問秋也沒比蔣湘婷好到哪裡去,身上也有好幾個傷口,也不知是自己摔傷的,還是簡鈺的暗衛誤傷的。
此時心情最複雜的當屬簡單,他看了看倆人後道:“你們不要進去了,都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們。”
蔣湘婷的眼裡有了淚光,田問秋卻將下巴揚起來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我想看到你,你想借這次南下的機會逃婚,門都沒有!”
簡單的面上的肌肉抖了抖,扭過頭不理她。
蔣湘婷咬着脣道:“我也覺得你這一次的行爲實在是太不理智。”
“我不理智,難道你們就理智了嗎?”簡單冷冷地道:“你們都是千金小姐,一個人從家裡跑出來,就不怕出事。”
“那是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蔣湘婷和田問秋異口同聲地道。
簡單被兩人這般一嗆,頓時愣了一下。
蘭晴萱見倆人的樣子默契十足,雖然今天她們之間之前的關係不算太好,但是因爲心裡喜歡的是同一個人,所以兩人此時心裡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
兩人的性格雖然相差很大,但是又都是那種敢作敢當的女子,此時說的話,自然也就一樣了。
她心裡有些好笑,在旁打圓場道:“夜深了,就算是讓她們回去怕是也不太安全,這樣好了,今夜先在這裡住一晚,有什麼事情明天一早再說。”
“我們不走。”蔣湘婷和田問秋又異口同聲地道。
兩人說完這句話,又互相看了一眼,雖然她們對彼此是有些敵意的,但是此時卻又都輕笑了一聲。
簡單怒道:“不走?你們跟着能做什麼?”
兩人正欲說話,蘭晴萱已經淡淡地道:“她們身上都有傷,我給她們包紮一下吧!”
她說完拉着兩人的手回了房。
簡鈺看到這幕情景心裡也想笑,他伸手拍了拍簡單的肩道:“九弟,不錯啊!你不過南下而已,竟有兩個美人跟了過來,在京城裡,他們都說我風流,但是我卻覺得我的那點風流根本就沒有辦法和你比啊!”
簡單聞言哭笑不得,他扁着嘴道:“三哥,你就不要笑話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們之間的事情,她們這樣追過來,我可怎麼辦?”
“你要怎麼辦我不知道。”簡鈺笑道:“但是我覺得你此時心裡其實還是開心的,下午的時候不是還在後悔沒有去蔣府搶親,此時你要搶的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心裡應該很高興纔是。”
簡單無語,簡鈺又打趣道:“不過我覺得此時的心情其實也有些複雜,如果只有蔣湘婷一人跟來,你可能會笑一笑,但是如今田問秋也跟過來了,你同時面對她們兩個人,你的心情可能就有些不一樣了。”
簡單瞪了簡鈺一眼,卻道:“三哥,我現在該怎麼辦?”
“兩個法子。”簡鈺淡聲道:“一個是把她們趕走,但是你剛纔已經試過了,這個法子很可能行不通,她們倆個又都是那種有膽色的女子,性子還有些偏激,你若是將她們趕得狠了,她們要是做出尋短見什麼的事情來,估計你到時候會更加後悔。”
簡單的臉成了苦瓜臉,問道:“那第二種法子呢?”
“第二種法子就是帶着她們一起南下。”簡鈺說完這句話拍了拍他的肩,然後轉身離開。
簡單聞言就覺得更加頭大了,他上前一把拉住簡鈺道:“三哥,還有沒有第三種法子。”
“有。”簡鈺笑了笑,他見簡單的眼裡滿是期盼,當下不緊不慢地道:“第三種法子就是直接拿刀把她們殺了,左右你不帶她們走,她們是死路一條,你要是帶她們走,南下之後也許會有生命危險,到時候她們可能都會死,晚死不如早死,死在別人的手裡不如死在你的手裡,你直接拿劍把她們殺了最乾脆。”
簡單聽到這句話差點就要哭了,他鬱悶地道:“你還是不是我三哥!”
“當然是,如假包換。”簡鈺笑眯眯地道:“是你讓我替你想的法子,這法子我可都替你想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簡鈺離開後,簡單站在院子裡是真的想哭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她們會這樣跟過來,她們這樣跟來了,那他又要怎麼辦?
簡單長長地嘆了一品氣,簡鈺說的那三個法子雖然都有些玩笑的意味,但是他心裡知道,這件事情一旦處理不好,只怕真的會發生簡鈺說的結果。
簡單伸手揉了揉眉心,頓時有些六神無主。
蘭晴萱給田問秋和蔣湘婷處理完傷口之後,兩人坐在那裡都沒有說話。
蘭晴萱看了看兩人後道:“今夜天已經不早了,你們就在這裡休息吧,等明日一早,我請王爺派人送你們回去。”
兩人都低着頭,沒有說話。
蘭晴萱看了兩人一眼,開始收拾東西。
田問秋終是道:“我是不會離開的,就算是死,我也要跟着他一起死。”
她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蘭晴萱抿了一下脣,眼裡有些無可奈何,昨夜田問秋來找她的時候,她就擔心田問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卻沒有料到田問秋一個人跟了過來。
只是田問秋跟過來的事情蘭晴萱心裡還有點譜,不覺得太過意外,反倒是蔣湘婷,此時這樣跟過來,就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她看着蔣湘婷道:“你今日不是和楚國公的世子訂婚嗎?怎麼到這裡來呢?”
“我反悔了。”蔣湘婷咬着脣道:“前幾日我聽說九皇子要南下,我就開始後悔了,我知道他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來,但是我卻覺得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
蘭晴萱想起上次她還爲簡單自盡過,知道她這句話並不全是虛的。
蔣湘婷的語氣微微一頓後道:“我知道王妃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我也知道我曾經許諾過王妃什麼,也知道自己答應過田問秋什麼,但是那些在此時一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真的做不到不管他。”
蘭晴萱對於他們三人的事情已經無言以對,她長長地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這樣追過來,只怕蔣相和蔣夫人很難做,然後對楚公子也不太公平。”
蔣湘婷的頭低了下來,她輕聲道:“我知道我這樣做有些任性,但是這些年來我都守着那些禮數過來了,但是那些禮數未曾有一日讓我覺得快樂,我又爲何要顧忌那些禮數?”
蘭晴萱聞言愣了一下,蔣湘婷的頭緩緩擡了起來,靜靜地看着蘭晴萱道:“我想像王妃一樣,能爲自己的幸福爭取一把,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這些事情,我在想,若是我將這段情掐斷,然後以後就守着那無趣的人生過一輩子,這是我想要的日子嗎?”
她這個問題也沒指望蘭晴萱回答,蘭晴萱看着她,眸光深了些。
她的眼裡有了一抹淚光道:“我細細一想,那絕不是我想要的日子,與不愛的人纏綿,與不愛的人生兒育女,與不愛的人一起在這時光里老去,那樣的人生對我而言太過殘忍。”
蘭晴萱忍不住道:“但是人生並不是只有愛情,還有其他的東西。”
“我知道。”蔣湘婷輕聲道:“王妃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以前也一直是這樣想的,總覺得自己不能太過任性,要顧全大局,但是我愛的人爲了我都已經走上了死亡之路,我又豈能還一直在那裡看着?”
“南下未必就會死。”蘭晴萱輕聲道。
“也許吧!”蔣湘婷咬着脣道:“但是我瞭解他,在他選擇南下的時候,怕是就沒有想過要活下去。”
蘭晴萱聽到這句話,覺得蔣湘婷是真的很瞭解簡單,她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蔣湘婷又道:“我知道我這一次的行事太過瘋狂,也太過任性,甚至還有些不顧一切。”
蘭晴萱定定地看着她,見她那雙秀美的眼睛裡滿是堅定,然後聽得她近乎一字一句地道:“但是我不後悔,若讓我平安地呆在京城裡聽到他的死訊,我不如和他一起去死。”
蘭晴萱斂了斂眸光,她的話說到這一步,蘭晴萱也不能再勸她回京城,只問道:“京城那邊的事情你是怎麼處理的?你今日又是如何從蔣府出來的?”
蘭晴萱知道京城裡的大戶人家的小姐要出來一趟並不容易,今日又是蔣湘婷和楚國以嫡子定親的日子,一定有人寸步不離地守了蔣湘婷的身邊,所以蔣湘婷此時出來必定有人接應。
蔣湘婷輕聲道:“是我母親放我出來的。”
蘭晴萱立即就想起了蔣夫人那張滿是關切的臉,她頓時就完全明白蔣湘婷爲什麼能出來了,蔣夫人在看到蔣湘婷自殺的事情之後,怕是再也不敢冒任何的險了,所以在知曉蔣湘婷的心思後,就直接把蔣湘婷放走了。
蘭晴萱由衷地道:“你有一個好母親。”
“但是我讓她傷心了。”蔣湘婷紅着眼道:“昨夜裡我告訴母親我的決定後,母親哭得像個淚人一般,我覺得我的那個決定實在是太過自私了,但是卻還是自私了一回。”
蘭晴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這樣一離開,楚國公府那邊必定很沒有面子,這件事情必定會四下傳開,往後你再無退路了。”
“沒有退路就沒有退路。”蔣湘婷咬着脣道:“若有退路,我也許還會想着要回頭,如今將退路完全斬斷,對我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
蘭晴萱理解她的心情,只是此時心裡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此時的心情,她愣了半晌之後終是輕聲道:“也許你說的都對,沒有了退路,所到就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