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心在旁道:“三嫂好生厲害,那些太醫費了那麼大的勁也沒有將三哥救醒,你施了幾針竟就將三哥救醒了!”
這幾日的擔心與牽掛,盡在這一笑之中,這中間的感覺,只有兩人能體會得到。
蘭晴萱看到他這般笑,也回了他一記淺笑。
蘭晴萱從懷裡取出銀針替簡鈺施了幾針,簡鈺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見她坐在他的牀畔,沒有說話,只是朝她微微一笑。
只是這些話他們看得清楚,卻斷然不能在人前說的,於是齊齊向她告退,然後緩緩走了出去。
衆太醫有些憐惜地看了一眼蘭晴萱,見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而簡鈺卻又成了這副樣子,他們發自內心覺得她也是個苦命的。
因爲之前皇帝曾發過話,若他們治不好簡鈺的話,就會要他們的命,給簡鈺治病這事,絕對是件苦差事,因爲在他們看來,簡鈺真的無藥可救了。
那些太醫原本就爲簡鈺的病煩透了,此時聽到她的這句話齊齊鬆了一口氣。
衆太醫看見蘭晴萱進來了,先給她施了一個禮,蘭晴萱淡聲道:“有勞各位太醫了,皇上說了,以後洛王的病就交給我來診治了,就不勞各位費心了。”
簡心咧嘴一笑,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簡鈺住的宮殿,此時屋子裡有好些太醫正在會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見,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是大家又都知道,要治好簡鈺的病實在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蘭晴萱笑了笑道:“你一定會遇到的。”
“三嫂和三哥的感情真是好。”簡心微笑道:“你心裡心心念念想着的人是他,他心裡心心念念想着的人是你,你們如此恩愛,讓人好生羨慕,等我長大以後,我也要娶一個和我心意相通的妻子。”
蘭晴萱笑了笑道:“我只是在想你三哥,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呢?”
“三嫂,你在想什麼?”簡心發現她走神了,輕聲問了一句。
這京中的風雨,也不知何時才能停歇。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眼裡有幾分無可奈何。
這一次的事情雖然明面上不及南下那一次那般波濤洶涌,但是暗處的潮流卻比南下的時候還要兇猛得多,上次算是九死一生,這一次又何償不是九死一生?
她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碧藍的天空,不管這世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天終究是那片天,不會因爲人間的那些事情而生出一絲一毫的變化。
她覺得她的這種心思必須做一些調整,再這樣下去,實不是一件好事。
蘭晴萱輕輕甩了甩頭,覺得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看到了太多陰暗的東西,連帶着她的心也變得陰暗了起來,她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當這個念頭閃進蘭晴萱的心裡時,她不由得暗暗一驚,她是從什麼時候把人想得如此陰暗的?
又或者說,他這一次選擇幫了他們,也不知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蘭晴萱輕輕點了一下頭,發自內心覺得他實在是個貼心的好孩子,她之前也曾聽簡鈺說過一些關於十三皇子的事情,知道他是個難得的聰明人,也知道這孩子年紀雖小,心智卻是極成熟的,只是生長在這後宮裡,平素所見所聞太多的陰暗,只不知他此時的這番心思能保持到什麼時候。
簡心又道:“三嫂,現在三哥沒事了,我陪你去看看他吧!”
蘭晴萱看到他的樣子失笑。
“三哥也是這麼誇我的。”簡心笑道,他一個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竟頗爲可愛。
她輕聲道:“你是個乖孩子!”
蘭晴萱聽到他這句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難不成皇家的孩子個個都早熟?十三皇子這纔多大,竟就將這些事情看得如此清楚明白。
“我明白三哥是想讓父皇過來看看三嫂的。”簡心微笑道。
蘭晴萱問道:“你明白了什麼?”
蘭晴萱何等聰明,聽到他這句話頓時就明白今日裡的事情,簡鈺也在暗處使力了,雖然他自進宮後一直裝病,但是四周的事情怕是沒有一件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簡心點頭道:“麗妃去找父皇的時候,三哥派人送來了信,讓我帶着幾個弟妹在御花園裡捉迷藏,我當時不太明白三哥爲什麼有那樣的安排,後來看到父皇之後我就明白了。”
“你今日見到你三哥呢?”蘭晴萱問道。
“我當然知道三哥付出了很多。”簡心在她的牀畔坐下來道:“現在三哥病成那樣,我好生難受。”
蘭晴萱聽到他這句話有些感傷,一時間竟不如該如何接話,她輕聲道:“你只看到了你三哥的光環,卻沒有看到他付出了多少。”
他這話說得有些孩子氣,蘭晴萱笑了笑,他又道:“三哥是我佩服的兄長,他也是最有本事的兄長,我一直把三哥當做是我的榜樣,等我長大之後,我也要像三哥一樣,守衛大秦的國土。”
“嗯。”簡心輕輕點頭道:“但是我還是怕。”
她對他招了招手,他笑着走了過來,她輕聲問道:“父皇有父皇的考量,他若是對皇子們兇,那必定是在盼着皇子們好。”
蘭晴萱聽到他的話時微微一笑,她之前曾聽簡鈺說起過,這諸多皇子中,十三皇子年紀雖小,卻甚是聰明,讀書習武都很有一手。
簡心見她看到他了,他嘻嘻一笑道:“我聽說三嫂今日動了胎氣,就來看看三嫂,方纔父皇來的時候我就來了,只是父皇方纔的樣子好凶,我沒敢出來。”
來人正是和十三皇子簡心,他今年不過十四歲,還未開始發育,身量還不是太高,他長得很是可愛,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透着聰慧的氣息。
她半躺在那裡休息,見一個腦袋從一旁探了出來,蘭晴萱的頭微微一歪,在看清那人是誰後淺淺一笑道:“十三弟怎麼過來呢?”
設下這樣的局陷害自己的兄長,卻只被禁一個月的足,讓蘭晴萱覺得皇帝的腦袋一定是被驢踢過了,她甚至覺得皇帝的腦袋不止被驢踢過一回,而是無數回。
而皇帝的表現卻讓她無比失望,皇帝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竟在第一時間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曲綰心的身上,從而保全了簡義。
而老天爺無疑是長了眼的,在她誘曲綰心說第一遍的時侯,疏影就將皇帝帶了過來,她心裡對疏影也是極佩服的,那樣千嬌百媚的一個人,竟有那樣的手段,實在是讓人吃驚。
所以在她到了偏殿之後,被曲綰心識破她裝暈的事情之後,她就千方百計的在套曲綰心的話,她原本的計劃是,若是疏影不能及時把皇帝帶過來,那麼她就一直誘曲綰心說那天晚上的事情,若是被曲綰心識破的時候疏影還沒有將皇帝帶來的話,那麼這一切她也就只能當做是天意了。
而後的一切大致都朝她預期的方向在發展,在她進到偏殿之後,她最擔心的就是疏影不能及時將皇帝帶過來,這個環節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是關係到今日的這個局是否能成功的一個環節。
而當她接到消息說簡義帶着曲綰心去了刑部之後,她就知道機會來了,於是她當即帶着戰殺和呂萼兒等人一起以去看夜瀾的名義去了刑部。
所以她今日出門的時候就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也早已經讓錦娘想辦法送消息給了疏影。
因爲她知道,其實擺在她的面前的路並多,她也沒有多餘的和選擇。
只是她也知道,就算是再冒險,這件事情她也一樣會做。
今日的事情是她和疏影上次見面之後就生出來的想法,只是要將所有的一切都按她原本的計劃實施,她覺得有很大的運氣成份在裡面,也終究是太過冒險。
蘭晴萱獨自在偏殿裡呆着,她此時身體的確不是太舒服,她看了一眼高高聳起的小腹,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眼裡有幾分無可奈何。
疏影千嬌百媚的靠在他的懷裡,只是那雙眼睛裡卻無一分暖意。
他伸手輕摟着疏影的腰道:“朕當真是拿你一點法子都沒有。”
她如此模樣,小女兒態畢出,再加上她原本就是千嬌百媚的女子,這般模當真有萬千風情,皇帝的眼睛頓時起了起來。
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後輕輕跺了一下腳道:“臣妾也改不了。”
疏影輕聲道:“臣妾就是這副性子,若是皇上不喜歡,臣妾……”
皇帝伸手半摟着她的腰,柔聲道:“你這性子,朕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你好了。”
疏影近來對他的性子摸得算是透了,知道此時可以見好就收了,她當即輕輕伏在皇帝的懷裡道:“方纔皇上的話真的是嚇到臣妾了,在臣妾的心裡,皇上便如日月一般重要。”
他這話就有些類似於道歉的話了。
皇帝當即有些生疏地安慰疏影道:“不要再說胡話了,朕真的只是隨口說說,今日裡朕的心情不太好,話說得重了些,難不成你要記恨朕?”
皇帝雖然見多了後宮妃嬪的手段,但是那些妃嬪個個都是端莊的,平素怕惹得他煩心,哪個看到他都笑意濃濃,像疏影這般說哭就哭的皇帝還是第一回遇到。
她說完用更加柔弱無助的聲音道:“宮裡的妃子們哪一個不是活在皇上的寵愛中?若是失了皇上的信任,那麼對臣妾而言,往後就再無活路,與其這般被皇上猜忌,臣妾還是死了的好!”
“皇上哪裡只是隨口一說!”疏影抹淚道:“皇上分明就是懷疑了臣妾!”
她原本就極美,此時這般一哭當真是梨花帶雨,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那雙含淚的眼更是讓人看人心折,皇帝頓時就有些心疼,輕聲道:“朕不過就是隨口一說罷了,你怎麼這樣說?”
疏影聽到皇帝的這句話當即就流下了眼淚,她輕泣道:“皇上這麼說是不是懷疑臣妾今日和洛王妃一起設計了皇上?若是的話,皇上現在就將臣妾賜死吧!”
皇帝這般一想,面色又溫和了些,他看着疏影道:“朕暫且信你這一回,往後莫要再在朕的面前做那些小動作。”
皇帝將這些事情想了想,覺得這中間似乎有些巧合,又似有些必然,只是疏影當時那話也不過是隨口說說,她的確是不可能知道這宮裡還有秘道。
皇帝素來寵她,聽到她的這番話之後就便帶着她從密道去了蘭晴萱所在的偏殿,正是因爲如此,皇帝疏影才能將蘭晴萱和曲綰心的話全部聽了去,也才能避開外面的人輕易進到偏殿裡面。
今日疏影喊皇帝來看蘭晴萱的時候,在走出皇帝的寢殿時,疏影和皇帝一起向外走去,恰好見十三皇子和幾個小皇子在御花園裡玩捉迷藏的遊戲,當時疏影在皇帝的面前打趣了幾句,似對捉迷藏這事很有興趣。
疏影一臉委屈地道:“皇上冤枉啊!就算皇上給臣妾十個膽子,臣妾也不敢算計皇上,誠然今日裡是臣妾請皇上來看洛王妃的,但是走宮中秘道是皇上的主意,臣妾進宮時間短,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這宮裡有秘道。”
疏影應了一聲,便乖巧的跟在皇帝的身後,皇帝看了她一眼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那些曲折的心思?如今一個個膽大都見肥,都敢算計到朕的身上來了!”
皇帝沒有再理她,看了疏影一眼道:“跟朕回宮吧!”
“謝父皇恩典!”蘭晴萱對着皇帝長長一揖。
皇帝站在那裡沉吟了半晌,好半天才道:“若如此的話,那朕就依了你們。”
蘭晴萱點頭道:“王爺了除了身上有舊疾外,還有這些年來的勞累,如今休息對他而言是最好的良藥。”
皇帝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眼裡透出了幾分複雜,他問道:“鈺兒的病真的不能再操勞嗎?”
皇帝聽到她的這番話後看了她一眼,她此時頭微微低着,那模樣是溫順而又恭敬的。
蘭晴萱答道:“王爺是舊傷復發,這病只能好好養着,平素經不得一點勞累,我在這裡懇請父皇讓他好生在王府裡養病兩年,請父皇恩准。”
皇帝看到她這副樣子心裡的怒氣纔算是散了些,淡聲道:“你先在這裡休息一會,然後去看看鈺兒,他昨日進宮後就一直在昏迷着,朕很是擔心他,你的醫術高明,好好替他治治。”
蘭晴萱輕聲道:“父皇說的是。”
他這麼一想面色才緩和了些,他淡聲道:“你有孕在身,不宜奔波勞累,若動了胎氣,對你對孩都不好,鈺兒身體不好,你就不要讓他再操心了。”
皇帝見她的模樣恭敬,想起這一次的事情終究是他冤枉了簡鈺,蘭晴萱做爲洛王妃出手營救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輕聲道:“父皇處事素來公正,今日之事勞動了父皇,是兒媳不孝。”
蘭晴萱聽到皇帝的這番話聽出了他話裡的怒氣,她知道皇帝是個極好面子之人,他這一次被簡義算計了,心裡必定是極不痛快的,而今日她也算算計了皇帝一回,皇帝的心裡必定也有些不痛快。
幾人退下之後,皇帝看着蘭晴萱道:“這樣處置洛王妃可滿意?”
她說完就拉着呂萼兒等人走了出去,戰殺此時更加糊塗,只是他也分得清輕重,也沒敢再問皇帝一句。
呂萼兒想要說話,錦娘拉了她一把,當先道:“是!”
皇帝掃了幾人一眼,冷哼道:“你們這些伺侯王妃失職,累她動了胎氣,全部去刑房領五記板子!”
如此變故,呂萼兒和錦娘等人也一頭霧水,只是皇帝在這裡,她們就算心裡有再多的疑問一時間也不敢問出口。
簡義此時無論如何也不敢再來觸他的黴頭,也不爲自己解釋一句,直接領了罪就走了出去,那模樣似無比恭敬委屈。
皇帝冷喝道:“現在給朕滾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簡義伏在地上道:“謝父皇隆恩!”
“責罰?朕當然要罰你!”皇帝冷喝一聲道:“從現在開始,禁足一月,這一個月好好想想你錯在哪裡!”
簡義雖然不知道皇帝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皇帝爲什麼會罰曲綰心,但是皇帝的這一句話透露出了太多的消息,他何等機敏,當即就回過神來了,他伏在地上道:“兒臣一時色迷心竅,這纔算下那件混帳事,請父皇責罰!”
皇帝走到他的面前,擡起一腳下將簡義踢倒在地道:“你的膽子當真是越來越肥了,竟連朕和你的三哥都敢算計,你看看你,爲了一個女人,做下了多少出格的事情!”
簡義的心尖一顫,他隱隱覺得那件事情好像已經超了了他的預期,一時間,他也不敢接話。
“犯了什麼罪?”皇帝冷笑道:“這件事情你竟還好意思來問朕!你自己做下的事情,難道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簡義伏在地上道:“父皇,曲綰心犯了什麼罪,父皇要責罰於他?”
直到她被拉下去,在外面守着的簡義等人才回過神來,當即匆匆奔了進來,他一看到皇帝和疏影站在那裡,皇帝的臉色又極爲難看,他在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皇帝此時心裡也煩得緊,哪裡還會再聽她的解釋,直接就讓人把她拉了下去。
她忍不住大聲道:“皇上,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是賢王讓我這麼做的!”
曲綰心到此時終究是怕了,她想用力掙脫侍衛的手,卻發現她此刻一點力氣都沒有。
皇帝的話一說完,當即便有侍衛奔了進來,伸手就來拉曲綰心。
她這句話接得很合皇帝的心意,皇帝冷着聲道:“來人,將這曲綰心打入死牢,處凌遲之刑!”
疏影知道知道那樣說是需要人附和的,於是她忙道:“皇上說的是,賢王素來仁孝寬厚,怎麼可能算計起自己的兄長來,依臣妾看,必是這曲綰心慫恿的,此女解毒至極,竟敢挑唆皇子們兄弟相殘,皇上可要重罰她纔是。”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說話,疏影雖然對皇帝處事的方式無比失望,但是在聽到皇帝的話後體會卻比蘭晴萱要淺一點。
這樣的光景,往後的簡鈺怕是再難有活路。
蘭晴萱發自內心覺得,皇帝就是一個渣!
她之前見皇帝偏着簡仁時,她覺得可能是因爲皇帝對簡仁頗爲偏愛,再加上皇帝自己的經歷,所以他纔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來,但是如今在處理簡鈺和簡義的事情上,皇帝竟又如此明顯偏着簡義。
蘭晴萱和疏影聽到皇帝的話後眼裡都透出了冷意,皇帝這句話就是在替簡義開脫了,蘭晴萱的心裡滿是寒意,皇帝如此行事,當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皇帝一腳將曲綰心踢倒在地:“只怕都是這個賤人挑拔的,她之前是洛王的人,卻轉身投靠了賢王,賢王那麼賢明善良的人,平素裡從不敢做任何有違君令之事,更不要說來設計朕了!”
皇帝的眼裡滿是怒氣,他做爲一國之君,生平最恨別人算計於他,可是如今倒好,簡義竟敢這樣算計到他的頭上來!
疏影看着皇帝道:“皇上方纔都聽到了,上次皇上被夜瀾刺殺的事情,根本就是賢王和曲綰心處心積慮謀劃了來陷害洛王的,真是想不到,賢王平素那麼賢明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曲綰心不知道此時該如何形容自己心裡的感覺,卻覺得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可能再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她不由得咬緊了牙。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蘭晴萱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之身,直接就將她拖下了水。
這樣的設計基本上沒有任何破綻,就算是簡鈺再厲害也不可能有破解的法子。
不說其他的事情,單說這一次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她自認爲都做得天衣無縫,這個局也可以說是專門針對皇帝的心理設計的。
曲綰心至今都想不明白,她爲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蘭晴萱的手裡。
當初南下時,蘭晴萱處於那樣的逆境曲綰心也未曾殺了蘭晴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