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鈺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你放心好了,你家相公我可沒有那麼容易被人欺負。”
蘭晴萱聞言淡淡一笑,此時她心裡做了一個決定,等她回去之後一定要給簡鈺做些解毒的藥在身邊,萬一遇到什麼意外也好用來應急。
戰殺從一旁奔過來道:“王爺,王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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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上滿是慌張,簡鈺皺眉道:“眼下宮裡還能出什麼事?”
“就在剛纔,有一個太監到冷宮拿着皇上的聖旨下了一道旨意,大意是解了廢后冷宮的幽禁,讓她再次成爲正宮皇后,現在詔她前去侍疾。”戰殺輕聲道。
今日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帝的寢宮那邊,並沒有人注意到廢后那邊的動靜,因爲在衆人看來,廢后這一生已經算是徹底毀了,又有誰會料到廢了的皇后還能重新成爲皇后,這事放眼古今,絕對是頭一樁。
簡鈺冷冷一笑道:“我倒是小看了皇上,他今日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必定是做了兩手準備,若是他今日能將我殺了,那麼那藏於暗處的聖旨必定不會發出去。而若是他事敗了,他的人得到消息後就會去宣讀那一道聖旨。”
蘭晴萱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之前就在皇帝能成爲一國之君,當年雖然說是在長公主的幫助下登上帝位的,但是他本人若是沒有一點能力,那麼也不可能成爲一國之君。
這些年來,皇帝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猜度人心上面,並不太關心國計民生的大事,但是他將心思放在了那個上面,那麼必定就是會像是表面表現出來的那麼無能。
蘭晴萱輕咬了一下脣後道:“皇上此時重新將廢后扶正,必定有他的用意,在此之前,他只怕還做了其他一系列的準備,簡鈺,這件事情很可能只是一個引子,後面保不定還會引來更多的麻煩。”
她能想到這些,簡鈺自然也能想到,他冷着聲道:“我就知道他不會把事情做得那麼蠢,但是在我看來,他這步棋走得並不算太過高明,上次簡仁出事之時,皇后和薜楚珊的母族那邊的人基本上除了個七七八八,若皇后沒有她母族的支撐,實沒有什麼好怕的。”
蘭晴萱知現在簡鈺已經掌控了大秦大部會的朝局和兵力,眼下這樣的光景,不管皇帝想要玩什麼,都不可能玩得起太大風浪來。
只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眼下小心一些總歸不會有錯。
蘭晴萱輕聲道:“現在皇后從冷宮出來,你打算如何應付?”
“先看看她有什麼倚仗吧!”簡鈺冷聲道:“左右她現在已經出來了,於情於理我現在都應該去看看她,不是嗎?”
蘭晴萱見他的眼裡有幾分冷意,想起之前皇后對兩人的百般爲難,想起皇后之前的數種手段,她雖然覺得皇后明面上看起來沒有太多力量,但是她心裡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皇后這一次從冷宮出來,必定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我和你一起去見見皇后。”
簡鈺知她和皇后之間的樑子結的其實是極深的,皇后非常討厭她,她也非常討厭皇后,只是眼下這樣光景,互探一下虛實終究沒有錯。
兩人商議妥當之後,只見數十個金衣衛擁着皇后從遠處走了過來。
簡鈺和蘭晴萱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心知肚明,他們之前還在想,皇帝身邊的金衣衛怎麼會那麼少,原來是調拔了一批到皇后那裡去了。
蘭晴萱的眸子裡透着幾分冷意,看到光景,她更加相信她之前的那個直覺。
皇后走到他們的面前時,依着規矩,簡鈺微微施了一下禮,淡聲道:“恭喜母后重得皇后之尊。”
皇后輕輕一笑道:“洛王不必多禮,這些日子本宮在冷宮裡一直在反思當年的舊事,很爲當年對你做下的事情後悔,還請洛王大人有大量,不要把那些舊事放在心上。”
她的樣子很是謙和,看起來溫柔無比。
蘭晴萱見她今日一身皇后的正裝,那衣服顯然是之前的,皇后在冷宮裡了呆了很長時間之後,已經瘦了不少,以前穿的正好的衣服,她如今穿着已經顯得很是寬鬆。
今日的皇后,沒有她初見時那麼儀態萬方,也沒有之前看到的那麼威儀,似乎這一段冷宮生涯,已經讓她性懷大變了一樣。
蘭晴萱淡聲道:“母后這話實在是太言重了!”
皇后長長一嘆道:“不是本宮言重,而是本宮真的後悔了,以前在做皇后的時候,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錯,因爲有仁兒在,所以本宮一直都有些偏心。這段日子反思之後,本宮的心裡一直極爲後悔,仁兒如今虎跳峽那邊,也是本宮當年做下的罪。本宮原本已經無半點再回來的心思,只是皇上這一道聖旨下得極爲突然,倒沒有半點給本宮拒絕的機會。”
她說到這裡,臉上滿是無奈,似乎皇帝讓她重新做皇后對她而言是多麼心不甘情不願的事情一般。
蘭晴萱看了一眼皇后的眼睛,臉上的表情可以騙人,但是眼裡的情緒卻很難騙人。
在這一刻,她分明從皇后的眼裡看到了興奮。
她淡聲道:“母后如此想,那就再好不過,廢太子雖然有錯,但是母后一心爲他贖罪,想來老天爺都會從輕處罰他的。”
皇后的眸光半掩,嘆道:“本宮倒寧願所有一切的錯都由本宮一人來背,不要將仁兒也牽扯進來。”
她說到這裡似想起了什麼,當即從懷裡取出一枚簪子遞給簡鈺道:“這是前段時間,皇上讓麗貴妃送到我那裡去的,我看了半日,愣是沒有看懂這中間的關鍵之處,我想着你們是聰明人,這隻簪子由你們來保管再合適不過。”
蘭晴萱聞言眸光深了些,她從皇后的的手裡把那隻簪子接過來細細一看,見上面寫着靜笙兩字,靜貴妃名靜,簡鈺的生父名笙,這支簪子該不會和兩人有關吧?
她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的眼裡滿是淡然道:“這東西我想了想,留在我這裡也沒有用,還不如由你們來保管,這樣會更適合。”
蘭晴萱笑了笑後道:“父皇好生奇怪,竟送母后這麼一支簪子,且還是讓麗貴妃去送的,我心裡都覺得有些好奇。”
她說完直接將那簪子收起來道:“母后若是不想要的,我代爲保管倒是可以的。”
到此時,她基本上能確定,皇后必定是知道當年的舊事的。
皇帝將髮簪給到皇后是什麼樣的心思,蘭晴萱隱隱猜得到,但是現在皇后把這隻簪子又還給他們,這中間到底是什麼意思,蘭晴萱一時間卻也猜不透。
她可不會認爲皇后是爲了以後以好好做她的皇后,所以才這樣巴巴的來討好他們。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看着皇后的眸光更深了幾分。
皇后看到她的目光後,微微斂了斂眸光,那模樣倒有幾分伏低做下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麼的溫馴和無害,皇后輕聲道:“皇上有旨讓我過去侍疾,我先走了。”
蘭晴萱淺笑道:“多謝母后。”
皇后聞言看了她一眼,一臉的溫和,然後淺淺一笑,這才大步離開。
蘭晴萱拿着那隻髮簪細細看了看,簡鈺問道:“這裡面有什麼說道嗎?”
“不知道她要玩什麼把戲。”蘭晴萱答道:“只是這支簪子十之八九是你父親和母親的舊物,皇帝給到她的時候,必定會有其他的用意,她現在卻如此輕易就給還了我們,就實在是有些奇怪了。”
簡鈺從她的手裡將髮簪取過來之後眉頭微微皺起,輕聲道:“這隻簪子我小時候見我母妃戴過。”
靜貴妃性子安靜,平素很少會用飾品,平素又不喜歡出宮,總喜歡一個人呆在宮裡,她呆宮裡的時候,是不施脂粉的,身上也不喜歡戴飾物,這隻簪子是靜貴妃平素最喜歡戴的簪子,所以簡鈺那個時候雖然年紀尚小,但是卻還能一眼認出這支簪子。
蘭晴萱問簡鈺:“靜貴妃平素總喜歡戴這隻簪子?”
簡鈺點了一下頭後道:“我記得母妃去時頭上都還戴着這隻簪子,我當時很是難過,沒有注意那隻簪子到底去了哪裡,如今看來,是被皇上拿走了。”
蘭晴萱將那隻簪子翻來覆去的看了一番,除了上面的字之外,她再也看不出其他任何名堂來。
她輕聲道:“不管怎麼說,這簪子也是母妃的遺物,我們先拿着再說。”
簡鈺輕點了一下頭,他朝皇后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輕聲吩咐夜瀾:“一會皇后進到皇帝的寢宮之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能放她出來,她所有的飲食等物,你們需再三小心。”
在他看來,不管皇后能用什麼樣的手段,若是將她禁錮在裡面,那麼就算皇后從冷宮裡走了出來,那麼也將和她繼續呆在冷宮裡沒本質的差別。
只要皇后出不來,他不覺得皇后能再生得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