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死不要臉

顧老夫人聽李氏說完之後,眉頭也皺了起來,她大聲道:“朗月,你去把二小姐請來。”

朗月應了一聲便去請蘭晴萱,這個過程中李氏一直都在拿蘭府的家風說事,並不說蘭晴萱如何如何,只說蘭晴萱做下的這件事情會對蘭府產生如何如何的影響。

她的這些話可以說是照着蘭老夫人的心坎在說,蘭老夫人平日裡處事公正,蘭府雖然是商賈之家,但是她卻是個極講規矩之人。

這件事情聽在蘭老夫人的耳裡,蘭晴萱行事的確有諸多不當。

只是蘭老夫人也知李氏的性子,上次也見識到了顧夫人的處事風格,這件事情她心裡雖然有諸多不快,卻還是覺得需要問過蘭傾傾之後才能下決斷。

朗月去請蘭晴萱的時候,秋月正在旁邊侍候,朗月和秋月關係一直極好,如果蘭晴萱出什麼事情,秋月必定也會受到牽連,所以便將李氏去找蘭老夫人的事情粗粗說了一遍,然後提醒道:“老夫人最重規矩,二小姐可要小心回話。”

蘭晴萱輕輕點頭讓秋月給朗月拿了一個荷包後含笑道:“多謝朗月姐姐提醒。”

朗月不肯收,蘭晴萱又道:“朗月姐姐安心收下,並無其它的意思,只是想謝謝朗月姐姐罷了,往後也絕不會刻意找你打聽祖母那邊的事情。”

朗月這才安心了些,說到底蘭老夫人這是她的主子,若是以後蘭晴萱從她這裡打聽蘭老夫人那邊的事情,若是牽扯到什麼隱私她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所以纔不敢收蘭晴萱的荷包。

不想蘭晴萱卻知她的心思,一句話就將她心裡的顧慮打消。

朗月掂了一下荷包有些重,心裡自然是歡喜的,這纔將荷包收下道:“讓二小姐破費了。”

蘭晴萱微微一笑,秋月的眼睛微微一亮,她知道里面放的是一錠二兩重的銀子,這樣賞人就算是李氏也很少,她之前有些擔心蘭晴萱長期手邊沒有銀子,怕她會是個小氣的,可是此時看到蘭晴萱的舉動,她便知道她又想岔了。

秋月輕聲道:“小姐,我陪你一起過去吧!”

蘭晴萱含笑點頭,和秋月一起去了福壽居,她一進去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蘭老夫人的面上有些寒氣坐在上首,李氏則含笑坐在下首,看到蘭晴萱進來,面上堆滿了無奈的表情,又輕輕搖了搖頭。

蘭晴萱行過禮之後蘭老夫人問道:“萱丫頭,你昨日從公主府回來的時候,路上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蘭晴萱來之前便已經知道李氏告她狀的事情,她也早已經想好了說詞,她輕聲道:“回來的路上的確是發生了事情,之所以沒告訴祖母,就是怕祖母爲的我的事情擔心,此時祖母問起來,我自然要細細稟明。”

李氏在旁突然插嘴道:“萱兒,你平日裡一直是個穩重知進退的,怎麼最近的行事如此莽撞?你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會和那些地痞流氓攪在一起。”

她一開口就能蘭量萱定了罪,有了這一句話,蘭晴萱往後再怎麼說,都會和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

蘭晴萱覺得李氏用心還真是一般毒辣,她皺眉看着李氏道:“我不明白母親這句話的意思,什麼叫做我和一羣地痞攪在一起?”

李氏長嘆道:“你這孩子如今竟學會撒謊了,蘭府最是容不得府裡的小姐有這樣的舉動,今日裡顧夫人來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她說到這裡又抹了一把淚道:“姐姐去得早,她去之前把你託附給我,是我沒有用,沒有教好你,姐姐,我對不起你!”

蘭晴萱早已經見識過李氏演戲的手段,她覺得李氏真的是個人才,除了有很好的演技之外,還有着極爲善變的臉,難道是所以在後宅裡呆長時間的女子心裡都或多或少有些不正常?

李氏說完那句話後又跪倒在蘭老夫人面前道:“母親,都是我不好,沒有教好萱兒纔會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就不要怪萱兒了,要罰就罰我吧!”

她這句話便已經給蘭晴萱定了罪。

蘭晴萱從進來到現在,還沒有爲昨夜的事情說一句話,李氏竟就定了她的罪!

而蘭老夫些明顯因爲李氏說了很多話,也有些先入爲主,此時心裡滿是不快,卻還是給了蘭晴萱一個機會道:“萱丫頭,你有何話要說?”

蘭晴萱輕聲道:“母親說的話,我實一句話也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李氏當即擡起頭來紅着眼道:“萱兒,你怎麼可以這樣!雖然說我沒有教好你是我的不對,但是你如此不知悔改實在是讓人痛心!你若是再這樣的話,我就不替你說話了!”

蘭晴萱的心裡滿是寒氣,她看了李氏一眼道:“母親的話我實在是聽不懂,如果被人當街欺侮陷害算是與地痞勾結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被人當街欺侮陷害?”蘭老夫人皺眉道:“萱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氏欲截她的話,蘭晴萱搶在她之前大聲道:“昨夜裡我從公主府裡出來,被幾個地痞當街攔下欲行不軌之事,我拼死反抗,卻意外的發現顧大少爺也在那裡,且那件事情還是他安排的,他非說我與那些地痞有染,我一介女子,在這件事情上原本就沒有辦法言說,恰好陳大人昨夜恰好也在那裡,然後我當着陳大人的面請那個地痞畫出我的畫像,我並不認識那地痞,他自然畫不出來,陳大人覺得顧大少爺品性惡劣,依當朝律例,慾女子名節者當處重刑,所以陳大人就將顧大少爺帶走了。事發之時長公主也在場,祖母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問長公主和陳大人!”

她說完這句話後含淚看着李氏道:“我不知道顧夫人對母親說了什麼,但是不管顧夫人對母親說了什麼,母親只憑顧夫人的一面之詞就定我的罪,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

她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那樣子委屈至極。

蘭老夫人聞言心裡起了疑雲,問道:“當真如此?”

“的確如此!昨夜事發時還有很多人在場!”蘭晴萱大聲道:“祖母若是不信的話,大可以派人去查!晴萱自小承蒙祖母教誨,深知女子名節極爲重要,又豈會做出那等事情來?”

她說完又看着李氏道:“母親也說了,你平日對我教導極嚴,我也是個穩重知進退的,這麼多年來,我離府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每次出去的時候也都有母親或者姐姐相陪,從來沒有單獨外出過,更沒有在外出的時候離開過母親和姐姐的身邊,我從哪裡去勾結地痞?母親就算是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你平日裡的管教纔是!難不成母親覺得蘭府的家教就真遠差於顧府嗎?”

她這般一反問,倒把李氏給問傻了。

李氏的反應極快,看着蘭晴萱道:“你這樣說也有道理,只是你是個大活人,出日裡出去的時候總有我看走眼的時候,我怎知你有沒有做出那等見不得人來的事情?”

蘭晴萱冷冷地道:“母親若是非要這樣說,那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她說完就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書秀在旁忙一把將她拉住道:“小姐,你不能死啊!”

蘭晴萱大哭,書秀大聲道:“老夫人,昨夜出事的時候我就在小姐的身上,那件事情的確和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是顧大少爺太無恥!若真的是小姐錯的話,那麼陳大人爲何不來抓小姐,而將顧大少爺抓進去!”

李氏大聲道:“顧夫人出身書香門第,難道她還會說謊不成?”

書秀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老夫人派人到府衙一問便知。”

“那件事情已經夠丟臉了,再去府衙的話,只怕蘭府的臉都要丟光了!”李氏看着蘭老夫人道:“母親,這件事情實不好再去府衙問了。”

正在此時,門房來報:“老夫人,夫在,陳大人求見。”

蘭老夫人原本心裡已經生出了疑雲,此時一聽陳澤方來了,當即道:“請陳大人到花廳,我馬上就去。”

她說完就起身,她走到門口後看了兩人一眼道:“陳大人來了,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一問便知,你們都在這裡等着。”

她說完就走,蘭晴萱將眼角的淚擦乾,冷冷地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此時心裡大恨,陳澤方平日極少來蘭府,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這個陳澤方還真不是一般的會挑時間。

她看到蘭晴萱的目光之後眼裡俱是寒霜,卻因爲還有下人在,她淡淡地道:“萱兒你也太不懂事了,不管你說的是事實,還是顧夫人說的是事實,你一個人出府就不妥當,往後斷不可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蘭晴萱冷冷地道:“我昨日外出的事情是祖母允准的,母親有意見,大可以去跟祖母說。”

她說到這裡眼睛定定地看着李氏道:“我昨日出門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顧大少爺怎麼會知道?母親,這件事情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李氏聞言心尖跳了一下,蘭晴萱又道:“只怕是蘭府裡有人見手段用盡也沒有傷到我半分,便想借顧府的手來害我,其心狠毒至極,當誅!”

她最後兩個字的音加重,一股殺氣便泄了出來。

李氏的心又跳了一下,卻含笑道:“這件事情想來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蘭晴萱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朗月和秋月些對視了一眼,兩人也不說話。

四周頓時就靜了下來,除了幾人的呼吸聲之外,再無其它的聲音。

很快蘭老夫人就回來了,她一起來就將蘭晴萱從地上扶起來道:“萱丫頭,這一次的事情委屈你了,我實沒有料到顧染墨讀了那麼多的書,卻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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