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逸,你醒了。”
慕淺羽坐在牀邊,兩天兩夜都沒有合一下眼睛。
她一直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着蕭承逸看,似乎都不覺得累。
所以她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蕭承逸醒了。
“嗯。”
蕭承逸緩緩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笑道:“沒事。”
他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沒事’。
即便這兩日他意識模糊,他也知道她一定急壞了。
“什麼沒事,你都嚇死我了。”
終於能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慕淺羽的眼淚一下便落了出來。
從不愛哭,從不輕易脆弱的她,在蕭承逸面前卻永遠跟個孩子似的堅強不起來。
她這兩日面對別人,一直平靜的很。
因爲她知道她還要守着他,所以不能倒下。
因此這一刻他醒來之後,那種脆弱便瞬間被放大了出來。
“別哭。”
蕭承逸虛弱的伸手去擦她眼中的淚水。
其實他即便醒來,也沒覺得好受,身上的痛感依然在。
他卻一聲不吭,好像根本沒事似的。
昏迷的時候,實在是扛不住體內的無傷,無意識的陷入了昏迷。
清醒的時候,卻是任何難受都沒表現出來。
“小羽,我有些餓了,去讓他們做些吃的來吧。”
蕭承逸眸光溫和的看着她,笑意幽深。
然而那抹笑意之下隱藏的卻是深深的無奈。
其實他是不怕死的,只是怕拋下她一人,無法面對這個殘忍的世間。
“好。”
慕淺羽站起身子,正想要吩咐些什麼,忽而又轉頭看向蕭承逸道:“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什麼都好,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蕭承逸含笑看着她,勉強的開口。
他倒想她可以離開一會。
因爲他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真的很累。
“綏陽,進來照顧你們家主子。”
慕淺羽起身走了出去,把綏陽拽進來照顧蕭承逸,自己跑去廚房做東西吃了。
“主子,您怎樣了?”
綏陽到底跟在蕭承逸身邊多年,其實這事他已經猜出來了。
或許追風他們也猜了出來,只不過都瞞着
慕淺羽罷了。
“沒事。”
蕭承逸搖了搖頭,叮囑綏陽道:“這幾日一定要格外注意王府的動靜,千萬不可讓小羽知道此事。”
“主子您放心吧,屬下心中有數,南宮公子也特地吩咐過了,不過主子您可一定要好起來,您跟三小姐還沒成親呢,您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決不能就這麼倒下。”
綏陽站在一旁,又開始婆婆媽媽的跟個女人似的嘮叨。
蕭承逸沒再開口,閉上眼睛養神。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靜養。
但即便是靜養,身上那種疼痛也沒有消失過,好像一直有蟲子在咬似的。
十多年前,無傷偶然發作過一次,卻沒有這般疼痛。
這次發作,乃是邵明珠故意用音律引動,估計還配了下毒之人的血做引子,所以他根本扛不住。
這一刻的他只覺得身心俱疲,渾身無力,幾乎看不到未來的方向。
這樣的他,又如何敢娶她,給她一輩子的幸福呢。
蕭承逸心中是苦澀的是猶豫的,卻再也不會對慕淺羽說出這話。
他不想再讓自己的猶豫傷害到她,能陪她多久便是多久吧。
所以他不曾阻止她跟雲亭的來往。
如果真有一日,他會因爲無傷殞命,他相信雲亭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慕淺羽的動作很快,沒多久便做了幾樣清淡的小菜來。
蕭承逸剛醒,自然吃不下油膩的。
“你慢一些,不要燙到了。”
慕淺羽小心翼翼的拿着勺子,吹了吹勺子裡的米粥,一點點餵給蕭承逸吃。
“好。”
蕭承逸一臉虛弱的靠在枕頭上,眸光卻是寵溺的很。
他靜靜的看着她一副溫柔賢妻的模樣,雖然身上疼痛,卻依然覺得幸福。
若他的身體沒事,他們也許早就可以成親了,不顧一切的在一起。
每天過這種琴瑟和鳴的日子,也是一種幸福。
吃過東西之後,慕淺羽扶着蕭承逸躺下,仍舊哪也不去,就這樣守着他。
一連幾日,簫聲沒有再響,蕭承逸也沒有再昏迷,但是精神卻極差。
可他卻什麼也沒表現出來,慕淺羽總覺得奇怪,但也沒發現什麼。
直到這一日,慕淺羽依舊在廚房裡親自下廚
做東西給蕭承逸吃。
月竹忽然拿着一封信走了進來。
“小姐,奴婢剛剛出門,便有人塞了封信給奴婢。”
月竹慌忙將那封信給了慕淺羽,因爲信封上寫了慕淺羽的名字,她自然不敢怠慢。
“給我的信?”
慕淺羽頗爲疑惑的拆開那封信看了看,頓時愣住,原本平和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甚至拿信的手都是抖的。
“小姐,你做什麼去。”
月竹還未反應過來,只覺眼前一花,慕淺羽便不見了人影。
她頓時吃了一驚,慌忙轉身欲要去清涼院,迎面正撞上了不知道哪冒出來的雲亭。
“月竹你慌慌張張的又怎麼了,小羽毛呢?”
雲亭無奈的揉了揉額頭,最近璃王府的人怎麼都這麼焦躁啊。
“雲公子出事了,剛剛有人送來一封信給小姐,小姐看了之後便走了,您快去瞧瞧啊。”
月竹急的直跺腳,早知道那封信就該先給王爺看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信都敢給小羽毛,一羣笨蛋。”
雲亭頓時面色一變,罵了一句,閃身就追了出去。
這個時候還能有誰送信,除了那個狠毒的女人以外,還有誰會做這事。
千防萬防,這麼多人竟然沒有防到這一點。
月竹慌慌張張跑到清涼院。
這幾日,蕭承逸一直在牀上躺着,無法起身。
聽說慕淺羽看了封信便離開了璃王府,他就已經猜到慕淺羽去了何處。
“追風,立刻去安王府,務必把小羽帶回來,不惜一切代價。”
蕭承逸掙扎着要起身,綏陽急忙上前扶住他道:“主子,您可不能起身,您放心三小姐一定會沒事的。”
蕭承逸皺了皺眉頭,無力的又躺回了牀上,他現在即便有心要起來,也根本起不來。
他轉頭望向窗外,眸色暗沉,思緒複雜的很。
這一天還是來了,他明白此事終究是瞞不住她的。
原本的安王府被雲亭一把火燒了個徹底,後來安王進京,景帝又重新賜了府邸給他。
因此,慕淺羽便直接去了現在的安王府,距離璃王府有一段的距離,處在熱鬧的街市後面。
而且此時安王府外還圍滿了許多百姓,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麼。
(本章完)